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黑暗中的闪光

……

“好了，既然搞清楚了缘由，我也就不打扰你了。”

南枫喝了最后一口茶，站起身。

“告辞。”

“等一下。”千仞雪叫住南枫。

“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南枫问道。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千仞雪说道。

“你在暗示我？”

“暗示？”南枫挑挑眉。

“我觉得刚才那些话就差指着你鼻子骂了吧？千山鸟飞绝，还不够露骨？”

“还暗示？你这人挺会自我安慰啊？”

千仞雪脸色一黑，“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

“愿闻其详。”南枫坐了下来，很是熟练的换了一壶茶。

千仞雪眼角微抽，“有人说过你很无耻吗？”

“不知道，或许有，但至少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南枫说道。

“因为他们知道，骂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哪怕他们骂的都是事实，也不影响我弄死他们。”

“……”千仞雪。

“你不是自诩站在人民的一边吗？”

南枫挑挑眉，“人民？谁告诉你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小姑娘，别搞错了，我从一开始就没跟他们站在一起，也不是为了什么人民，我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我想做，我乐意，我好奇。”

“我好奇自己能做到些什么事情，我好奇这个世界被加速之后的样子，甚至，要论恶，我远比你们都恶。”

“你们只是想骑在斗罗大陆的万万人头上拉屎撒尿，当你们的人上人，而我对他们的尊严没兴趣，对他们的崇拜也没兴趣，我要的，是他们的命！”

千仞雪神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我的话还不够直接吗？”南枫说道。

“这个世界让我恶心，所以我打算掀起战火，烧掉那些让我恶心的东西，我要他们站起来，要他们豁出一切，烧掉那些脏东西，而这个过程，必将伴随着无数的死亡。”

“至于你们，还有宁风致以为的，我想要青史留名，那更是可笑至极，名声？我看起来像是在意这种东西的人吗？”

“大部分人是没脑子的，所谓的名声，只要稍加操作，黑的可以变成白的，白的可以变成黑的，杀戮可以被歌颂，战争可以被崇拜！”

“如果我一事无成，哪怕我再高尚，再仁慈，也没人会记得我。”

“相反，只要我表现出了足够的力量，哪怕我再暴虐，再疯狂，千万年后，自有无数人为我辩经！”

“……”

“疯子！”千仞雪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南枫。

她本以为这家伙是在武魂城装疯卖傻，包括宁风致提起南枫时眼里的那份担忧，她都觉得是宁风致多虑，但现在，直面这个疯子，她才能感受到，这家伙不是装疯，他是真疯！

“我疯不疯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现在，你该回答我，你们要的是什么。”南枫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最好别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千仞雪说道。

“说。”

千仞雪顿了顿，“这涉及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神。”

千家屹立大陆两万年，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有他们这么久远的传承，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引以为傲的神祇传承。

但千年来，千家对于大陆的掌控欲越来越强，尤其是到了她爷爷这一代，再没有了过去的清心寡欲。

因为斗罗大陆两万年都没有神的踪迹，以至于就连千家自己都已经开始怀疑这份传承的真实性。

一直到了她这一代，显现在她身上，来自于天使神的十级神赐魂力，才终于让她的爷爷重新燃起希望。

只是，天使神以信仰成神，如今斗罗大陆对于神的信仰并不强烈，甚至几乎就没几个相信神的存在，对于武魂殿所供奉的天使神只是当做了一种口号，这也导致天使神的力量变得衰弱。

在她出现之前，数百年前，千家就已经有了一统大陆的想法，不是为了当什么人上人，仅仅是为了集结足够的信仰之力呼唤天使神再次降临。

而在她出现之后，她身上的十级神赐魂力，证明了天使神依旧在看着他们，在那之后的一统大陆，不只是为了什么千家在凡俗的千秋霸业，更多的是为了重振天使神的信仰，让这个神祇变得更加强大。

所以她爷爷才没有反对让她来做这件事，她才是未来的天使神，她的信仰之力自然应该自己来动手。

可信仰不是几句话，更不是几句口号。

天使神能依靠信仰成神，是因为曾经的大陆邪魂师肆虐，在那种充斥着混乱，暴力和恐惧的时代，天使神的出现，就是黑暗中最亮眼的一道光，所以她成功了。

但如今的大陆，根本没有什么足以让所有人都恐惧的黑暗存在，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重振信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有在黑暗中的光亮才最耀眼，这是她的父亲告诉她的。

在那种混乱的时代，天使神尚且花费了千年的时间，如今的世界，想要做到同样的事情，只会耗费更多的时间。

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重振信仰，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来制造黑暗！

所以武魂殿数百年来一直处在中间，一边假意阻止两大帝国的冲突，一边暗中挑动这两个帝国的矛盾，将他们的黑暗放到最大，对比之下，武魂殿的光亮自然就更加耀眼。

一统天下不是他们的目的，千家对于统治大陆没有太大兴趣，他们要的仅仅是信仰之力！

他父亲的这个计划，通过掌控一国，来将武魂殿天使神的信仰散播到整个大陆，就是为了让信仰和政治割裂开来。

这样，信仰依旧是神圣的，一尘不染的。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怪不得那老东西行事这么奇怪，不过，天使神是因为清扫那个时代的邪魂师而被大家捧作神明，你们现在却是自己在制造黑暗，当真是把你们祖宗的脸踩在地上摩擦啊。”南枫神色古怪道。

“天使神是真的光，但你们这些后人可就没她那么单纯了。”

“自诩光明神圣，却充满了无数的肮脏和血流成河，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老祖宗知道你们这副德行会露出什么表情。”

“应该不会以你们为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