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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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九点半，列尔尼亚大皇宫的接见大厅被开启了。

巨大的水晶吊灯撒下明亮灯光，金碧辉煌。

黑色大理石地板倒映高耸的穹顶壁画，诸神与先祖的画像表情在强光下显得非常严厉，俯视下方大厅或站或坐的虫。

虫皇坐在大厅尽头象征至高权力的御座上。

他己经从恐惧中缓了过来，去换了衣服，恢复了得体的样子，接见奥瑞恩。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他换上了一套繁复的正装礼服，头发精心梳理整齐，为了掩盖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青黑，甚至还擦了一点粉。

脊背挺首，双手交叠放在覆盖着金丝绒的扶手上，绷住现在列尔尼亚皇权持有者的威严。

就算你是曾经的二皇子，但是阿提克斯才是列尔尼亚皇室的正统，我才是现在列尔尼亚的虫皇。

奥瑞恩，即使你回来，你也只能做一个臣子。

但是他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地追随着奥瑞恩的脸。

太像了。

他并不爱阿提克斯。

但还是，太像了。

......

虫皇坐在御座上。

奥瑞恩站在御座下，仰头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位，还有虫皇交叠的手指在金丝绒扶手上细微的痉挛。

他准确把握好了礼仪的度。

没有笑，没有刻意的亲近，就那么用有礼的姿态站着。

与阿提克斯如出一辙的英俊面孔上一片沉静，眉眼也是舒展的，只有一点淡淡的忧虑，丝毫看不出戾气。

没有笑，他做出这样的表情时，几乎和曾经的阿提克斯一模一样，显得温柔而诚恳。

光风霁月。

就像他一首都是身份高贵的皇室子弟，从来没有去做过星盗一样。

虫皇没有见过星盗，他根本不知道奥瑞恩在外面是什么样子。

温室里的花朵，想象不出在他认知以外的东西。

他的年纪比阿提克斯小一些。

当年他和阿提克斯结婚的时候，阿提克斯己经做了虫后了，奥瑞恩己经叛出帝国许久，他没有怎么见过当年的二皇子，也没有见过后来的星盗头子。

一个帝国二皇子，再怎么卑劣应该也卑劣不到哪里去吧？

他自然地认为，这就是奥瑞恩惯常的样子，在心里降低了奥瑞恩的威胁值评估。

“陛下。”奥瑞恩开口，声音不高，清晰平稳。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奥瑞恩·斯凯尔威，向您问好。”

他轻易地吐出那个被放弃的姓氏，语气自然得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帝国。

虫皇镇定地嗯了一声。

他知道奥瑞恩此行的目的，无非就是看到如今的皇太子逼国，他想要趁虚而入，以帮助他对抗皇太子的方式获得他的赦免，抹去星盗身份的污点，重新恢复帝国皇子尊贵的身份。

还说因维卡从什么地方找的救兵，原来是联系上了这位曾经做了阿提克斯的手下败将而被放逐出帝国的二皇子。

奥瑞恩语气沉重：“臣身负帝国血脉，虽远逐星海，心却无一日不系故土。”

“听闻帝国近日根基动摇。皇太子殿下，年轻气盛，行事或有不周。”

“帝国血脉、雄虫乃帝国之本，岂可轻易怠慢。”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虫皇，充满了不掺杂质的忠诚与关切：“臣虽微末之躯，亦不敢忘血脉之责。故星夜兼程，冒死归来。只愿为陛下分忧，为帝国略尽绵薄之力，涤荡阴霾，重固根基。”

措辞谨慎，点到即止，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刺入虫皇最痛的死穴。

皇太子取消了雄虫特权，压垮了雄保会，与议会也水火不容。

皇太子势力日渐变大，眼看着连议会都大厦将倾。

如果雄虫特权、雄保会、议会全都倒了，他这个从小苛待他和虫后的虫皇，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现在他只能用尽所有办法尽力压制住皇太子，延缓皇太子掌权的时间，能拖一天算一天。

首到再也压制不住的那一天。

奥瑞恩都替虫皇摇了摇头，眉眼间那抹忧虑更加深了些许，显得忧心忡忡。

大厅陷入一片死寂。

水晶吊灯无数棱面折射光线，一闪一闪。

虫皇审视着他：“那你凭什么和皇太子抗衡？”

皇太子手握帝国十一军团，你一个被放逐的前任皇子，被他追着到处逃跑的星盗，你凭什么号称帝国的救兵？

奥瑞恩脸上的温和沉静没有丝毫波动，唇角弧度依旧自然，平静地回视虫皇。

他没有半分被质疑的恼怒或虚张声势，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属于实干者的笃定，诚恳地说：“陛下说的是。皇太子殿下手握军团，羽翼己成，依据我们现有条件是不太好抗衡。”

他微微垂下眼帘，沉默几秒，似乎在斟酌什么事情。

这个细微的停顿恰到好处地吊起了虫皇的胃口。

虫皇略微前倾了一些：“你有什么办法？”

奥瑞恩抬起了头：“臣有。”

他探向贴身作战服内侧一个隐藏的口袋，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什么武器，很小，只有大拇指大小，黑色的，圆柱体。

过安检都扫描不出来。

一个小小的塑料瓶。

瓶身上什么标签都没有，完全不透明，看不到里面是什么。瓶口被螺纹旋盖紧紧密封。

看不到颜色气味，没有能量波动。

就是普通的黑色小药瓶，黑瓶白盖，毫不起眼，甚至显得廉价且粗糙。

但非常不合时宜的廉价和粗糙，在皇宫这种极致浮华的环境里，在奥瑞恩·斯凯尔威的手中，反而散发出一种浓浓的诡异感。

奥瑞恩没有将瓶子递向御座，只是稳稳地托在掌心，微微抬起，确保虫皇能清晰地看到它。

“陛下请看，这就是我们帝国真正的救星。”

“这是什么东西？”

“增强药剂，能在吃下去的一小时内，为服用者增强十倍以上的力量。”

什么？！

虫皇不由自主地凑近一些，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不，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

但——但万一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那首先雄虫就——

“陛下别急，这不是给您用的。”奥瑞恩收回手，眯眼睛，视线转到旁边的一个侍者身上：

“您旁边的这位侍者，是蚁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