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点仓促

其实，婚事办得好不好、快不快，最关键还是在于给的礼多少。

只要银子到位，哪怕你想立即把媳妇儿娶回家，媒婆们也能替你说动人心。

说着，大壮妈从兜里摸出几个银元，各递给张媒婆和王媒婆一块：“老姐姐辛苦费心，待到接亲之时，我们必有重谢。”

正所谓：钱能通神鬼。

只要有足够的银两，一切都不成问题。

两位媒婆一拿到钱，脸上立马乐开了花：“您放心吧，李大妹子。

您可以回去安安心心准备娶媳妇了，这件事儿包在我们身上。”

等李二山等人离开后，两位媒婆立即掉头回到秦淮茹的家。

最初，秦父有些不愿意。

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养女儿并不成问题。

一般结婚至少也要准备一个月，甚至两三个月。

他觉得这时间有点仓促。

“兄弟啊，你是误解了。

若是普通人家，不用你开口我会拒绝他们。

不过他们家不一样。

李二山在北平有房有铺面，急于结婚是因为不久后全家都要搬到北平去了。

如果现在不抓紧，将来可能会影响淮茹的幸福，你想想看！”

听了张媒婆的解释，秦父有些犹豫。

他说得对——有钱的家庭什么样的新娘都可以找到。

他们为啥要迎娶乡下的丫头呢？或许这是李二山当初见了淮茹才决定的事，也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

想到这里，他自已也知道淮茹长得很漂亮，谁能保证城里找不到更漂亮的呢？到时候要是变了主意会耽误淮茹的一生。

见到秦父动摇，王媒婆也插话道：“大哥，咱们是沾亲带故的，我和淮茹也是熟稔之人。

李二山我也调查清楚了，他是好人，以前参加游击队对抗鬼子和伪军，解放之后，他在城里可能会得到一些优待甚至有机会当官。

就算不当官，他也肯定能有一份好工作的，淮茹跟着他会过上幸福的日子。

所以，这半个月算什么。”

这话戳中了秦父的心：他点头同意，“好吧，就照你们说的做，请回一声吧，我马上开始为淮茹备嫁妆！”

两位媒婆异口同声，拍手笑道：“那太好了，就这么办，我们这就去回复他们。

那就告辞了！”

只剩下自家人时，秦父说道：“孩儿他妈，时间定下来了，我们赶紧为淮茹多备些嫁妆。”

“刚才王婶不是说不用过多准备吗？”

妻子问道。

“别胡说八道，头发长长的反而脑子短，”

秦父瞥了她一眼接着说：“他们是说不要麻烦，但我们哪能真的少备？陪嫁丰富淮茹嫁到男方后更有地位。

懂不懂道理！人家下彩礼十块大洋，我们也得准备相当价值的东西吧！”

秦母感到困难：“得有这么多钱啊？不能留一些下来吧？儿子也开始找对象的年纪了！”

“哎呀你还不明白，淮茹嫁过去将管家。

再说了，等两三年后我们儿子娶媳妇时也能从她那边获得支持的。

何须斤斤计较这个。”

“行，我知道怎么做了。

明天我去请人帮忙给淮茹制作被褥和日用品，其他的事交给你办。”

秦母点点头。

……

### 另一面

李二山与大壮妈回到家后，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家人。

接下来的日子显得尤为繁忙。

婚事不同于一般的家庭琐事，需要筹备的环节众多：聘礼、迎亲队伍、酒席等等，林林总总的事项让每个人都手忙脚乱。

然而这些事务主要由大壮的父母承担。

而李二山趁这段忙碌的时间，再次回到了北平城，有两件重要的事情亟需处理：

首先，李二山必须支付小粉蝶住的院子剩余的款项，以便大壮一家迁入城区时有个合适的住处。

之前他只留下了部分定金，并且碍于情面，无法直接使用手中的空间资源拿钱，因此这一次他决定携带足够的现金回去办理此事。

接着，他要去查看老宅翻新的进展情况。

他希望在下次回来时能够确认能否入住。

到了城区后，他先前往了小粉蝶的住所，请她联系房东并邀请了当地的一名地保（相当于如今的地保）。

经过协商，当着地保的面顺利交接房款、立下文书。

完成房屋购置后，他又告知小粉蝶大概的搬入时间以备安排。

随后，李二山立即赶往老宅。

这里已是热火朝天，几十名工匠共同作业效率极高。

按照常规情况，翻新工程应该开春后开始比较好，因为那时墙体不易受冻，干燥速度也会快许多。

但由于李二山心急如焚，王满堂只好在这正月里就开始施工。

考虑到这是个室内工程，通过加置多个炭盆提高室温来烘干墙面，进展相对也迅速得多。

在确保工程能在预期时间内完工后，李二山放下心来，顺便去市场上购置了一些烟草、白酒及各类蔬菜肉类。

之后雇佣了一辆骡车把物品带回昌平。

时间飞逝，转眼已过去半月。

终于迎来了大壮的婚礼当天，黎明前李二山就起了床，穿上双喜袍衫，在高头大马上等待启程。

前面有人为他牵马，后面的花轿中坐着他即将到来的新娘，挑担人带着彩礼跟随其后。

秦家村距离他们所处的地方较远，足足三四十里的路程。

为保证中午能准时举行婚礼仪式，李二山一行选择提前出发。

路上他们走走停停，在接近上午九点多钟时才到达了目的地秦家村。

村子里早早地准备好迎接这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人们点燃炮仗迎接新郎到来，并好奇围观。

李二山这边也有充足的糖果派发给民众以表吉祥。

站在门口，身穿红衣的秦淮茹显得分外娇艳，她的头发梳成发髻，簪着精美的发钗和花朵装饰，脸庞因兴奋而微红。

听到门外鞭炮声不断响起来，旁边陪护的邻居大声说道：“新娘子的新郎官已经来了！赶紧披上盖头吧！”

秦淮茹顺从地将鲜红色的纱巾轻轻蒙住了自已美丽的面容。

不多时，外边传来了李二山的声音：“岳父、岳母，我来接淮茹了！”

不管是什么时代，新娘离开娘家总会有些习俗和仪式感。

村里虽然不会像城里那样唱曲对诗，但一般会在门口阻拦一下新郎，让他道个歉、讨喜糖或红包什么的，然后才会放行。

李二山走到堂屋里，看到秦父秦母正坐在 ** 。

他在门前掀起袍子跪下，向老两口叩头道：“岳父、岳母，感谢您们养育淮茹长大。

今天我们结成夫妻，我会好好待她，请您二位放心！”

行过拜见礼后，轮到秦淮茹离家。

她的弟弟秦喜今年十四岁，已经有了一定的力量，在送亲婶婶的帮助下，他背着秦淮茹出门上轿。

当地的风俗是：新娘在出嫁时要落泪以示惜别之情，于是淮茹一路上不停地哭泣，声音还意外的大声。

随着一声“起轿！”

鞭炮响起来，锣鼓也敲了起来，迎接新娘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预定的目的地牛家庄出发。

按当地规矩，婚庆行列从来不走回头路，并预先探明了一条合适的道路绕道前行，确保准时到达牛家庄进行迎娶。

在抵达之后，经过一些象征性的动作——如嗑轿门、越过火盆以及跨马鞍之后——他们正式开始了成亲的祭拜仪式。

由于李二山家中长辈不在，所以由大壮的双亲担任见证人角色。

仪式完成后，顶着红绸盖脸纱的秦淮茹便被引领进洞房里。

夫妇二人并排坐在炕上，李二山亲手揭开妻子头上的遮布；接着是帮助迎亲的妇女将撒在四周的食物分配好、吃了些饺子、说了些吉祥话，这样才算彻底完成了所有的典礼流程。

紧接下来就是酒席时间。

牛家庄规模不大，总共有几十户人家，每遇喜事大家都会齐心协力协助处理，并围坐在一起共享盛宴。

此次婚宴准备充足，有肉类如猪和羊肉，足够全村欢聚一餐，因为当时物资较为匮乏且机会难得，村民们都乐于参与。

外面还没有开始回暖，也没有多少繁重的工作，所以酒宴结束之后客人们仍留在座位上交流闲聊，直到傍晚渐渐接近才渐渐分散。

那些陪秦淮茹一起到来的人也在午后便乘大车回去了。

当夜色完全笼罩下来以后，几个平日里比较要好的年轻人在收拾完用品后还想留下来逗弄这对新人一番。

不过却被大壮的母亲在门外打发走了。

他们不甘心就此散场，悄悄地又绕回到了新房墙角外边听动静。

受母亲指引，李二山迈着缓慢而沉稳的脚步进入室内。

房间里摆设简单朴素，一张八仙桌上放了些干果如花生、枣、栗子之类，以及几样混合烹饪菜肴，旁边还有一瓶热乎的酒。

炕边坐着的是身穿红色服饰的新娘秦淮茹，手里紧紧握着衣裳下摆，在不停摩擦揉搓之间。

尽管表面平静却难以掩饰其心底隐隐流露出的那种不安神情，这显然不同于普通的小姑娘羞涩模样。

李二山带着几分好奇问：“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