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千田由佳（十一）

“真是的……”千田由佳抱怨道。

明明自己是老师，却在自己的学生面前落入下风。

“那里人少嘛。”南宫彻耀微笑道。

千田由佳白皙清秀的面容凛然的看着他，一副在责问她“你是谁”似的眼神，目光犀利，好像凝眸监视着窃贼一般。

面对这透彻的目光，南宫彻耀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你不跟我来，我就会一把抓住你拉着走。”

“我知道，所以……”千田由佳咬着下唇，没有再说。

“知道什么？”

“你好讨厌！”

脚下的鹅卵石小径延伸到了尽头，在前面是一盏诱虫灯。在那苍白的光亮中，夜枫迎着秋风悠然摇曳。

进到花丛里面，灯光被高大的树木遮掩住，视线变得一片昏暗。

两人依偎坐在青翠的草地上。

“好了，继续刚才那个问题。”他双手扶着千田由佳圆润的肩膀，头低下去贪婪地嗅着脖颈间浓浓的香味：“快点告诉我，这味道到底怎么来的？”

千田由佳双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喜欢不？”

“太喜欢了。”南宫彻耀贴近了她的脖颈，仔细闻着。

......

天色又阴沉了点，月亮消隐不见。花丛边的枫树显得黑黢黢的，久久注视着黑黜的树影。

千田由佳依偎在南宫彻耀的怀里，俩人一块数着天上的星星。

亲热过后的气氛很甜蜜，两人现在的表情都很自然。

过了会，千田由佳伸出手，温柔地触碰在他的脸颊上。

风微微吹来。

吹过枫叶树梢，在四周此起彼伏地摇颤枫叶，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过树枝窥见的天空已被灰云遮得严严实实，有点要下雨的样子。

南宫彻耀调整着呼吸，一边轻摸着老师的小手，一边呵呵笑起来：“能和千田老师这么完美的女生在一起是我的幸运。”

千田由佳骄傲地挺起自己挺拔的胸脯：“那是。”

“是。”南宫彻耀笑着扶着她站起来，：“能拥有老师这样的女朋友，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外面的灯光光射进来，照到他的后背上，沾满了沙土和草屑。

千田由佳从布袋子中掏出手帕，细心地帮他擦拭：“我还没见过你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南宫彻耀回过身，双手自然而然地搂着她被和服腰带束紧的细腰：“今晚就就笑醒给你看。不过你可得担心我醒了后睡不着，然后就手动把你叫醒了。”

千田由佳脸颊一热，脸上发烫。

“老师，我们要去哪呢？”

“总是那么不正经……呜，松开，去祗园。”

“好，去祗园！”南宫彻耀搂着她的身体从花丛里钻出来，两人趁着夜色往祗园方向出发。

前边是条宽阔的马路，右边露出京阪电气列车的车站。

往前再走五分钟，在前面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拐到鸭川边，沿着河一直往上走。

天空星月皆无。

鸭川边的居酒屋亮着灯光，光从窗口溢出，古老温馨地照亮鸭川的潺潺流水，中间亮光找不到的地方，看起来像一条黑色的布带。

正前方，东山朦胧高大的山影在渐渐逼近，山脚下是一片灯火朦胧的古老城区。

那里就是祗园。

从八坂神社、鸭川到东大路通之间的区域，是京都传统的繁华街区。里面有着京都规模最大的花街，还有满是行色匆匆的艺伎低头赶路的花见小道。

黑夜下的祇园比白天要更热闹和繁华，灯笼闪烁烛影摇红，散发着数百年来看过风云变幻睿智老者的气息，仿佛跟着它一起回到了旧时代，一切看似没变，但其实已经沧海桑田。

两人从西侧踏上祗园。

回头观望来时的路，过往的车辆带着灯光远去，深蓝色的夜空显现在眼前。岛本佳柰恰好走到大门中央，门口一左一右照着神社正门的两盏射灯照映在了她身上，打出好看的轮廓光。

站在这光中，她回过头来等待南宫彻耀来到自己身边。

这一刹那，令南宫彻耀想起了谷崎润一郎笔下的京都美人花容月貌的图式。

京都美人→清幽小庵→绉绸→雪白肌肤→香绫泪→脂粉→裙边→紫色→茶釜之音→炭香→熏香→山茶花。

“咔嚓~”

南宫彻耀掏出手机，把这唯美的一幕记录下来。

“我看看？”千田由佳立马凑过来一看照片，顿时笑得很是甜蜜：“呀，拍得还不错，我不怪你偷拍了。”

“那也不看看是谁拍的。”

“哼，那是因为我本身天生丽质。”千田由佳稍微耍起了小性子。

“不，你看这光影，看着角度，看着虚化的背景，难道不应该夸我的摄影技术？”

“南宫！”千田由佳仰着脖子，骄傲地强调：“当然是因为我的人好看，所以照片才会好看！”

“对对对~”

南宫彻耀把手机放回兜里，“老师最好看了，我的拍照技术一点都不重要。”

千田由佳端庄柔美的鹅蛋脸上，重新焕发出笑容，在灯笼的辉映下光彩夺目。

晚上八点多，下起了微微小雨。

千田由佳撑着把纸伞，慢悠悠地走在被夜雨湿淋青石板路上。

南宫彻耀默默走在后头替她拍照。

缠绵的秋雨中，黄色灯笼一直绵延到夜色的尽头，点缀着祗园古朴的建筑，而一位穿着和服的美少女，就这么漫步在其中。

这里是京都繁华最热闹的地方，相当于上海的南京路。两侧分列着一间间门面精巧、各具特色的茶屋、料理屋，还有不少还是专做怀石料理的高级餐馆。

从四条通出来，一直延伸到建仁寺前面的这段路，就是祇园人气颇高的花见小道。

“呃，已经到花见小道了。”千田由佳沉醉地看着夜雨中的街景。

南宫彻耀牵着她的手：“很高兴今晚老师可以陪着我一起同游。”

“那你请客。”千田由佳嘴角微微往上。

南宫彻耀转头看她，两人目光交错，他语气温柔，嘴角带笑：“没问题。”

祗园角是一座园子。

入场门票2500円，其余消费另算，可以选择观看茶道、筝、花道、雅乐、狂言、京舞等传统技艺表演。

两人手牵手，撑着纸伞踏走在夜雨中。两侧的店铺，有些已经结束今天的营业，有些还闪烁着通透的亮光，能听见沙沙话语声，但统统都被夜幕侵染，传过来时像是隔了好几层滤纸。

一位接着一位行色匆匆的艺伎，和他们擦肩而过，消失在某家还亮着灯的料理屋内。

路过花见小道上的仁德寺，里面开放夜间参拜。

从寺庙门口往里看，有尊信乐烧狸猫，活灵活现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拍起肚皮唱起歌。大殿就在灯火阑珊处、游客手中点燃的香烛，翻开通篇灿烂华章的平安京时代。

“如果不管到哪儿你都和我一块儿去，多好呀。”千田由佳紧紧握住南宫彻耀的手，眼神从寺庙廊檐的灯笼收回，看着他的侧脸。

心爱的女人表示对自己的爱意，使人欣喜。

南宫彻耀也握紧她的手，贴近她小声道：“今晚是回学校的旅馆，还是在外面找个地方过夜？”

“外...面。”千田由佳声细如蚊。

来到祗园角，花钱买票。

还顺便点了餐，一边观看表演一边享受地道的怀石料理，也算是雅事一件。

当然，最大的乐趣。

在于艺伎佳柰全心全意的侍奉。

南宫彻耀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旁边是用屏风隔开的小铺席，透过缝隙可以窥探到，人们几乎是膝盖挤着膝盖并排坐着，净是些身着华丽和服的人。

戏台在正前方，与观众席间隔着一个小池塘，随风摇曳的篝火与黝黑池水交相辉映，而亮堂堂的舞台上正演的是狂言《清水》，狂言是日本传统四大戏剧之一，剧情普遍通俗易懂。

穿着戏服的侍童太郎不愿意打水，正戴上鬼的面具，打算扮成鬼来吓唬主人。

南宫彻耀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他左看看，右看看，度秒如年地等待着前往后厨取餐的千田由佳，心里想像着将要与她拥抱的情景。

用屏风相隔开的观众席里，不时还传来男子粗狂的笑声和女子温柔的服侍声，看来带着艺伎听曲唱戏这种风雅事，男人都喜欢干。

四周繁茂的树丛中时而吹来带着寒意的秋风，篝火在暗夜的衬托下，显得通红透亮。暗夜之中，舞台上的鬼又一次现身，但此时的主人已看穿了侍童的把戏，剥下其戴的假面具，侍童落荒而逃。

伴随着戏台幕布拉下，戏台上的照明暂时关掉，四周只留下数团篝火在燃烧。

就在此时，千田由佳端着木餐盘，娉娉婷婷地走过来。

南宫彻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和服依旧是刚才那套，头发盘在脑后，用发簪簪着，雪白的衣领里露出纤细的脖颈。

端庄柔美的鹅蛋脸被篝火映得红彤彤的，显得端庄华美，与其说是艺伎，倒不如说是一位善解人意的更为恰当。

千田由佳缓缓跪坐到他身边，双手端起水壶，往他的杯子里倒茶。

“老爷，请~”她恭敬且温柔地说道。

声音轻柔，带着丝丝的媚意，就像敲打在青石板路上的秋雨般令人骨头都酥软掉了。

多崎司端起水杯，一口喝掉，然后：“老师怎么也这个？”

“你不喜欢吗？”

“很喜欢。”

戏台上响起一声敲钟声，被池水环绕的黑暗场地再次亮起红通通的火焰。那景色真是无比的庄严壮观，原本幽暗的池水再次与灯光交相辉映，现场感官幽玄妖艳，恍若身处妖怪横行的平安京当中。

千田由佳夹起一小片鲍鱼，用手接着递到他的嘴边：“芝麻鲍鱼，请老爷品尝。”

南宫彻耀没有吃下，而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吃饭前不是应该先说‘我开动了’吗？”

“呀，”千田由佳小嘴微张，在南宫彻耀眼里显得十分，他忍不住贴了上前。

千田由佳轻捶了南宫彻耀一下，过了一会俩人才分开。

南宫彻耀这才一口吃下鲍鱼，口感软嫩Q弹。

“老师真可爱呀。”他说道。

千田由佳嘴角又忍不住往上翘。

她又，夹起一块生鱼片递给他：“给，这可是北海道的蓝鳍金枪鱼刺身。”

“啊~”南宫彻耀张大了嘴巴，千田由佳笑着把刺身塞了进去。

“咳咳！呛到了。”南宫彻耀捂住了自己喉咙。

“啊！”千田由佳急忙忙靠到南宫彻耀，轻拍他的后背。

南宫彻耀则是趁机A了上去。

岛本佳柰愣了下：“欸？”

趁她不注意，双手瞬间搂着他的腰，把她拥入怀中。

“呀，”千田由佳双手轻推他的胸口，脸上飞起一片红霞：“你干什么？”

南宫彻耀低下头，闻着她脖颈里散发出来香味，“老师，你好香啊。”

这飘散着温馨奶香，闻久了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他情不自禁地搂紧怀中的女子，嘴唇轻轻吻在她雪白的脖颈上。

“头发要弄乱了……”

话还没说完，千田由佳的嘴唇就被他热烈地吻住了。

长长的接吻之后，南宫彻耀放开怀中的美少女，仔细打量。灯笼的火光摇曳在身边的屏风上，使人感到她那艳丽的和服和盘起的发髻都在隐约反射出柔光。

“老师实在是太漂亮啊。”他赞叹道。

“别胡说……”千田由佳的脸颊更红了，她用力推着南宫彻耀的胸膛，让两人分开一点距离，才微微喘着气说：“你没事吧。”

“没事。”南宫彻耀心头一暖，没想到千田由佳还想这件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手。

千田由佳白了南宫彻耀一眼，端起茶壶准备倒茶，虽然南宫彻耀刚刚是转的，但还是让他喝下水润下喉咙。

“谢谢老师，但想老师喂我。”南宫彻耀抓着她的手腕，轻佻地说道：“用嘴喂的那种。”

“.....”千田由佳通红着脸，轻骂一声：“色狼。”

“老师？”

千田由佳咬着下唇，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她越是这样羞涩，南宫彻耀就越喜欢，就越想欺负她。

他不顾千田由佳的挣扎，重新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搂着，打算主动。千田由佳白皙的手指按住他的嘴唇，不让他乱亲。

南宫彻耀选择声东击西，一只手悄悄伸进和服的裙裾里，轻轻揉捏。

千田由佳微微喘气：“色狼！”

“那是老师太。”

“南宫，别欺负我……”

“不欺负你也行，但请老师先喂再说。”

“……”千田由佳趴在他的怀里，别过脸拿起桌面的茶壶，轻轻抿了一小口。

把清茶含在嘴里大概一分钟，她回过头看向南宫彻耀，雾气氤氲的瞳孔里带着要进入到他心里倾吐衷肠的情意。

灯光照射出来的模糊光影中，她柔美的脸蛋逐渐靠近，轻轻吻在他的唇上。

酒香醇厚，但不及美人芬芳。

南宫彻耀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接吻的同时，手触到她背后的和服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