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迦叶，不是什么鬼，你都能渡

他颂的经文可以让人静心、修身。

可是在盛南姻听来，却是可笑至极。

那场大火烧毁了她的身子后，她开始与佛经为伴。

亡国前那一年，她已经把柳明朗送来的经文翻烂。

佛法无边，普渡众生，对盛南姻来说，却渡了一条死路。

她父皇每年都会往佛海寺捐赠黄金修缮佛祖之身，以求商国能得一皇子继位。

后宫妃嫔连皇后却连七个公主，无一个人诞下皇子，导致盛室皇朝被外戚觊觎，走向亡国之路。

父皇要的那么简单，一个皇子，保住家国，稳住江山，镇住民心。

倒头来得到了什么……

奸臣乱世，家国破，她和她的孩子惨死于奸人之手。

那这些和尚，当初又做了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盛氏皇朝灭国。

……

盛南姻扶着门，走入偏殿。

诵经的僧人并未因她的到来而停下。

盛南姻从僧人群中穿梭而过，声音幽冷的说道：“停下来——”

“都给本公主闭嘴。”

没有人停下来。

而盛南姻已经走到了迦叶国师面前，她一脚踢飞了国师面前的木鱼，怒喝：“吵死了。”

“砰！”

木鱼从迦叶国师面前滚到了僧人群中。

那些僧人听到了动静，纷纷停下。

唯有国师并未停下来。

盛南姻居高临下的盯着迦叶，他明明坐在禅垫，可身上闲淡清贵的气质，散发着淡淡的疏离感，让人望而止步。

盛南姻看他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心生恶意，想撕了他最意的荣誉。

她在他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与迦叶国师对视。

这样近距离的看他，五官棱角分明，肌肤细腻白幼，双眸深邃。

眉间，隐约透着一股令她略感熟悉的气质，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

他就像一尊定在原地的佛，一动不动的定格在那，诉着她最熟悉的经文。

盛南姻想到了前世的种种，扯开唇瓣“哧哧”的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盛南姻话音落下，那原本心无旁骛的迦叶国师，睁开了双眼。

盛南姻娇小苍白的小脸，映入他深褐色的瞳眸里。

两人面对面近距离的凝视对方。

她的笑容，充满着邪性与恶念，笑声满是嘲讽：“国师，你们佛道我深知五六分，菩提偈我都可倒背如流，但是你一定不知道地狱有多黑！”

迦叶国师抿着手上的佛珠，向盛南姻行了一礼。

温润的嗓音传开：“七公主，无论身处何地，只要心有明灯，哪怕地狱极黑，也能照明前路，公主若要消除梦魔，可入我佛门带发修行。”

“我为何要消除梦魔。”盛南姻眼眸凌厉了几分，看向迦叶的眼神充满厌世的仇恨：“迦叶，你年仅十五岁就被我父皇封为国师，商国百姓乃至我盛氏皇室都是你的信徒，出门有人护你，你不愁吃不愁穿，高高在上，无人敢约束你，众人视你为释迦摩尼转世，你只要念念经给人讲讲佛法，便能安逸渡日，你普渡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跟帮凶有什么区别。”

“人性本善，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是吧。”盛南姻感觉胸口怒火快要冲破了理智：“不是什么鬼，你都能渡，不是什么魔，都能在放下屠刀后被原谅，你更没资格在本公主的宫殿里指手划脚，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