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心软了啊

“你怎么会突然调查唐昊、唐三以及玉小刚。”

随着千仞雪的话音落下，车厢内的气氛冷凝下来，比比东那因为千仞雪的回答而变得有些失落的眼眸也变得复杂起来。

为什么会突然调查他们，难道要直白的说是因为被一个梦境给气昏了头，一时冲动，而去做的调查吗。

说出去谁信啊，而且只是去查武魂殿的潜在敌人，这理由还不够吗。

回想起梦境，比比东就觉得一阵别扭。

有谁家的母亲会做有关自家孩子的春梦，还是高清带着观众那种！

比比东承认，对于千仞雪她是看不顺眼，但那绝不包括这种，这比前几次梦到亲手杀了千仞雪还要让比比东难堪，虽然在现实里她也下不去杀手就是了。

“千仞雪，你是在害怕我跑了吗？”沉默良久，比比东轻笑着反问千仞雪。

真实原因比比东说不出口，而且说了也不见得千仞雪会相信，所以比比东选择不说。有关梦境中的一切，还是让比比东自己慢慢消化吧。

至于为什么比比东会问出那样的问题，千仞雪几乎都快是明示了，先是询问比比东武魂殿在她心中的地位，然后在问为什么会去调查玉小刚等人。

唐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比东还应该感谢他，因为如果不是唐昊，比比东还要多潜伏几年。

玉小刚，比比东的初恋，在千寻疾的催化中，成功晋级成为白月光。

这两个人，比比东单独去查哪一个，千仞雪都不会起疑，但怪就怪在比比东在同一个时间，把这两个人都查了，甚至还捎上了一个在瞎眼斗罗素云涛的掩护之下，只是以先天满魂力、废武魂蓝银草的拥有者而存在的、不怎么重要的唐三。

听千道流的转述，比比东甚至对唐三也有着杀意，而且那份资料上甚至还离谱的写着有关唐三是双生武魂猜测的各种推理证据。

千仞雪是真的好奇起来了，他怎么就突然吸引了比比东的目光呢。

“害怕吗，我确实害怕啊。一个封号斗罗，一个被该势力全力培养出来的、还是几乎没有可以用来威胁的封号斗罗，突然的就要脱离一个势力，你猜猜看那个势力会对这名封号斗罗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各个势力之间又不是和平到可以忍受一个封号斗罗的跳槽。

哪怕你并不想加入其他的势力，但对于那个势力而言，你就是一个背叛者。

倘若你真的要脱离武魂殿，我真的会很困扰、害怕的，因为到了那个时候爷爷就不会在放任你了，我是真的会失去你的，你明白吗，我的母亲。”

千仞雪看着比比东，一字一句认真的回答着，她是真的怕比比东脑子突然一个不清醒，乐呵呵的又要跟着玉小刚跑路，那样的话，她是真的会对比比东失望的，武魂殿也容不下她的第二次背叛了。

比比东微扬的嘴角凝固了，看着千仞雪那张此时写满了严肃认真的面容，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算是什么，一个带有浓重警告意味的劝诫吗。

“所以，妈妈就不要在和我开类似的玩笑了，这个思想于你而言还是挺危险的，有的玩笑说多了，难免会有几分真心是掺杂在其中的，万一哪天我当真了，对你我都不好，不是吗？

你永远可以相信一件事，如果你再因为玉小刚而做出一件失智的举动，那我绝对会让玉小刚为此付出百倍的代价，要知道，有时候活着也可以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说完，也不等比比东有何反应，千仞雪便背靠着车厢，合上了双眼，显然是不想在和比比东继续交谈了。

……

千仞雪的精神海

“啊——，千仞雪，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明明是想要修复母女关系的，不是吗。

一开始那么好的话题，为什么就抓不住呢，那是关心吗，是的吧。

她都给你台阶了，你顺着下啊，又和她讲大道理，她能听进去吗，还把天给聊死了，真是要被自己给蠢哭了。”

给自己幻化了一个墙角，千仞雪忧伤的靠在墙角处，口中不停地嘟囔着。

“可是，可是不说又不行。要是真的一见到玉小刚，她脑子又犯混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千仞雪痛苦的闭上了眼，

“绝对不能再让她做出那种事了，玉小刚他不配啊。”

“要到何种实力，才能不怕她逃跑呢，如果用武力，可以让她的理智持续的久一些吗。”

千仞雪迷茫的自语着，“我以为我该担心的是唐三，结果竟是玉小刚，这真的是......”

阳光透过车窗，于车厢内划分出一条界限不明的分界线。

千仞雪闭着眼，置身于阳光之下，金色的长发，于光中显得愈发刺眼。

明明只是相对而坐，却身处阴影之中，没有得到一缕光。

比比东收回那已经变得僵硬的、微扬的嘴角，幽幽的看着千仞雪。

她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像老师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喜爱说教了呢。

该说真不愧是千家人吗，都这么喜欢威胁人，对我还总是抱有一些奇怪的期待。

老师，你会开心吗，你费尽心思留下的孩子，完美继承了你们千家的缺点，永远都是说的比做得多，永远都有着奇怪的心软呢。

她明明都知道了，是我杀了你，我对天使一族有着憎恨，却不曾对我挥剑相向，甚至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寻死。

老师，你心心念念的小天使，好像是偏爱于我的，但我可以去拥抱天使吗，她会是独属于我的天使吗，我可以投身光明吗。

比比东，是老师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了你希望，但在最后，同样也是他亲手摧毁了这希望，你是要放弃仇恨吗，你忘得了当年所受到的屈辱吗，不过是几个梦境，不过是短暂的相处，你怎么可以犹豫。

你已深陷泥潭，又何以脱离。

这个时候谈放弃，你是真的要将自己的前半生活成一个笑话吗，仇恨才是你继续生活的支柱啊。

但是

看着闭目养神的千仞雪，比比东轻轻地在心中回答了自己，

我心软了啊。

太阳升起，马车行驶，阳光终是过了界。

虚虚握住那漏出的一缕光，你看，我还是有可能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