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颓然的老人

海军本部元帅办公室，放下电话虫的战国脸色阴沉。

刚才和黑胡子的通话中，他确定了他一直以来的猜想。

其实海军之前一直有关注过艾斯的，在艾斯展露头角的时候，他们甚至已经对他发出了七武海的邀请，但没想到的是，对方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再之后，就是对方去挑战白胡子，被打败然后留在白胡子麾下的事情了。

事实上，战国之所以对这件事情上心，是因为艾斯的名字，艾斯的全名的波特卡斯·D·艾斯，这个D着实引起了战国的注意，因为海贼王的名字中，也有一个D！

而且艾斯年少成名，锐不可当，确实有点意思，当然，名字中有D的人虽很罕见，但也有一些，所以战国也只是怀疑。

但如今，这个猜想被证实了！艾斯就是罗杰的孩子！

虽然这话是出自一个海贼之口，但战国直觉对方没有骗他，而且这种事情，战国完全想不到对方骗他的理由。

不过...战国看着还赖在他办公室里吃仙贝的卡普，脸色复杂。

“战国，你看着我干嘛？”

战国知道，虽然艾斯是罗杰的孩子，但是眼前这个老混蛋，显然已经将艾斯当作自己的亲孙子看了，这对于卡普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一时间战国都不知道怎么跟卡普说这件事。

“战国你这个老家伙说话怎么突然吞吞吐吐的，这不是你的性格啊！”

见战国一直不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卡普忍不住提醒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到一种不详的预感。

“卡普...艾斯他...被抓住了！”

犹豫了一下，战国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好了，长痛不如短痛。

“你说什么？我人老了不中用，耳朵不好使了啊战国，我刚才竟然听到你说艾斯被抓住了！噗哈哈哈哈！那怎么可能...”

“卡普！你没听错！这是真的！”

一时间，卡普的表情凝固了，他随着惯性继续向嘴里塞着仙贝，嘴巴却已经不动了，那仙贝直接从他嘴巴里掉在了地上。

如果是平常，两个老家伙说不定会因为这块被浪费了的仙贝捶胸顿足一番，但这个时候，两人显然都没有那个心情了。

“你...你确定了吗战国？”

不知道为什么，战国觉得此时的卡普格外的脆弱，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海军的英雄铁拳卡普了，只是一个关心自己家人的老人。

“接受现实吧卡普！艾斯可是海贼！他被抓是迟早的事情！别忘了你是海军，卡普！”

卡普张了张嘴，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就坐在那里，连他平时最爱的仙贝都失去了颜色，他现在无比的懊悔，因为他觉得如果当初自己再强硬一点，艾斯是不是就不会去当海贼了，而是和他一样，成为一个海军，以艾斯的实力，当个中将不是绰绰有余嘛...

对了，艾斯的实力！艾斯那么强大，有谁能抓住他？！

“战国，你是骗我的吧！青雉他们现在都在本部呢，海军大将不出，谁有能力抓住艾斯！你肯定在骗我！你这个老东西演技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差点被你骗过去了！噗哈，哈哈哈...”

看着战国依然沉重的表情，卡普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是谁？”

“...黑胡子。”

这一瞬间，战国清楚的感觉到，从卡普的身上爆发出了一股血淋淋的杀气！

“黑胡子...”

卡普轻轻吐出这个名字，似在咀嚼着他的分量，又像是在念死亡名单。

“卡普！冷静点！黑胡子用艾斯做条件，要求成为七武海，我...我同意了...”

说到最后，战国的语气下意识的就弱了几分，好像有点不敢面对卡普一样，也确实，按照战国和卡普这么些年的交情，说是异姓兄弟也不为过，这样算起来，艾斯也能算是他的孙子，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要放艾斯一马，起码可以让卡普不这么伤心。

但问题是，他是海军，还是元帅！而艾斯却是海贼王的血脉！海贼王听名字就可以知道是和海军作对的头目级人物，完全消灭其血脉对于海军来说，意义重大！也是海军必须去做的事情！

并不是他认为海军就比他和卡普之间的情谊更加重要，而是他必须这么做！这种事情无关对错，也无关个人的情感，只能说世事无常，人力大不过势力！

听到战国这话，卡普扭头瞅了战国一眼，这一眼让战国心惊，就好像卡普下一秒就会跳过来打他一拳似的，卡普的拳头可不是那么好接的，什么叫海军英雄啊！什么叫铁拳啊！

他感觉的确实没错，有那么一瞬间，卡普确实想要打爆他的狗头，就想把这个老伙计按在地上狂揍一顿，但他仅存的理智制止了他这一行为。

最后他全身的力气好像散去了一般，摊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战国也陪着他沉默。

片刻后，卡普轻声说到：“真的要这样吗？”

“嗯！”战国斩钉截铁的嗯了一声。

“那他...现在在哪里？”

战国本不想告诉他的，但看着卡普那好似哀求的眼神，战国心软了。

“七水之都...”

“七水之都...”卡普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

“喂！卡普！你可别做什么糊涂事！你要记得你是海军！”

“啊，我知道！放心吧...”

你这样子可真让人放不了心啊！

“卡普，我会派青雉和黄猿一起去七水之都，如果你想去，也可以，但是做什么事情之前，你都要先想一想你自己的身份！”

卡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突然，卡普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了看战国，然后问道：“战国，艾斯他...”

“我知道了！”

战国知道卡普想问什么，无非就是艾斯的身份问题，所以他直接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卡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颓然的点了点头，此刻的他再看不出来一点海军英雄的样子，只是个精神憔悴的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