第54章 演讲

正当张文低头掰着手指计算着赚钱计划时，艾莉亚突然停下脚步。作为灵族斥候，她那天生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远处的声音。她优雅而迅速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唇前。

"嘘——"艾莉亚的眼神变得锐利，她的尖耳微微抖动，"我听到了什么。"

其他人困惑地看着她。对于人类的张文和伊芙蕾雅来说，周围只有寂静。但艾莉亚那双充满智慧的古老眼眸中闪过一丝警觉。

"纳垢的主教......"她用灵族特有的优雅腔调轻声说道，"他在远处对信徒演说。"她的表情带着一丝厌恶，"那个低等生物在宣称瘟疫是他们邪神的恩赐。"

张文立刻收起了算账的表情，神色变得凝重。伊芙蕾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已的手臂，刚才的经历让她对"纳垢的恩赐"有了深刻的体会。

"抱歉，之前我太专注于......"艾莉亚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责，但仍保持着灵族特有的高傲，"观察伊芙蕾雅的状况，以至于没有及时注意到这个威胁。"

"我们得小心行事。"哆啦A梦果断地说，从四次元口袋里掏出几顶石头帽，"戴上这个，可以降低我们的存在感，让那些疯子注意不到我们。"

他给每个人戴上石头帽，同时确认恶魔护照都已准备就绪。梅菲斯特在护照里低声说："别担心，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记住，"艾莉亚优雅地抬起手，"石头帽只能帮我们避人耳目，对抗混沌腐化还是得靠恶魔护照。以我数千年的战斗经验来看，我们必须保持警惕......"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哆啦A梦已经掏出了任意门："有这个我们可以先观察情况。"他熟练地调整着任意门的设置，"我把出口设在你听到声音的方向附近的阴影处。"

张文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护照，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温暖能量。伊芙蕾雅则是下意识地靠近了他一点，虽然她极力保持着贵族的优雅，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艾莉亚的动作优雅而迅捷，检查了一下自已的武器。她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闪烁着冷光："让我先过去。灵族的斥候最擅长隐秘行动。再配合石头帽的效果，他们绝对发现不了我。"

"好。"哆啦A梦点点头，打开了任意门。

门后传来若隐若现的演说声，只有艾莉亚能清晰地听到那疯狂的内容。一股腐朽的气息从门缝中渗出，众人立刻感受到了混沌的侵蚀感，但手中的恶魔护照立即散发出温暖的能量，将这种影响隔绝在外。

"我去。"艾莉亚说着，她的动作轻盈得像一片羽毛，无声地穿过了任意门。那是只有灵族才能做到的完美潜行，再加上石头帽的效果，简直就像空气一般难以察觉。

其他人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信号。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每一步都可能通向深渊，但有了恶魔护照的保护，他们至少不用担心被混沌腐化。

而在远处，那个疯狂的演说还在继续，但很快，他们就要给这场疯狂画上句号。

艾莉亚无声地从任意门中滑回，她那双古老的眼眸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我已经探查清楚了。主教和他的精锐信徒们在实验室最深处进行某种仪式。"

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任意门，来到了实验室深处的一个巨大空间。在昏暗的绿色光芒中，一个身披腐朽长袍的身影正在高台上疯狂演说。

伊芙蕾雅的目光落在那个身影上，突然间，她感觉自已的血液凝固了。那个声音......那个姿态......虽然已经被腐化扭曲，但那熟悉的语调还是让她瞬间认出了对方。

"不......"她的声音颤抖着，优雅的面容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不可能......"

张文注意到她的异常："怎么了？"

"马库斯叔叔......"伊芙蕾雅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她的手指紧紧抓住自已的衣袖，指节发白，"他是德拉克洛伊家族的执事长......"

伊芙蕾雅感觉一阵眩晕。她的世界在崩塌。从小到大，马库斯叔叔一直是家族中最受尊敬的人物之一。他教导过她礼仪，为她讲解过家族的历史和荣耀。而现在......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痛苦，"难怪最近几年家族中的怪事越来越多......"

她想起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疾病，那些突然消失的仆人，那些深夜的诡异仪式声......一切都有了解释。她引以为傲的家族，竟然已经被混沌腐蚀到了这种地步。

"我们德拉克洛伊家族......"她的声音哽咽了，"存在了近千年的荣耀......"

张文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但艾莉亚轻轻摇了摇头。作为一个活了数千年的灵族，她太清楚这种发现家族被腐化时的绝望感。

伊芙蕾雅强迫自已站直身体，努力维持着贵族的仪态，但她的眼神已经变了。那里面不再只有高傲，而是混杂着愤怒、痛苦和决心。

"我曾以为......"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我们家族的堕落是因为软弱。但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背叛。"

她看着高台上那个曾经敬爱的长辈，现在却只能看到一个被混沌扭曲的怪物。她的心在流血，但她知道自已必须做什么。

"德拉克洛伊家族的荣耀......"她缓缓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决绝，"必须由德拉克洛伊的血来清洗。"

张文和哆啦A梦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他们知道，此刻的伊芙蕾雅不仅要面对混沌的威胁，更要面对自已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而高台上的马库斯仍在狂热地宣扬着纳垢的福音，丝毫没有注意到阴影中，他曾经最疼爱的侄女正带着怎样破碎的心，准备给他最后的审判。

而马库斯站在高台上，他那张曾经优雅的面容已经被腐化扭曲，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的穹顶下：

"看看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他张开双臂，声音中充满愤怒与悲悯，"你们知道吗？就在我们头顶上的上层贵族，他们正在举办奢靡的舞会！他们喝着最昂贵的琼浆，吃着最精致的美食！"

台下的信徒们发出愤怒的低吼。

"而我们呢？"马库斯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深深的痛楚，"我们的孩子连最基本的淀粉棒都吃不起了！你们看看上个月的配给，又涨价了！"

“知道现在一包淀粉棒要多少钱吗？竟然要整整一枚王座币！”

"说得对！"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喊道，"我家孩子都快饿死了！"

"这还不是最可恶的！"马库斯继续道，"他们居然还要我们缴纳空气净化费！净水费！呵！"他发出一声冷笑，"他们把我们的空气和水源污染了，却要我们付钱来净化！这是什么道理？"

张文和哆啦A梦在暗处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他们没想到下层人民的生活竟然如此艰难。

"但是！"马库斯的声音突然充满希望，"伟大的纳垢慈父向我展示了真理！加入我们吧，我的兄弟姐妹们！在纳垢的怀抱中，你们将不再饥饿！不再受冻！"

"因为腐化会让你们超越凡人的痛苦！疾病会让你们获得新生！当我们召唤出慈父天使，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那些压迫我们的人，都将付出代价！"

"杀光他们！"人群中爆发出狂热的呼喊。

伊芙蕾雅站在阴影中，她的手在颤抖。这些指控，她无法反驳。因为她知道，这确实是事实。

"我们得做点什么。"张文低声对哆啦A梦说，"不能只是阻止纳垢教派，这些民生问题也必须解决。"

哆啦A梦郑重地点点头："否则就算我们今天阻止了马库斯，明天还会有其他人站出来煽动民众。"

"但现在，"艾莉亚冷静地说，"我们得先阻止这场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