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局中局中局

萧晏清眺望马车消失在白云群山之际，霞光满天之边，遥望青山，烨烨生辉。

一刻之后，萧晏清扒拉扒拉了清风翠竹的衣袖，匆匆往船上，桌上有黑、红、青、蓝等十几种颜料，一张白净的纸上把刚才的极致景色画了出来。

小夏子眼尖儿，一看到自家殿下画完，就立刻赞叹到：“殿下呀！不是奴才故意讨好殿下，这绝对是绝世之作。”

萧晏清平淡道：“孤可不在意这幅画在世人眼中是如何的，只求世间万物最真实的样子，世人赞叹也好，厌恶也罢。作画之道，便是能有同心之人共赏这绝世之境，仅此而已。”

小夏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故作思索，额头上的皱纹都挤成一坨小山丘，加快语速说：“奴才本没有资格评价，但是心中实在有一股子劲儿不得不说。雅！雅极了！”

萧晏清其实心里开心极了，却不能表现出来，这原因居然是老师说过，身为太子，更应该喜怒不形于色。

“夏夏，孤不得不赞美你，功夫见长，该赏你两百两银子。”

小夏子挠了挠头说。

“殿下，承让承让。今天刚好得了赏钱，殿下奴才做东，请殿下和王公子尝一尝登天楼的新菜。”

“今晚，把这幅画拿到登天楼，挂上。”

“也好，你就先去请王越。到时候在京城新开的一家翠翠点找孤。”

小夏子让马车停在一边，就去王府找王越。看门的仆役之前就得到得到自家小公子的指示，直接领小夏子到王越住所。

仆役敲了三下，小声说：“小公子，夏公子来了。”然后便退下了。

小夏子推开门，看见王越挺得笔直如松，胸前绣着兰花，这做工独特，巧妙。不是宫里赐的，也不是宫外买卖的。

小夏子心想，一定要给殿下弄一身穿着，殿下那得多俊朗。

“越越，走！我请客，去登天楼摆一道。”

王越盯了一眼，沉吟道：“夏公子，请回吧。看书累了，准备就寝。”

“扫兴，你这个书呆子！”

小夏子匆匆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停的念叨。左右望了望没人，就坐到一棵树下。

“儿子呀，你就不能去嘛！去和夏公子喝个酒吧。”

王尚书眼巴巴地盯着屋里熄了灯，看见自已儿子真的变成了“圣人”“读书人”，心里强烈地喷涌出浓浓的悔意。

“不去，睡觉，勿扰，父亲大人安。”

王越听到外面的叹气声越来越远，合上书，换了一身华锦衣服，轻脚轻手去了偏僻的角落，用着隐藏已久的轻功，一蹬一踏，缓缓落到地面。

“夏夏，走吧！别让殿下久等了。今天可要好好宰你一顿。”

另一旁，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吆喝声。

风吹过，他听到了玉石碰撞发出的声音，想必就是新开的翠翠点，里面不仅有玉镯、金镯、步摇等，还有胭脂水粉等。

这一家新开的店分两层，分区域，把女子用品都集齐了。还有包间，供品茶休息。

原来是一些碎玉、铃铛之类做的，怪不得悦耳呢！

一女子隔着面纱，身姿轻盈高挑，盈盈从萧晏清身旁走过，男侍从热情地招呼她。

萧晏清刚踏进，便有姑娘引进刻有“珠”的包间。

休息的榻、圆桌、窗、植物、画都在这个小房间里。

一叠册子，上面有饮品和糕点小吃。随便点了几样，就让站在旁边的姑娘，把最好的簪子拿上来。

在众多的簪子中，萧晏清一眼就看中了一个玉簪子。

旁边的侍女瞧见公子中意的样子，瞧这位公子不凡的气度。

“公子，这可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风公子雕刻的。只需要五百两。”

萧晏清掏出五百两，拿起包装由木盒子包装好的簪子，打开看了一眼，就前往了天登楼。

一眼就看见小夏子蹲在西南角的那个角落。

“王越呢？不来吗？”

“在雅间里面，害怕别人看见。”

“我也怕被别人看见。”

萧晏清从背后拿了一个狐狸的面具戴上。

走进大堂，最上面是跳舞、唱戏、弹琴、说书等，只要钱够就能点。

“今儿为啥这么多人呢！”

“这位仁兄，自从大秦太子诗仙扬名之后，这登天楼，可不得了。各国的人都想来瞻仰一下这‘天下第一楼’喽！”

“小夏子，你把画交给掌柜了吗？”

“公子，办妥了。本来那掌柜给我一千两银子，我给他说了是您作的。说是一月一千两，租给小店。”

“这是这一千两。那掌柜还说以后殿下在这里消费都由他请客，就是想见殿下一面。”

小夏子推门，就看见王越捧着一本书看。

“越越，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还有闲情逸致看小说，公子一天忙的不可开交。”

王越一双丹凤眼，瞥了一眼小夏子。

“夏夏，你怎么这么着急呀，咱们家公子可有佳人相伴，你我还是先享受这美味佳肴吧。你看这女掌柜心思挺细腻的，还添了不少好菜。”

“你怎么知道她是女掌柜。最近，各方势力都在查登天楼的幕后之人，包括殿下。”

“我就说，两百两怎么可能消费的起，还以为是你添了几样。”

萧晏清由侍女引路，一路上越来越安静，还听见蝉鸣，蛙声，侍女在院门前停了下来。

“公子请，掌柜在里面。”

萧晏清看见侍女走远了。

这登天楼挺大的呀，这掌柜也挺别致的。

“咔滋咔滋——”

烛光摇曳。

萧晏清透过屏风看见一个人影在剪烛芯。

“想必姑娘就是这登天楼的掌柜了，世人实在想不到登天楼的掌柜会是一介女子。这一路上看见的花草假山的修饰，确实不拘一格，平生罕见。”

“太子殿下说笑了，实在没想到太子殿下这么快就来了，有些失礼之处，望太子殿下不要介意。”

“不知姑娘找孤何事？”

女子靠近萧晏清的耳朵道：“不是殿下想见妾身吗？”

暧昧的气息弥漫在空中，萧晏清感觉自已的心跳的非常快。

女子故意停顿了片刻，又楚楚可怜继续说：“殿下，这是在看清妾身的姿色之后觉得还不错，想欲擒故纵吗？看来殿下不仅要图钱，更要图色。”

萧晏清还在思考如何回答，站在火光微亮之下，眼神流光溢彩的女子。

女子嘴角一扬，趁萧晏清还未回过神来，取下他的面具，错愣了一秒，就吻了上去，堵住了他的解释。

萧晏清感到嘴角一阵湿热，全身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这一吻上的胭脂有毒。萧晏清昏昏沉沉的，眼神迷离起来，贪婪地吮吸这飘渺的熏烟。

“你骗我。”

“殿下，妾身应该是谋划了很久，占便宜的终究是殿下您，明日殿下可不要厌恶妾身。”

……

雨声稀里哗啦得落下，风吹灭了残烛。

一夜，狂风乱奏，多少沾着雨水的花瓣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