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所谓命中注定

【13岁，你依旧沉浸于剑的修行，就连爻光也不得不承认竟天的眼光，这份天赋用于云骑之上实乃玉阙之幸】

【再也无人胆敢小瞧你身为短生种的寿命，你只用了13年便达到了大多数长生种的巅峰】

“安明。”

“云骑晓卫。”

爻光亲自将一枚浅蓝的玉兆交给安明，这象征着对其实力的认可。

安明双手接过玉兆，“谢过将军。”

“不必如此恭敬，”爻光看安明是越看越满意，想必从今日起玉阙将出现新的传奇，名为安明的传奇。

最年轻的云骑晓卫。

剑术天才。

太卜弟子。

无数光环加身的安明并未有过多变化，依旧重复着每日不变的练剑，只是仍会期待桃花盛放的时节。

最近联盟方面与丰饶民的摩擦不断增多，小规模战役的频次也愈发缩短，玉阙的卜者们几乎全部都投入了此次战役的卜算。

若是能从扑朔迷离的卦象中寻得命运的踪迹，那么一切都将得以改写。

从无数错误的未来中寻找那损失最小的道路，这便是卜者存在的意义。

...

...

“问卜十方光映法界解读卦象后。”

“我确信...”

“我的命运将会断绝于你手。”

符玄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个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师父，平静的宣告了自身的命运——还有那收她为徒的缘由。

仅仅是因为这所谓的“命中注定”。

卜算不会出错，命运亦然如此。

竟天注视着天空，微笑着说：“命运的道路...”

只有一条。

也从来，没有第二条。

符玄猛地从梦中惊醒，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冷汗挂满了额头。

那一日犹如永不消散的梦魇，就像那从出生起就一直追随她的命运，从未离开。

“这孩子将成为玉阙未来的太卜大人！”

“玄儿，你拥有上天的祝福。”

“你将...亲手杀掉我。”

符玄捂着头发出痛苦的闷哼，不对...不对！那不是她想要的命运！

谁能...

有谁能——

救救她。

“姐姐！”

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冰冷的剑锋下，符玄见到了从未见到的安明。

少年的眼神冷冽布满杀意，那冰冷的剑息仿佛要将室内冻结，就连空气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数十度，让人忍不住打着哆嗦。

屋外的桃花被寒意冲刷，直至凋零。

“你先把剑放下...”符玄将薄被向上提了提，被冷的全身都在颤抖，她还是第一见到安明这般要杀人的眼神。

“只是做了个噩梦。”

“啊...？”

安明眨巴着眼睛，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师姐，没想到你也有这样一面。”

符玄脸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扭过头哼了一声，“都怪你，今晚看来是睡不着了，”她伸手将窗旁的小桌板拽到身前，拍了拍对面的座位。

“师弟。”

“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点燃的烛火间，符玄下定决心，将她与竟天间的事情全部告诉安明。

——那段关于命运与未来的故事。

【14岁，玉阙的全部卜者都投入辅助十方光映法界运转，竟天作为玉阙的太卜大人，更是将全部心血投入其中，只为求得未来的一角】

【若是卜算成功，便能减少数万甚至更多人的性命，这正是卜者所存在的意义】

【你作为云骑，本应被派往前线战场，但爻光执意让你留在玉阙，并未说明理由，军令如山，你只能留守后方，时刻关注战局变化】

“师父，您从那十方光映法界中究竟看到了怎样的未来？”

安明按捺不住心底的焦虑，还是找到了竟天问出了这困扰许久的疑惑，他实在是受不了卜者向来的谜语人做法。

竟天挥动着那从不离手的法扇，笑吟吟的拍了拍安明的脑袋，看着如今已成少年的安明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徒儿啊。”

“你师姐总是说我将命运视作唯一，却不知我也曾违抗命运。”

“...？！”

安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那个向来对命运从不怀疑的师父，竟然也违背过命运？

竟天微微眯着眼注视安明，再一次透过身体看到那炽热的黄金之血，属于丰饶的赐福就这样始终伴随着安明，却又从未体现出任何异变。

安明依旧是普通人，是寿命不过百余年的短生种。

药师的赐福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作用。

“我与你的相遇，源自你的血脉。”

竟天微笑着将他与安明相遇的始末缓缓道出：“那一日，借助十方光映法界得以观测到遥远的未来，玉阙将遭遇一场浩劫。”

“那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未来，可在黑暗中我看到了你...一个拥有丰饶之血的孩童。”

“你将亲手斩断玉阙。”

“？！”

安明震惊退后了几步，此刻他才真切的理解了符玄的感受，竟天所言绝非玩笑话，作为玉阙的太卜也不会开这种玩笑。

“那天我本想亲手结束这段命运...却没想到还是卷入了命运，”竟天松开放在安明头上的手。

“玄儿说的没错，如果是你，就能斩断命运。”

竟天走到窗边注视着天空，喃喃道：“这并非是太卜所言，而是作为师父，我希望能看到那一天。”

安明拿出那柄木剑，眼底的动摇缓缓消散，转而变为坚定。

“师父，只要手中有剑，我就是无所不能的！”

“有些是剑也无法挽回的，”竟天颇为感慨的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被烫的呛了几口，安明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窗外的桃树下，符玄的倩影如期而至，看着室内的两人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

安明见状将剑放到桌案上，推开门去迎了上去。

“玄儿姐姐，今年来的好早哦！”

“那下次晚些？”

“不要...”

竟天注视着院落内的二人，又看向桌上的木剑，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

安明是那段未来中最深邃的黑暗，却也是最后的黑暗。

黑暗过后——

便是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