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造势

萧晏清，嘴角露出一丝血红，脸部上涌现的若隐若现泛红的青筋越发的狰狞。

萧晏清无论如何怎么使劲儿都无法挣脱面前那个人的致命十连击，更别提有时间向人家解释一下。

那个人嘴角生硬地露出笑容，又迅速收起手中的绣春刀，弯下腰向萧晏清赔礼。

“好俊俏的功夫！太子殿下刚才多有得罪啦！没想到太子殿下身体这么弱。”

那个人说完就挠了挠头，傻笑一番。

车费上蹦下窜的心终于平复，赶快走过来，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他，似乎查看太子殿下的伤势。

看得出车费非常在意萧晏清。

“太子殿下，身体如何？可有不适？心口还疼吗？脖子还酸吗？”

“车侍郎，孤没事，就是这位仁兄与孤切磋一二。”

萧晏清感到心惊胆战的，一上来就有人来“生死对决”，还以为自已会被刺杀，这太子可真不好当。

刚才双方武斗的场面太快，身为文人的车费确实看得眼花缭乱的，当他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位“仁兄”，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手中的那把刀，看上去特别眼熟，车费突然豁然开朗，难怪这把刀与众不同，原来是权利与实力的象征。

“原来仁兄便是北境赫赫威名的左将军，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呐！不知这次归京所谓何事？”

左子毅左右张望，望向车费回应道。

“两月前，陛下就召我回京，还挂了一个北镇抚司的官职。”

左子毅瞧了一眼太子殿下，太子脸色有些苍白，于是连忙解释。

“太子殿下，我左子毅这人一向碰见敬仰的人心里就痒痒，控制不住，就想与你切磋切磋。”

“不知道太子殿下来北镇抚司干啥呀？”

左子毅把刀悬挂在腰间，左手拦着车费，右手拦着萧晏清，边说边把两位拉进北镇抚司里。

萧晏清正想开口，就被旁边的侍卫打断，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往前走。

左右两侧的锦衣卫看向左子毅，恭敬地让行，喊了一句。

“左大人！”

“你们好好看一下，这位是太子殿下，认清楚，以后别再这么傻。”

左子毅突然发现身旁的太子殿下不见了，原来是走远了，他立马就追上。

锦衣卫听完左子毅的话，立刻单膝跪下。

“请太子殿下恕罪！”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几米外传来，萧晏清说。

“起来吧。”

“多谢殿下。”

［诏狱］

前方有一扇铁门，铁门的两侧是持刀的锦衣卫。

这是一个密封性极强的石屋，四侧由整齐规则的石头相砌而成，只有在石屋极高的地方才有几十个圆孔型的通风口。

门缓缓打开，萧晏清脚下是一条木制楼梯，蜿蜒盘曲，黑魆魆的，望不见尽头。

萧晏清跟着左子毅越往深处走，由潮湿砸烂一股腐肉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声音也越来越嘈杂。

从最顶端射下来一道道洁白的光线，微弱的光便是诏狱白天唯一的光亮。车费与萧晏清强忍着心中的恶心，熏得头脑昏沉，万不得已用衣袖掩住口鼻，这才勉强能继续走。

萧晏清与左子毅隔了大约五米，突然，左子毅的周围涌现许多的小虫子，吵得让人心烦意乱。

左子毅从进入诏狱开始，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表现得非常平静，就像吃饭睡觉那么正常。

光线暗了，便点燃火把。

有臭味了，似乎没嗅觉；听见呻吟声了，似乎耳聋了；看见密密麻麻的虫子，只是挥舞着衣袖，搽了几下粗糙黑黝、棱廓分明的长脸。

萧晏清越来越清晰，十字架上有一个男人，流着鲜血的死去的男人。

密密麻麻的苍蝇，蠕动的白色幼虫，血肉模糊，凌乱的头发，熏人的臭气，一种恐惧在他的心里蔓延。

车费瞅了一眼萧晏清，他发现太子殿下脸色煞白，便安慰：“太子殿下，受这种刑罚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

虽然萧晏清点了点头，但是对于这种晾死人的刑罚，自已心里还是不能忍受的，于是便对下人说。

“来人，抬下去吧。”

旁边的锦衣卫和西厂的太监好像没看见萧晏清一般，他们面露出犹豫之色，迟疑地望向左子毅。

“左指挥同知大人，这……没到时间，这不合规矩呀！”

左子毅凌厉的眼神刺侧边看守的锦衣卫与太监。

“陛下问罪，我担着。”

侧边锦衣卫与西厂太监的犹豫萧晏清的决定，询问左子毅的意见，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开来，萧晏清第一次意识到太子如果没有实权，又想做自已想要做的事，当真是寸步难行啊！

一旁的太监的目光与萧晏清的眼眸撞上，他们迅速低下了头，恭恭敬敬地听着太子爷的发落。

萧晏清声音毫无明显波动，沉吟道：“车费，我们走吧。”

左子毅见此情形，二话不说单膝下跪，低头道。

“微臣管教属下不利，望殿下海涵。”

左子毅一说完，便向眼花缭乱的刑具里选择了一条血迹斑斑的鞭子，抽在自已身上。

萧晏清一听这话，心里嘎噔，吃惊了。

这左子毅虽然长相长得像大老粗，说话也像个老实人。但又转念一想，毕竟是在官场与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

左子毅心里十分清楚，刚见面时便切磋，便让太子殿下受伤。又一次在自已的地盘，这诏狱里，再次让太子殿下颜面扫地。

自已再傻也不能傻到如此地步，必须向太子殿下表明自已的立场，但是呢自已才到北镇抚司没多久，根基尚不稳，也不能与自已的亲信、手下离心。

于是，左子毅向萧晏清请罪之后，又罚一众手下和自已各领了五鞭。

这一下，车费不得不佩服左子毅的高超投靠手段。

既向太子殿下表明忠诚又打压了诏狱里一些摇摆不定的人，也向北镇抚司敲响了警钟——萧晏清，他不是以前那个痴傻皇子，以后大秦的天下是他的。

这一下，不仅是左子毅北镇抚司指挥同知的地位巩固了，萧晏清在百官之中的威望也提高了。

当这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即使萧晏清被冠以诗仙之名，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宦官也不相信萧晏清有如此本事，能让左子毅受伤，而且还是自已抽打自已。

次日，他们发现左子毅没穿官服上朝，而之后衣服上出现了条状、细长的血迹，他们再次望向太子殿下时，心中多了几分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