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诏狱

“李玉，李玉。”

陆恒追上李玉的脚步，“你放心，我说话算话，李小姐的事，包在我身上。”

李玉笑容灿烂，“有你这句话，足够了。”

陆恒看着李玉消失的身影，心底深处涌出淡淡的酸涩。

“侯爷，陆少将军已经入城了。”

仆役匆忙跑进来禀告，“听说顾少将军还在门口拦着镇远侯，说什么，谁挡住他，他就砍掉谁的狗头。”

陆恒冷哼，“顾湛倒霉了！”

他吩咐：“把消息散播出去，说我已经到了李家庄园，命令锦衣卫把顾湛抓捕归案，他擅闯民宅，意图对李姑娘不轨。”

陆恒眸子闪过寒芒，“顾瑾，你以为我不敢对你用刑？”

他是不敢，可顾湛不知道啊。

“陆侯爷不必费心，此事我早就料到了。”

李玉的声音突兀传来，陆恒回头，“李公子，你方才说什么？”

“我是说，您不必再浪费人力了，顾湛已经被关押在诏狱之中。”

“诏狱是什么地方？”

陆恒皱紧眉头，“顾湛犯了罪？！”

“不，顾瑾不曾触碰任何罪责。”

李玉认真解释：“据说，是镇远侯夫人……”

他犹豫片刻，继续说道：“据说是顾少将军对夫人无礼，所以才被关进诏狱中。”

镇远侯脸色变化，显示内心的不平静，“我没听错？是我娘？”

“我已经派人打听清楚，顾四郎确实去了我娘家，并且在路上撞见了镇远侯夫人，顾四郎冲冠一怒为红颜，不仅把镇远侯夫人赶走，甚至还狠狠揍了镇远侯一拳，镇远侯府上下震动，顾四郎被扣上私通外藩蛮夷的帽子，陛下震怒，把顾四郎关进诏狱了。”

李玉似乎不太愿意说，“我只是听我爹娘说过一些内情，具体的，我爹他们都不清楚，我是不会同侯爷说实话的。”

“……他做了什么惹恼陛下的事？”

“顾四郎同陛下争吵，言辞极是激烈，据说陛下震怒之余，下旨严惩顾湛，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不能违抗圣旨。”

“……他们怎么敢！”

“侯爷，我不懂，你是不是误会了？”

李玉惊讶说道：“顾四郎虽是纨绔，但是他对皇室忠心耿耿，他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否则陛下也不会封他为永乐伯爵位。我娘对他评价很高，认定顾湛是百姓们值得依靠的好汉。”

“我……”

“镇远侯同顾四郎的矛盾是镇远侯夫人挑拨离间引发的，她不是一个合适的妇人，不该插嘴顾四郎的事儿。”

李玉低垂头颅，掩饰眼底复杂的光亮，“侯爷，我娘一辈子都是一根筋，她总觉得顾四郎是她的良配，可是我爹却说顾四郎配不上我娘。”

“我娘总是埋怨，说是我爹耽搁她了，害得她不得不嫁人。”

李玉哽咽说道：“她总觉得亏待了我。”

“别哭，别哭。”

镇远侯拍了拍李玉的肩膀，“我同顾湛没仇怨，你父亲同我也没什么恩怨，你不是说顾湛是个难得的人才，我怎能伤害一块璞玉？”

“可是他抢了我娘，他辜负了我娘的厚望。”

李玉哽咽道：“我不甘心，不甘心。”

他又一次握紧拳头，喃咛道：“我想证明自己，即便不能超越顾瑾，我也要活得精彩。”

镇远侯微微颔首，李玉是个聪慧又坚毅的孩子。

他相信李玉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那我就不留你了。”

“多谢侯爷。”

李玉拱手退后一步，转身快步离去，背脊挺得笔直。

镇远侯看着李玉的背影沉吟许久，最终叹息道：“不论如何，你是我唯一承认的嫡长孙，希望我这点薄名能护住你，让你一生平顺，不受任何苦楚磨难。”

“侯爷，属下有几件事请求您，请您答应属下。”

“你说。”

“您能不能……别再逼迫顾瑾？”

镇远侯愣了一瞬，摇头笑道：“顾瑾是个聪明人，倘若他肯屈服，我也不会为难他。他既然拒绝了，我不勉强他，毕竟他是我看重的人。”

不过他也不会放弃让顾瑾投向他麾下的机会。

他不仅欣赏顾瑾，也很喜爱顾瑾的才华，他相信凭着顾瑾才华，早晚都能取代李瑾。

不仅如此，镇远侯还想把顾湛招揽到手，彻底收拢顾四郎的势力，让顾四郎为他效力。

顾家不是李瑾一个人掌控，还有不少人都反对李瑾的野心。

只有彻底掌控顾湛，把顾家牢牢握在自己手上，镇远侯才能放下一切烦恼，专心致志谋划天下大计。

他一直都在准备，从没小觑过李瑾。

“他会来京城？”李玉问道：“他可知道诏狱的危险？”

“你不必担心，我会安排妥当，你且放心去江南。”

镇远侯淡淡说道：“我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哪怕他有再大的冤屈，我也要帮他洗刷，他是一个不错的苗子，我很满意。”

“可是他……”

“你不必劝说，也阻止不了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四郎对我娘很孝敬，很敬重。”

李玉辩驳，“我也很感激他对我娘的照拂，我爹娘对我寄予厚望，我……不能看着他去送死。”

“你爹娘？呵呵。”镇远侯讥讽一笑，“他们算什么东西？他们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我！”

他站起身，轻蔑道：“他们连顾瑾都不如，顾瑾是真正的读书人，而我不是。”

李玉心中暗骂一句装腔作势，可惜他现在需要仰仗镇远侯。

“侯爷，您……”

“以前我对朝廷的文官充满鄙夷，可是顾湛的存在令我改变了想法，我一直想着能够像顾瑾一样，可是我一直无缘拜入门墙。”

镇远侯眸色深幽，“倘若顾瑾不能继续科举，他还能做什么呢？”

“侯爷，您的意思是？”

“我曾经想过让顾湛娶你娘，然而顾湛始终不肯松口，这是他的软肋啊，我若是能抓到顾湛的弱处，或许我可以……可以……”

李玉脑袋嗡嗡作响，脸庞泛白，“您是说把我娘嫁给顾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