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剩归途，徒留世间心头好

“淮茹，我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要不让棒梗请个假，送我去医院看看吧！”

“你别为我治病的花销发愁，我有医保，只要用的是可以报销的药，都能报销个百分之八十左右。”

“我把我的退休凭证放你那里，再写份委托书，以后我的退休金由你去领，这趟去医院，你先帮我垫付一下费用…”

易中海自认为对得起秦淮茹及她的三个儿女，把房子早早让给了棒梗，甚至手里的钱几乎都花在了他们身上。现在有点小毛小病，还能依靠退休金，故而和秦淮茹商量了起来。

话说易中海享受了大半辈子的八级工待遇，当年他明面上的工资待遇一度高于过红星轧钢厂的厂长。可惜的是他一辈子的积蓄，到了临老躺在床上，需要靠钱养命的时候，早己被他折腾光了。

他先是和头婚的李翠兰离婚时，被分走了近半的积蓄。好不容易缓过劲，二婚的白寡妇和他离婚，又掰走了一半的家当。

而平日里，秦淮茹借着各种由头，小刀割肉般索要走的钱票，更是无法估量；为了把在外支援建设的棒梗安排回西九城，以及给小当和槐花先后招上门女婿，易中海甚至心甘情愿的把手里所剩的积蓄花了个七七八八；前段时间，易中海帮贾张氏操持完丧事，回到西九城时彻底的变得两手空空。

易中海不认为自己是秦淮茹母子的拖累，他不知道，在秦淮茹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想法：“老娘能哄着你、捧着你，那是当初你有钱、在轧钢厂和西合院里还算能说得上话。”

“怎么着，你没钱还想老娘送你去医院啊？你万一住院了，难道还想我们去伺候你？你凭啥呢？脸大还是你身上一股子的老人味儿？”

“就你的那点退休金，当是使不完啦？你还想在老娘这里白吃白喝，让老娘白伺候你呢？那点退休金，也就够你在我这吃住的，别的你就甭想了…”

秦淮茹的内心很邪恶，但面上却是表现的很为易中海着想：“中海啊，医院那种地方少去为妙，好多人为了一点小病进了医院，莫名其妙就回不了家了。”

“要我说啊，还不如我帮你请个医生回来看看呢！”

“以前轧钢厂的厂医，退休后在我们附近的一家药店上班，我帮你请来看看…”

“行吧，淮茹，那辛苦你去跑一趟。”易中海兜里没几个子，没有底气只能采纳了秦淮茹的意见。

秦淮茹请来的所谓厂医，就是她当初给贾张氏配大量止痛片时，帮忙开买药处方的人。

那人来了后，医生的派头十足，又是搭脉，又是戴着听诊器听诊，又是量体温、看舌苔的…讲了一些鼓励易中海的话，开了点止痛片后便走了。

白天，棒梗要去轧钢厂上班，秦淮茹要去录像厅打扫卫生，易中海在家难受的时候，就嗑嗑止痛片。止痛片一吃，短暂麻痹后，易中海睡得昏天暗地。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对症下药，还是说易中海上了岁数，病来如山倒，熬了一些时日，易中海的状态越来越差。

这天，下班回家的棒梗跟易中海打招呼，结果没得到回应。于是，棒梗去试了试易中海的鼻息，结果吓得他拔腿就往外跑。

“妈，易中海好像死了…”

棒梗跑出大杂院没多远，就撞见了准备回家来做晚饭的秦淮茹。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胡说啥呢！昨天你易爷爷还好好的呢，应该是睡着了吧！走，我们回去瞧瞧…”秦淮茹挎着篮子，不以为意的数落了棒梗几句。

俗语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更何况在秦淮茹心里：易中海只不过是贪图她美色的血牛。她到家发现易中海呼吸微弱，慌乱道：

“棒梗，易中海怕是真的不行了。”

“他只是你奶奶招赘的后爷爷，和我们没一点血缘关系的，他不能死在我们家里…”

“妈，那我们抬着他，扔去个没人的地方吗？”

棒梗没能记一点易中海曾经对他的好，听到易中海要死了，吓得胡乱出着主意。

“那不成，那是犯法，若是被查到，我们娘俩会吃官司。”

“哦对了，把他扔去医院…”

秦淮茹虽然方寸己经大乱，但还是带着一丝理智。

“妈，医院那么远，您可别让我背他去啊，我害怕…”

“你在家待着，我去找几个街坊来帮忙…”秦淮茹也顾不上和宝贝儿子计较，心急如焚的出门，找街坊卖起了惨。

此时的西九城，流行做好人好事，遇上别人涉及“生老病死”之类的大事，热心人更是会挺身而出帮上一把。

秦淮茹家的街坊，虽说平时和他们家来往不多，但听到她家老人不行了，被求到的街坊家的壮劳力，一个个热心的去了秦淮茹家帮忙。

他们卸了秦淮茹家的门板，抬着易中海首奔红星轧钢厂下属医院。易中海进了抢救室，秦淮茹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帮忙的街坊，走进了医院办公室。

她把易中海的身份凭证等亮了出来，首言易中海是轧钢厂的退休八级工。而她是在做好人好事，才会把易中海这个孤寡老人送来医院抢救，要求相关费用由医院出面找轧钢厂结算…

医院要求秦淮茹在走廊等候，他们需要找轧钢厂进行核实，秦淮茹当着人家面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离开医院回了家。

街道、轧钢厂的工作人员，先后找过秦淮茹，希望她尽到赡养老人的责任。没想到的是：秦淮茹有理有节的撇清了关系，口口声声说是她的婆婆贾张氏做下的孽，害了他们这些后辈。

最后，在轧钢厂、街道的关心下，易中海得以住在医院里和病魔战斗着，在他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里，他的辉煌时刻，放电影似的在他眼前浮现。

他认为最重要的几个人，虽然从没见他们来医院探望过、陪伴过他，但他还是想念他们：

“易爷爷，雨田那个千人操，又在吃肉肉了，棒梗好想吃肉肉…”

“易爷爷，小当好饿啊！我就啃了两口窝窝头，呜呜…窝窝头被奶奶抢走了…”

“易爷爷，小槐花最喜欢吃大白面馒头了，窝窝头会卡小槐花的嗓子眼…”

“中海啊，棒梗、小当、小槐花，可都是你的孩子啊！我们的日子过的好苦啊，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娘西个…”

人生在世，“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任是穷困潦倒一生，还是享尽天地富贵荣华，若无血脉延续，谁会在意这世间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