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章 真的是南旱北涝了。

天气明显不对，自四月底开始，到现在六月底，连续两个月，淮庐省居然没有下过一次雨，天气闷热无比。

宋远乔自大舅柳承志过来说表哥柳书缘调任凉州通判后，没几日就带着一个随从，和唐学义一起前往穆山县。

柳书缘的举荐还是有效的。田源启田县丞接替了穆山县县令，县丞倒是由永安州重新下派了一个。

“恭喜田大人贺喜田大人。”

宋远乔很是由衷的给田源启送上了给他带来的蜂皇浆，头道酒十坛，四季嗅香两盒，锦缎五匹。

“宋大官人，客气了，客气了，都是自已人，蒙柳上官举荐，田某有幸执掌穆山县，托了宋官人的福。”田源启与宋远乔的后台虽然不清楚，但是孙乙清楚的很，河运船队在沙州，京城丰登城，颍州城都能得到照顾和优待，还与范阳府船队的相互合作，都能证明宋远乔的后台是很硬的。田源启哪能不清楚，所以在宋远乔面前，他很是谦恭，甚至都有些卑微。

“田大人，近来公务繁忙？”

“确实有些忙。柳大人着急千里赴任，我接手县台时间不长，却是事务繁杂。刚安排了各项徭役安排，这不，天气大旱，几月不下雨，现在忙着各乡各村安排农事，不然今年作物欠收，必定会出现口粮不足之危害。哎，老天不作美。”

宋远乔这才发现确实，淮庐省好像也好久没下雨了，看来真有可能旱灾会出现。

“田大人，你这一提醒，还真是，我记得淮庐省好像也有两个多月未下雨了，田大人有何应对之策？”

“还能有啥法子，无非三个办法：能汲水的田地尽量汲水灌溉，虽然劳神费力，比颗粒无收总好一些；二则尽快将无法汲水灌溉的田地及时换种土豆，番薯等耐旱又能果腹之物；还有就是到江夏省等产粮大区尽量购买粮食，充实粮库，以防大灾难的出现。”

“田大人运筹帷幄，甚善，多手准备的很是到位，不愧是穆山父母官，忧国忧民，我相信穆山县在田大人的关怀下一定能创造奇迹，以后越来越富裕。”

……

宋远乔和田源启聊的很是投机，在县衙后院还一起喝了酒。才回到码头自家经营的客栈中休息。孙乙早已安排好一切。

“东家，见过田大人了？”

“孙哥，如何，这几年可发财了？”

“嗨，托了大官人的福，包括孙家寨，日子过得都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穆山这边就靠你掌控经营了。白天与田大人一番交谈，知道穆山县也是有旱灾的兆头，你通知下船队，尽量多收些粮食屯着，万一真有灾害天气，咱们挣钱的也要顾及乡梓，给以口粮。为富者须仁”。孙哥，如若真有灾难，咱必须伸出援助之手。”

“宋大官人真是宅心仁厚，小的谨记教诲。”

“还有，孙哥，现在田大人执掌穆山，咱们码头的份额可以给田大人匀一成。情况变化了，咱也要有应对之策。别用试探之法考验上官，主动退一步，海阔天空，更有利于后续经营。”

孙乙心头大惊：这宋小官人还真是干大事之人，知道取舍进退。孙乙暗暗庆幸自已和整个孙家寨跟对了人，走对了路。

“宋小官人，这原本也是小人想和你商量的大事，现在小官人提出来了，小的就放心了。柳县令离任时，与我有过交代，他的意思是将码头航运的份额与田大人五五开，毕竟咱投入大一些。”

“孙乙，别管投入了，这几年码头生意咱这边早就回本了，每年盈利不在小数。我老这样，等我过几天走后，还是由你主动提出，咱这边让出两成份子给田大人，倒着四六开，我四他六。不要怕吃亏，有时候吃亏就是福。我在淮庐虽然靠山硬，毕竟在永安州还是人生地不熟，主动让利，于你于孙家寨大有好处，能够长期持有码头四成份子，这就是胜利。”

“好，听小官人安排。”

“还有，如果孙家寨有人愿意去往淮庐省定居，你可以提出来，我在颖城池县买了两处田地，需要人手过去酿酒，榨油，明年可以考虑移居过去一些人，我负责他们的生活，不会比在穆山县生活的差，有意向明年带信给我，我安排。最好能有十户左右人员过去。”

孙乙连忙回答“感谢宋官人，我一定将这讯息及时给我爹汇报。也一定安排人员追随宋官人。宋官人是我孙家大恩人，受小人一拜。”

孙乙纳头就拜，宋远乔连忙扶起，

“孙哥，孙大哥，你长我很多岁，咱俩有缘，不需多礼。我也是平民出身，原本也没高贵到哪里去，以后兄弟相称即可。”

“小官人，这哪成，我孙家寨有言在先，以后唯宋小官人是从，任意驱使。”

“孙哥，咱共同努力，一起发家致富。”

宋远乔和孙乙亦友亦主仆关系，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孙乙还带了一个十八岁男子到码头客栈，

“宋小官人，这是小儿孙吉翔，年十六，和官人年龄相仿，从小拜了山头学艺，有些拳脚，人还机灵，这一次就让小翔随你左右伺候吧。”

“孙哥，你舍得将儿子送我身边？哈哈，你可别后悔。”

“小官人，小儿能随小官人身边伺候，那是他的福气。儿子大了，合该放出去历练历练，他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宽。”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孙哥，放心，吉翔是吧？他的往后日子我包了，保管成年之后我给他娶门好亲。”

在客栈吃完晨食，又在孙乙安排车马下，去了趟唐家寨，又是一顿丰盛午饭后，带着唐学义，回到码头，走水路，返回沙州，到沙州已是第二天中午时分。

去时三人，回来四人，多了个跟班：孙吉翔。

安顿在枝头巷后，宋远乔提了礼品去往吕府，看望岳母和吕璟臣，当晚自然又与吕璟臣一顿好喝。

“远乔，据报，北方水涝，今年麦子全部欠收，有的地方甚至颗粒无收。还真应了那句话：南旱北涝。京城和沙州粮食上涨厉害，你知道现在沙州面粉多钱一斤吗？多钱一斗吗？”

“不会吧？老吕。”

“范阳崔掌柜船队刚刚昨日从沙州起锚南下了，这一趟是准备去江汉郡收大米北运，消息可靠。现在沙州市面上面粉十五文一斤，大米涨到120文一斗了。你开着粮铺的居然不知道！”

“我哪知道，我又不管这些琐碎事。对了，我手里有个青年，我想了想还是安排在你身边历练历练比较好，你现在年事已高，身边也不能没有亲信跟随，这小子，我试过，虽然年仅16岁，手上功夫了得，好像还是武当一派的功夫，人也挺机灵，可靠。你给培养培养，以后我用起来也顺手。”

“现在开始收罗人才了，可以，你明儿带过来，我安排。”

“老吕，啥东西最值钱，不就是人才嘛。趁着现在有机会，多拢些人在身边，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