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栖林往事（上）

“听家父所言，在太子殿下降生之际，陛下亲自提笔又为太子殿下打造过一枚令牌，就是现在殿下身上腰带上悬挂的令牌"。少东家说。

萧晏清闻言，盯着这块令牌上不起眼处在凹陷下去的令牌，拇指与食指捻摩上面“天”字的纹路，就好像试图接触回忆起那份隐藏的情绪，失忆之前的我对待这令牌究竟是何等的喜爱。

水先生说：“听完殿下的讲述，我也了解一二了，经过我分析，看来殿下失忆这件事出在林府。”

萧晏清沉思片刻，心中己然有了些许想法。

萧晏清郑重其事地请教少东家与水先生，问：“少东家、水先生——”

“殿下，不敢不敢。”

少东家与水先生觉察到这份尊重，相望一眼，齐声说。

萧晏清浅笑，说：“不瞒二位，我与林府大小姐林宛白与他的丈夫赵不言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在我看来，林府失火一事，其中定有蹊跷。”

“就是不知道赵不言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水先生沉思片刻，低沉的嗓音，叙述的曾经的往事。

“说起来，我与殿下想要打听的二位，有些渊源。”

“二十五年前，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此后再也没遇见过那时这么大的风，那是一个大雨天，黑云滚滚，狂风席卷着摊位，街上的百姓流窜。”

“由于当时太乱了，其中一位粉红衣的女子被人群挤着摔倒在地上了，另一位衣服白得发光的女子铺在她的身上，替她挡下裹挟泥泞的践踏......”

素衣上的几个大脚印、几个小脚印浸染进里层的衣巾，冷得刺骨，背上的的阵阵疼痛，让白衣女子心里泛起了阵阵的寒意。

红衣女子着急万分，搀扶着白衣女子，在风雨打湿眼睛的处境中，躲进了一户人家。

她们进屋时，相视而笑，心里松了一口气。

“姐姐，多谢！”红衣女子充满感激地向白衣女子行礼，她立马把眼前之人扶了起来。

脸色不太好，嘴唇有些苍白，但白衣女子轻轻摇了摇头，打量着她的身上与脸上，发现并无大碍，又关切道：“姐姐，可有事？”

“姐姐，你怎么能叫我姐姐呢？该唤妹妹还差不多？我肯定是没事的，我其实还怀了五个月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红衣女子感受到这份体贴，瞧着面前柔情似水的姐姐，活泼地好动了几下，显示着她的好好的以及并无大碍。

红衣女子，拉着她的手，瞧着姐姐脸色不好，说：“倒是姐姐替我挨了几下，脸色极为不好。”

白衣女子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突然，地上有些血水，从地板上往上去，正是她刚刚认的姐姐的衣裙上有些血迹，她慌慌张张地说：“不会是羊水破了吧？”

白衣女子轻咬嘴唇，点了点头。

“应该是......应该是动了胎气，她恐怕是要急着出来了。”白衣女子看着肚子里的她，虚弱地说。

里屋吹来一阵风，一个脸庞长满胡须的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水瓢，心想。

【自己的房间怎么出现了两位自己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红衣女子慌乱之中，说：“公......公子，多有打扰了，外面的风实在是太大了——”

年轻人大气地说：“无妨！”

他走到白衣女子的身旁，走近了一看，她的汗水从额头上滚落，虽然不说疼，看上去，极为疼痛的。

他关切问：“这位夫人，怎么脸色极差？”

“哎呀！”红衣女子惊呼一声。

“姐姐，这是要生了。借贵地一用，你快些去烧水吧！”红衣女子继续说。

年轻人站在地上一会儿，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

“你怎么像根木头似的，快去呀！”

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他回过神，连说：“好！好！好！”

他慌慌张张走进里屋，右脚被崴了一下，瞬间站首了，嘴里不停地念叨：“我.....我水呢？”

“我木瓢呢？”

......

红衣女子坐在床头，听着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她立刻起身，却被白衣女子一把抓住了。

那一双含泪的双眼，望着她，说：“你不要离开，我怕。”

“我这是去给你找接生的，我也怕你难产。”红衣女子把白衣女子的一根根手指扳开。

白衣女子眼神一瞥，就看见年轻男子端着一盆热水走出来。

“叫他去！”

“好！”

“我？我去干什么？”年轻男子表情木讷，嘴唇窝着，一脸不知所措。

就这样，年轻男子背负着沉重的使命。

【关键是自己也不知道呀？我又不生孩子。】

【询问别人，哪里找得到？】

【这大街上空无一人的？】

似乎是风小了一些，地上的黄沙与枝叶连成了好几个旋涡，从黄雾中出现了一个人，步态沉稳，身上的碧绿色长袍翻滚，发出猎猎声、唰唰声，每一根发丝如同一根根银线，特别是那双似龙般的眼睛。

那一刻，年轻男子鬼使神差地向他开口，就好像命运有根线把他与眼前之人紧紧缠住。

“老先生，你知道哪里有接生婆吗？”年轻男子快跑几步，定在他跟前。

老先生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缓缓说：“不曾。我也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哦。”年轻男子失望地低下了头。

“等一等。”

年轻男子回过头看向老先生，疑惑地说：“老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还年轻，总是低头是不好的。”

“我会算卦，不如帮你算一算吧！”

年轻男子狐疑地看向老先生，那眼神就像看神棍一般。

老先生看到少年这般轻蔑的眼光，丝毫不在意，他的右手的几根手指弹了几下。

当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眼角抽搐了几下，神色流露出悲伤，叹了一口气，说：“你不必找接生了，那位白衣女子己经生了。”

年轻人大惊，再次看向老先生时，神情闪烁，流露敬仰之情。

“不过......”

“老先生，如果你有难处就来芙蓉街七号，我叫水三星。”

“这个年轻人还没有听完，就急急忙忙走了，那个人就是我。”水先生抿了抿嘴，说。

每当他回忆起这件事，心里总会流露出悲伤。

因为那名白衣女子难产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