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梦醒

［沙河江］

萧晏清一觉醒来发现自已还躺在船上。

本来是给小夏子讲了讲的秋无忧案件的细节，居然讲着讲着就睡着了。

梦里的场景，简直是和半个月前一模一样，看来呀，最近就是太累了才会如此。

江面上浮现起水雾，荡漾起渔夫的歌声，这倒也是颇有意境的。

“想来，启程走水路已经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此时在何处。”

小夏子划着船桨，抱怨道。

萧晏清起身，朝着朝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切，浑身都舒爽了。

懒洋洋地拿着划桨在碧波水里划呀划，却不曾想距离那歌声越来越近，直到萧晏清彻底看清楚了他的渔夫。

“小夏子，你看，这就是本太子的运气。这不就是有人来了吗？”

小夏子满脸的敬仰之色，崇敬地望向太子殿下。

“大伯，您这是在捕鱼吗？此鸟倒是第一次见，大伯捕鱼的方法带也是我第一次所见，当真是震惊。”

捕鱼的中年男子，一身布衣，如若仔细察看，才会发现几个小补丁，大概是缝补这件衣服的绣女技法高超。

这样一想，这样一看，倒是像极了一些世外高人，隐居在如此山清水的地方。

捕鱼的老头摆了摆手，然后回答道。

“一看你们就是外地的，当地人都用这捕鱼鸟来捕鱼。”

“这叫捕鱼鸟？”

“没错。我用绳子这么一拉，这些捕鱼鸟呀，就得把鱼吐出来，我再这么一装进竹篓子里，就好了。”

“这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那可真是妙极了。”

萧晏清开口道。

“大伯，不知这里距离沙河城内还有多远？”

大伯打量了一下两人，看萧晏清二人穿得锦衣华服，光鲜亮丽的，心里横生一计。

“按本地的规矩，这指路需要银子。若是要我载二位，可又是另一番价钱。”

大伯瞧二人没开口，心里稍微有些着急，便开口解释。

“走水路到沙河有很多岔路口，现在又是春夏之际，你看着水多湍急呀，这节水路倒是稍微缓一点，你们再往前走一走，那可是极为凶险的。”

“公子二人遇上我，你们二位也是有大气运之人。其实，我也是迫于生计没有办法呐！我家里也有几口人要吃饭哩！如若不是养家糊口，谁愿意送你二人走水路呢？”

萧晏清看大伯说得如此情真意切，看来极为可能是真的，这水路确实是不好走，何况自已与小夏子又是两个划船的生手，甚至再往前走恐怕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小夏子心领神会，也知晓其中的厉害，他先开口说。

“大伯，你就说你要多少吧？一口价。”

大伯没想到回答地这么痛快，看来这二位公子……不……爷！爷才对，这二位那可是不一般，肯定有钱。

大伯心里是这样想的，应该多叫一点价钱。

“一口价10两，不赊账不讨价还价。”

萧晏清想到这价钱也不是更贵，毕竟老人家是冒着生命危险出来营生的，再讨价还价就是有伤人和了。

萧晏清刚想开口，就被小夏子拦住了。

“大伯呀！我家公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10两这也太贵了吧。”

大伯皮肤黝黑，汗水从他的眼角滴落，死死拎着鱼，叹气道：“二位公子，二位爷呀！看你们二位也是有善心的好人，哎呀！我只能说10两不贵。”

一道清脆爽朗的声音传来，束着发，一身粗布衣裳，又捧着一本破旧的书。一眼望去，最醒目的便是那塌塌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敢问二位公子，命与钱谁更重要？”

小夏子大跨几步，赶在那位长相普通的男子靠近太子殿下之前，护在萧晏清的前面，显露出满脸的危机意识。

萧晏清看到小夏子像是捍卫自已生命的急切模样，不禁摇了摇头，这小夏子危机意识永远是那么强烈，都隐藏身份了，小夏子还是像在京城一样护在我身前。

这到底是保护我还是在害我？

小夏子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急切又强硬的姿态，审视着对面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当然是命更重要了。你，说吧！想说什么？”

“这位公子，如果用10两银子换一条鲜活的生命，你愿意吗？你忍心吗？”

“自是不愿意的，钱财乃身外之物怎可能与性命相提并论呢？”

小夏子脱口而出，然后立马就反应过来，刹那间，羞愧漫上嘴脸。

“大伯，失敬了，你这赚的，确实是血汗钱，更是用性命获取的，多赚也是应该的。”

小夏子立刻又转变脸色，声线拔高又拉长地说：“这位公子，如果我说忍心。这位大伯的命是低贱的，本来就是用羸弱之躯替我们这些达官显贵擦一擦身上的泥泞的呢？”

那位公子把卷起来的书合上，眼角之下被萧晏清捕捉到少许的不平之气。

萧晏清连忙开口，略表歉意地说：“这位是我的书童，刚才是他孟浪了。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就害怕遇见强盗土匪之流，若一开始就出手大方，恐怕会沾惹上杀身之祸。大伯以及这位公子，请见谅。”

大伯摆了摆手，叉着腰，光着的右腿摩擦着左腿，右手撇到身后去抓挠着背，眼神飘忽不定，浑身不自在。

大伯平时在村里渣渣嘎嘎惯了，突然听到了这么好听的话，还是有些尴尬的，心里涌现出摇头晃脑的张狂模样——怎么应付……急死了。

眼见空气快要凝固了，又决定必须开始张罗张罗。

“咦咦——哪里呀！几位千万别说得这么夸张，小事呀！小事。一句话，痛快点。你们就说乘船去不去嘛！”

萧晏清从包裹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大伯。

太阳光照耀下的银子，闪烁着银白刺眼光线，大伯直勾勾盯着银子的眼神，最初的浑浊立马就沉淀下来，眼神变得如此锃亮，试与烁光争辉。

“见笑了二位公子，在下乡下人，粗人一枚，也没怎么见过如此多的钱。以前倒是听说书人说过，这十两有多么的大，多么的重。”

大伯捧着银子，小哼笑道。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哎呦喂~这银子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