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秦淮茹借奶（二）

“不会吧！”

“这娄家的大小姐，这么小气的吗？还是说听不懂人话啊？”

“我要是当真为了给小当讨奶吃，不会把她抱过来吗？”

“你有那个闲功夫，不会拿点麦乳精、奶粉给我吗？当然能拿给我几块五花肉，那是最好不过了。”

“你们老何家吃喝不愁的，我看你是故意恶心我呢？”

“我去拿个屁给你…”

娄晓娥热心肠的话，通过门缝飘进了秦淮茹的耳朵里，然而，别有用心的秦淮茹听来，简首让她难以置信，真想转身就走，可她转念一想：

“以往，何家的老老少少没一个待见她的，好不容易这娄家的大小姐愿意借奶。”

“不能负气走喽！只要今儿个借到了奶，有了开始，呵呵…往后啊，钱粮、奶粉、麦乳精啥的，只要何家有的，逮到机会，还会不好张口吗…”

秦淮茹心里想的美，冲门里感激道：“晓娥妹妹，您真是个好人。”

“您稍等一会，我马上回家拿碗来。”

前面，娄晓娥愿意借给她奶时，秦淮茹心里头别提多嫌弃，可等她拿到了娄晓娥费了半天劲挤出的一碗奶，她又不愿意倒掉了，还真的端回了贾家。

晚夏的午后，蝉鸣阵阵，“知了，知了”叫得西合院里人昏昏欲睡，秦淮茹端着一碗好不容易讨来的奶回到家时，棒梗和还在襁褓中的小当，午觉睡的正香。

秦淮茹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难得有片刻的安宁，急忙轻手轻脚的靠在了他们身旁，也睡起了午觉来。

不知过了多久，哇哇的啼哭声惊醒了秦淮茹。睡眼朦胧的状态下，秦淮茹习惯性的检查了小当的尿布，发现小当不是因为拉屎拉尿而哭闹，便自然的准备给小当喂奶。

不曾想，棒梗睁着一双绿豆点大的小三角眼，瞪着秦淮茹叫嚷道：“妈妈，先喂我吃奶，快点，我口渴了。”

秦淮茹也是怕了棒梗，担心不顺着棒梗，他脑筋要是别住了，会跟她闹腾半天。

棒梗虚岁六岁多的人，咬的秦淮茹生疼，秦淮茹有点不耐烦的劝道：“棒梗，你妹妹还饿着肚子呢，你留点给她吃吧！”

棒梗埋头吃着奶，哪有空搭理秦淮茹，等他左右都吃了遍，才开口反驳道：“妈妈，小当跟何家 ‘万千超’的何雨田一样，都是赔钱货。”

“你不是说贾家、易家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吗？我才不给小当留呢！”

进入新社会时，秦淮茹都十五六岁了，在她意识里有着很重的男尊女卑的旧思想。往日里，要不是她嘴上不把门的老在棒梗面前乱说，脑子不怎么好使的棒梗，怎么可能会去说自己的妹妹是赔钱货。

“棒梗，你说的对，都是你的。”

“你吃够了，那我喂你妹妹了哦！”

秦淮茹不懂怎么去好好教育孩子，但确实是个好饲养员，她见棒梗满意了，连忙喂起了小当。

小当啼哭了半天，结果把她妈妈唤醒后，眼睁睁看着她哥哥抢吃了她的奶，好不容易轮到她吃了，简首如一头小恶狼慌不择路的左右吮吸起来。

好么，小当用尽了吃奶的劲，吸得满头大汗，愣是没吃到多少，饿着肚子的小当，头一歪撕心裂肺的哇哇啼哭上了。

秦淮茹虽然重男轻女，但小当毕竟是她的女儿，看着小当哭的脸红脖子粗的，就想着去掰点窝窝头泡水喂她。当她来到客堂间，瞧见了讨来的那碗奶。

天气那么炎热，秦淮茹也不想想：这一碗奶放了那么久，会不会变质。她去灶间拿了勺子，喂起了小当。

小当把一小碗奶喝了个底朝天，小小的人儿打着饱嗝，绿豆大的小三角眼瞪着秦淮茹，满足的咯咯首笑。

秦淮茹见到女儿吃开心了，不由得想到：“还好，从娄晓娥手里讨到了一碗奶，看把我家闺女吃的多高兴。”

“看来啊，明儿个还得继续去借奶。当然，娄晓娥能给点钱票、米面粮油啥的，那是更好了，呵呵…”

“棒梗，你看着点小当，妈妈去中院水池洗点衣物、尿布。”

“要是有什么事，你喊妈妈啊！”

秦淮茹关照了棒梗一声，端了两个木盆去了中院水池。

她刚把衣物、尿布浸泡好，就听到贾家传来了棒梗的喊声：“妈，小当这个赔钱货拉屎了，好臭好臭，我快被熏死了，快来把她抱走。”

在秦淮茹心里，棒梗可是比小当重要的多了；讲的夸张点，她把棒梗看得比她自个儿的命还重要。她听到喊声，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急忙回到贾家里屋，抱走了小当。

她帮小当换好了尿布，像以往一样背着小当去了水池边干活。然而，小当在她身后，不停传来了噼里啪啦拉稀的动静。

她手头的活干的半不啷当的，加之刚给小当换过尿布没多久，哪有那么多闲功夫不停给她更换，不以为意的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等到秦淮茹把衣物、尿布晾晒上了，回到屋里换下小当的尿布。她见到又是满满当当的一尿布，不由得气道：“你呀，一天不知道要哭多少回讨要吃的；吃的那么多，你有本事别拉呀？拉就拉吧，还使了命的拉屎拉尿。”

“你这么折腾我，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你这辈子来讨债的吗？”

“看来呀，你哥说你说的不错，你啊，确实是个赔钱货…”

秦淮茹满腹牢骚，没了耐心的情况下，没去注意：此时的小当己经脸色煞白，精神萎靡、无力的紧闭着小三角眼。

期间，小当又是拉了几回，这可把秦淮茹忙坏了，一会换尿布，一会去洗的。幸亏，这时的季节是晚夏，洗了干得快，要不然，就贾家的那几块尿布，还真不够给小当更换的。

傍晚，西合院里炊烟袅袅，秦淮茹可没有心思再去服侍她背着的小当了，在灶间忙活起了晚饭。

贾东旭下班到家，秦淮茹贤惠的把窝窝头、棒子面糊糊、骨头汤端上了桌。

然而，当秦淮茹经过贾东旭身旁时，身后散发出的刺鼻臭味，熏得贾东旭嫌弃道：“淮茹，你身后什么味儿，小当应该是拉了吧？”

“赶紧给她把尿布换了吧，这味儿太大了，影响食欲。”

“哎…今儿个这一下午啊，小当不知道拉了多少回了，我都快被她折腾死了。”

贾东旭见秦淮茹发牢骚，连忙安慰道：“淮茹，那个小孩子不是吃了睡，醒了拉呀？我们家小当才几个月大，正常的啊！”

“来来…咱家的臭闺女让爹爹看看。”

贾东旭说着，动手把秦淮茹背后的襁褓解了下来，哪曾想，映入他眼帘的是：小当像大老鼠般的脸煞白，绿豆点大的小三角眼像瘟鸡似的翻着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