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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四九
1949年春季，北平城里。
冰冷的风夹杂着雪花，漫天飞舞。
覆盖在古老的街道上。
此刻正是大年初二，整个城市却没有丝毫喜庆的氛围，反而笼罩在大战前的紧张与沉重中。
一辆接一辆的车辙划破厚厚的雪地，飞速而过，激起一片片泥水。
从天色微亮时起，守卫部队就全部出动。
这使清晨出门的市民无不心生不安。
“难道又要开战了吗，这日子才平稳几年呀！”
“是啊，这场仗要持续多久，连北平城都不安全，我们还能去哪里避难？”
“唉……这年头，走到哪里都差不多。”
“我听人说，东北地区已经解放了，估计不久我们这里也会跟上。”
“真的吗？竟然有这种事？”
“确实，有个亲戚刚从东北回来，不会有错的。”
“这样说来，这些官老爷们可能不是去作战，而是逃亡呢。”
“……”
清晨的雾雪蒙蒙，空中还飘洒着零星的雪花。
人们步履匆匆。
方小秦摘下警帽，轻弹掉上面的雪花，随后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空位上。
他的出现就像按下了一个暂停键，周围的讨论声立即停止。
每个人立刻缄口不语。
仿佛他身上那一袭黑皮警服比军队的士兵更具威严。
“哎呀，方爷，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早？”
“想吃点儿什么？”
早餐摊老板一见他，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急忙跑了过来。
“老规矩，半斤卤煮，一份炒肝，外加十个肉包，全都打包带走。”
方小秦呼出一口气，搓了搓被冻僵的手。
心里暗暗咒骂。
这北平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好的，您稍等，马上就来。”
早餐摊老板应声而答。
随即迅速给他打包好食物，恭恭敬敬地递过来。
“方爷，这是您的东西。”
“嗯，不用找零。”
方小秦站起身，随手把几张金圆券丢在桌上。
这个早餐摊老板何时见过他这般和颜悦色的态度，不禁心里一阵发慌，还以为自已做错了什么。
赶紧将钱拿起塞回方小秦手里。
连忙奉承道：“爷，怎么能收您的钱呢！”
“您能光临寒舍，已经是老朽的荣幸了。”
“想要吃啥，尽管吩咐。”
方小秦瞥了一眼桌上的钱，冷冷哼了一声：“哼……怎的，方某在你眼里就是来蹭吃的不成？”
“你这就是小看我方小秦吗？”
早餐摊老板立即连连摆手，表示不敢：“不敢不敢，方爷，我绝无此意。”
“这点孝敬您一定要收下，这是孝敬。”
“您成天在外风吹日晒，保护我们这些摊贩的安全，您来这里是对我们的赏脸。”
“老朽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敢瞧不起您呢。”
“……”
“既然没有这意思，这钱你就拿着吧。”
方小秦再次将钱放到桌上，心中暗自感叹，这些人对他的敬畏之深，连收钱都如此恐慌，生怕遭来报复。
就这样，短时间内恐怕难以改变。
“呃，这……”
卖早餐的摊主突然感觉这钱烫手起来。
然而，方 ** 走了两步后又停下脚步。
“对了，老孙，看你平时比较守规矩，提醒你一句。”
“今天这四九城里不太平。”
“能早点回家就早点回去。”
早点回去。
老孙当场愣住了，他以为方小秦停下来的瞬间是想反悔。
结果，留下这句话就径直走开了。
等他回过神来，方小秦已经走远。
“我，这是……我是不是看错了。”
他呆呆地望着桌上的金圆券，依然感到难以置信。
“嘶……刚才我不会是眼花了，那真是方狗吗？”
“对，那真的是他？肯定是看花眼了。”
“……”
周围的一些摊贩和食客们见到方小秦走远，都瞪大了眼睛，好像见了鬼一样。
这些人都是在这一带辛苦谋生的平民。
非常了解方小秦这个 ** 的品行。
他可是典型的恶贯满盈，每次来吃早餐从来不付钱，
甚至还顺手带走一些东西。
“快，老婆子，你快过来掐我一下，这究竟是真的吗？”
“……”
老孙搓了搓眼睛，远远看着方小秦离开的背影。
“是真的，真的是，嘶……你快来瞧瞧……”
他老婆捡起桌上的金圆券数了数，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个年头，金圆券其实并不值钱。
但这也是几十万，足够在他们这儿吃好几次早餐了。
“这，这不是真的吧。”
“方狗今天到底抽什么风，难道他是发疯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对，以前他吃完东西从来不肯付钱，这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
其他食客也都激动起来，看着他手里的金圆券，神情与老孙如出一辙。
“对了，我听别人说前几天他还和韩庆奎杠上了，扬言要把这恶霸抓起来，难道他真的改邪归正了？”
“这怎么可能，以他的个性，他怎么敢对付韩庆奎。”
“就是，不狼狈为奸就不错了。”
“……”
——
方小秦当然没发疯，也没突然变好，而是因为……他根本不是原本那个臭皮 ** 。
谁会想到，一个从70多年后来的普通上班族，一觉醒来，竟然穿越到这么个人身上。
原本的方小秦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还没达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但仗着有这副躯壳，干过不少恶事。
在这一带，他的恶名早已尽人皆知。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凭借方小秦现代社会的经验，只要给他一点时间，还是能慢慢洗刷掉这些负面形象。
即使不能彻底洗白，凭他现在的身份，日子也会过得很舒服。
但问题是，他穿越的时间点实在不妙，不早不晚，正好赶上北平解放的前夜。
这正是政权更迭的关键时刻。
如果他没有猜错，明天北平就会被解放。
没错，就是明天。
到时候，**进城，他的身份将会变得极为微妙。
没人疼惜，也无人重视。
如果他多年来一直行恶，那么将会面临着更加严重的清理。
方小秦不知自已的命运如何变化，但既已来到这里，他就不会束手就擒。
至少要努力改变现状才行。
“唉……一开始就面对这样的开局，这头一关真不好过啊。”
方小秦看着纷飞的雪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嘟嘟嘟~~！
在寒冷的长街上，远处传来刺耳的喇叭声，几辆大卡车呼啸而至。
车子颠簸着碾过雪地，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远处可以看到，车上的家属和伤员挤得满满的。
方小秦裹紧了刚买的早餐，向一边挪了挪。
作为一个现代的重生者，他清楚这一切背后的含义：一大早就开始转移家属和伤员，掩饰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其实，稍有观察的人都能察觉到一丝异样。
从两天前开始，北平城的守军就开始陆续撤出。
过了除夕夜，主力部队也开始行动。
到今天，几乎全部撤离。
现在，连那些低级别 ** 的家属和伤员都走了，如果还看不出端倪，那简直是在做梦。
但是非常讽刺的是，像他这样的地方警察，平时最为积极维护统治者，却没有被允许撤离，甚至连知情人也不算。
——
——
——
南锣鼓巷。
这条古老的小巷堆满了积雪。
破旧的墙上，几根枯草顽强地与白雪抗争，迎风颤抖着。
北平城早已失去了生机。
方小秦踏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走进了四合院。
尽管外面混乱不堪，但这个老城区依然保持着宁静。
仿佛相隔一条街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院子里，已升起袅袅炊烟。
“方警官，早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您吃饭了吗？”
方 ** 跨进垂花门，正蹲在门口刷牙的阎埠贵立即满脸笑容地站起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嗯，早。”
方小秦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确实，方小秦不仅穿越回了七十多年前，还是在一个融合了《情满四合院》等年代剧的影视世界。
“阎，阎老师，这真是他吗？他不是躺着不动了么？”
“是啊，阎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就好起来了？”
“……”
几个出来洗漱和倒夜壶的邻居见到方小秦进门，个个露出了见鬼一般的表情。
他们都记得，两天前的大年夜晚上，方小秦被人满脸是血地抬了回来。
后来得知，原来那天方小秦喝了点酒，和韩庆奎的手下发生了冲突。
韩庆奎是谁？
北平城里的头号恶霸，手下豢养着数十人。
横行霸道于北平城，别说一个小小的巡警，连警察局局长都不敢惹他。
然而，谁也没想到，才过了一天，方小秦竟然恢复如初，生龙活虎。
“我也不知道！”阎埠贵无奈地说道。
阎埠贵漱了漱口，把嘴边的泡沫拭净。
今天早上，看见方小秦的模样时，他着实吃了一惊。
如果事先不知情，他绝不会打这个招呼。
“唉……这家伙还真是命大，这次竟然没事。”
“说得对，才短短两天，他就像没事人一样精力充沛。
真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看来这句话真的没错。”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了。”
“即使被听到又能怎样？惹恼了韩庆奎，能活多久？”
“话是这么说。”
“……”
杨瑞华端着洗脸水出来，听见他们毫无顾忌地议论方小秦，立刻泼了一地水，一把将阎埠贵拉回屋内。
方小秦并没有心思理睬这些闲言碎语，掀起帘子进屋，瞬间感受到一股暖意，驱走了脸上的寒气。
屋里已经烧起了炉子，水壶里的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炉火旁边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支着下巴出神，好像完全忽略了水壶已经烧开了。
方小秦推开大门进来时，她这才抬起头来，随即惊愕地站起身，指着里屋看了看方小秦，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你怎么能起来了？我不是让人多休息几天的吗？”
少女与方小秦有六七分相像，梳着两条麻花辫，穿一件有点短小的花棉袄，看上去十分可爱。
她是方小秦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方玲。
见到她，方小秦嘴角露出了笑容。
“我都躺了一整天了，再躺下去整个人都要废了。”
“这是我买来的早饭。”
“赶快洗把脸，过来吃饭吧。”
说罢，他解开外套，取出里面包着的早饭。
“你……你的身体真的好了？”
方玲望着他，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当然好了，你哥我是铁打的，这点小伤算什么？”
“难道你还希望我继续躺着？”
方小秦眉毛一挑，笑了笑，随即看着她兴奋的样子调侃道：“你在担心我吗？”
方玲本来想检查他头上的伤，但一听这句话，立刻失去了兴趣，一把抹去眼中的泪水，娇憨地哼了一声：“谁在担心你。”
“我只是不希望你这样死掉，让我们方家绝后。”
方小秦笑了，说：“呵呵……好，你不在担心我，只是惦记着我们方家的香火而已。”
“那你快来吃饭吧。”
“别说我好了，你却累倒了。”
方小秦拍了拍身上的雪，伸出手在炉火上烤了烤，抓起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走进里屋。
话说回来，这对兄妹的关系很有趣，可以说是爱恨交织。
平时他们虽不太理会对方，互看不顺眼，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他们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方小秦重生在这具身体也就一天的时间，从小说中提到的原主体昏迷到他苏醒这段时间，这个小姑娘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着他，眼睛都哭肿了。
“我才不会躺下呢，我也不吃你的那些抢来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呢。”
方玲气得瞪了他一眼。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眼神却不自觉地扫向了桌上的早餐。
方小秦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笑，说道：“是吗？你真的不吃？那真是太好了，这可都是我花钱买的。”
“这次不光有肉包子，还有炒肝卤煮。”
“你如果不要，那一会儿我就全部带走咯。”
方玲一听，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我，我……”
她快速地瞄了一眼，确认那是她很久没有尝过的卤煮包子。
她的嘴巴已经有些不争气了。
方小秦站在门口看着她这既嘴馋又矛盾的样子，笑道：“呵呵，是不是已经流口水了？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想吃就吃吧，别拘束。”
“吃完再好好补个觉，你看你这黑眼圈，都快要成熊猫眼了。”
说罢，方小秦并没有再多啰嗦，直接转身走进了里屋，并立刻关上门。
其实，兄妹俩的关系非常亲密。
他们的父母去世得早，方玲几乎是方小秦一个人带大的。
这也让他颇为感慨，虽然原主在外头做了许多坏事，但在妹妹面前却是极为爱护，什么好的东西都给她。
供她上学认字，尽量满足她与其他孩子同样的生活需求。
然而随着方玲渐渐长大，她也开始懂事了，慢慢地了解到哥哥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分歧也因此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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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秦的房间十分简陋，小小的房间里只有老旧的衣柜和一张稍新的书桌。
书桌上放着几面镜子和其他常用的物品。
衣服和棉被则随意丢在土炕上，显得格外凌乱。
炕上尚有余温，方小秦进门后，径直走到炕边，把棉被和衣服移到一边，然后轻轻掀开了床头墙纸的一角。
那里竟然藏着一个秘密隔层。
方小秦从中取出一个木盒子。
这个木盒不大，打开盖子，里面竟然放着一把驳壳枪和一堆银元。
银元数量不少，大约有四五十枚。
拿起枪来，盒底还有十多颗黄澄澄的 ** 。
这驳壳枪显然是原主私底下搞到的，像他这样的巡警通常是没有配备 ** 的，更别提非法持有的 ** 了。
方小秦虽在上辈子从未摸过枪，但由于拥有原主的记忆，还是能够熟练地摆弄两下。
至于准不准就不一定了，不过经过昨晚系统的加强，他的体质有了显著的提升，想必很快就能上手。
让方小秦感到有些遗憾的是，新手大礼包中并没有包含枪法精通这类的技能，而是一瓶基因强化剂和一套练体术。
如果他能熟练掌握枪法，那这枪就能派上用场了。
没错，作为重生者的他，同样觉醒了系统。
只不过，他的系统是一个签到系统，每天可以签到一次，奖励内容是随机的。
既有技能、物品，还有一些未知的东西。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可以获得任何东西。
然而，显然方小秦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方小秦拿起枪随意把玩了一阵，随后，他把枪和其他东西都放进空间储存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将木盒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然后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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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卧室，方小秦看见方玲正专心致志地吃着炒肝和包子，头也不抬，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她似乎注意到了方小秦出来了，略显得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又继续埋头大快朵颐。
看到这一幕，方小秦微微一笑。
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很容易理解她的感受。
原来的方小秦因为不善言辞，所以两人的关系才会如此僵化。
“怎么样，包子还好吃吧。”方小秦走上前，随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方玲立刻傲娇地哼了一声。
方小秦笑了笑，接着神情严肃地说：“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要马上出去。”
“你在家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今天外面不安全。”
方玲冷哼一声，似乎对这个安排很不满，但很快反应过来，突然站了起来，惊讶地说：“什么？你要出去！”
“你疯了，前天刚被韩庆奎打成那样，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现在又要出去？”
“你不要命了？”
方小秦显然早预料到她的反应，笑了笑，一把将她按回到椅子上，安慰道：“别激动，别激动，没那么严重。”
“我的伤虽然还没完全好，但问题不大。”
“而且，我今天要去警局，又不是去跟他拼命。”
“没事的。”
方玲却更加激动地说：“怎么可能是小事，我听王婶说了。”
“韩庆奎那个凶神恶煞的人，警察都得听他的。”
“如果他又来找你怎么办？”
方小秦摸了摸她的头，轻声笑道：“哈哈，你这小丫头，这些从哪儿听来的，多夸张啊。”
“我是警察，难道不清楚我们在面对这种人时该怎么办吗？”
“你放心吧，别说碰不到他了，就算碰到了，我也不理他。”
“他敢在大街上对我怎样？”
他这么一说，方玲的眼睛瞬间了。
“你，你真的非要去吗？”
“非得去做警察不可吗？”
方小秦明白她在担心什么，那个大年三十晚上看到满身是血的哥哥归来的情景，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来说是无法忘怀的阴影。
昨晚他还听到这丫头梦中的惊恐低语。
“好了，不要想太多了。”
“今天哥真有重要的事必须去做，不去不行。”
“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吧，要是晚上睡不着，帮我洗洗衣服，打扫一下房子也好。”
方小秦再次露出笑脸安抚她。
明天就要进城里，给他也只有这一天的时间了，他不能就这么浪费掉。
至于如何行动，他已经有了计划。
“对了，我今天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说不定要在局里过夜。”
“如果你晚饭时间我还没回来，你自已先吃吧，不用等我。”
说完，方小秦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转身又交代了一遍，随即戴上警帽，开门离开了。
方玲本想追出去，但嘴唇轻动，最后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今天这天气真是冷得吓人！”
方小秦紧了紧自已的外套，刚从屋内到户外，寒冷瞬间穿透全身。
尤其是那寒风，嗖嗖地顺着领口往里钻。
出了四合院，他直接叫了辆三轮车，赶往警察局。
——
——*
北平城西警局！
平时熙熙攘攘、喧嚣嘈杂的地方，现在却格外宁静冷清。
门前堆满了积雪，没有一个人清扫，更不用说有人守卫。
方小秦见此情景并不意外。
结合了前身的记忆，他对这警察局的 ** 早有了解。
这么冷的天，指望这些警察出来干活简直是做梦。
何况主力都已经撤走了，剩下的那些贪生怕死的高层还会留在局里吗？
恐怕一得知消息，早已逃之夭夭。
方小秦让三轮车停在警局门口，刚进大楼，就听见里面传来嘈杂声，还夹杂着阵阵笑声和咒骂声。
方小秦摘下警帽，抖落上面的雪花，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喧嚣和热浪迎面袭来。
一切正如他所料。
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热火朝天。
一大清早，一群身穿黑色警服的警察竟围着一张牌桌玩得起劲，桌面堆满了银元和钞票。
直到方小秦推门而入，冷风随之吹进，才引起了一些动静。
“谁……谁他妈开的门，赶紧给我关上！”
“对啊，这冷风都不知道多冻人，我的钱差点都被吹走了！”
“咦……方小秦，哎呀，你怎么回来了？听说你受了重伤，现在恢复了吗？”
“真的，看起来像全好了。”
“……”
看见站在门口的方小秦，他们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小方小秦两三岁、身材矮小的年轻人走上前来，满脸笑容：“方哥，真的是你，你真的全好了！”
“这两天我还想着去看你呢。”
方小秦向他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却听到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传来。
“哟，我还在纳闷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大英雄方狗啊！”
“我还以为你已经凉了呢，没想到生命力这么顽强。”
“啧啧……你这命可真硬。”
方小秦转头，看见牌桌上一个戴着警帽的巡警正叼着烟，跷着二郎腿，不屑地望着他。
那人的眼神充满挑衅，而他对面的一名中年巡警则一脸讥讽。
“王金发，果然又是你，哼……没想到你今天来的还真早。”
“我正想找你算账呢。”
方小秦一看见他，眼中立即布满寒意。
“怎么，还来找我？”
“不会是你前几天没玩够，今天还想再请我去东风楼吃一顿吧？”
“哈哈哈……”
王金发见方小秦朝自已走来，毫不畏惧，反而得意地笑了起来。
周围的几个同伴也跟着哄笑。
其他人在一旁看得聪明，纷纷避让开，因为他们都知道，前几天方小秦和韩庆奎手下的那场对决，完全是因为王金发搞的鬼。
“对，确实有这个计划，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赏脸呢？”
“不过，今天的钱得你出哦！”
方小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接着，周围的人目光齐刷刷地凝固住了，只见方小秦推开挡在身前的两名黑衣人，随手拿起旁边的东西，朝着王金发猛地劈下去。
啪！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王金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发难。
即使他在最后一刻本能地侧身抱头躲避，但地方太狭小，方小秦的力量又异常强大。
经过基因增强后的他，那一击几乎是全力而为。
木棍深入肌肉，几乎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王金发顿时疼得大叫一声，滚落至桌子底下。
“快阻止他，赶快！”
对面的一位中年巡警反应最快，高声喊道。
“滚开！”
方小秦怒吼一声，双手一用力，把面前的办公桌直接掀翻，整个房间随之乱作一团。
几名想要靠近的黑衣人也被迫闪避。
王金发弯着腰试图逃跑，但方小秦早已预料到这一招，一脚踢翻他后，再度举起木棍劈向他的头部。
那动作迅猛且猛烈，每一棍都比上一棍更重。
木棍在空中几乎留下了残影。
“啊啊啊啊啊……”
“停下，快停下，别打了！”
“不要再打了。”
“方小秦，你是不是疯了，快放开他。”
整个办公室立刻陷入了混乱。
一些与王金发关系较好的同事冲上来试图制住方小秦，并夺下了他手中的木棍，却被方小秦一甩手臂抛到了一旁。
“ ** ，刚才你们不是喊得最响亮吗？怎么现在不喊了！”
方小秦愤怒地质问着，又指着另一名中年男子说道，“还有你……老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和王金发暗中串通。
这一次我被打，就是你出的主意。
老子要你偿命！”
说着，方小秦径直冲向了那名大叫不止的中年巡警。
在他目瞪口呆之际，对着他的头重重地挥出一拳。
轰！
一击之下，那人立刻倒地。
方小秦紧接着扑了上去，疯狂地对他的头部拳打脚踢。
“这，这……”
房间内的所有人都被方小秦的凶悍行为吓呆了，尤其是与王金发关系密切的几个人，更是吓得连连咽下口水。
方小秦和王金发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
两人曾经因巡逻范围问题时常发生冲突，有时还会动手打架，但一般都是点到即止。
然而今天的情况完全不同，方小秦似乎真的要置对方于死地，连同试图劝架的人都未能幸免。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听到了吗？立刻住手！”
就在众人犹豫是否继续上前制止的时候，大门被猛地踹开，外面传来了一声怒吼。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分局副局长秦德富在两名黑衣人的陪同下，铁青着脸走进了房间。
“局长！”
“局长！”
“局长！”
在场的黑衣人们纷纷恭敬地退到一旁。
只有方小秦依旧挥舞着如拳头般的粗壮武器，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方小秦，你在搞什么鬼？停手！”
“大早上的，你在闹哪样？我说停，你就该停下来。”
秦德富面色阴沉，低吼一声。
随即，两个保镖飞速冲上前，一把将方小秦从老穆身上拖了起来。
“局长，我和他在算账呢。”
“您也知道前两天在东风楼发生的事，我被那两个 ** 设计陷害，差点被韩庆奎的手下解决掉。”
“您说，这笔仇我该怎么报？”
“现在我只是讨回公道罢了。”
方小秦甩开那两个保镖，理了理衣裳，完全没有慌乱之色，反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局长，您终于来了！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这方某人简直是欺压人到了极点！”
“你看，我只是在劝架，他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差一点就把 ** 掉了。”
中年警员老穆见秦德富到来，赶紧上前抱住他的腿，哇哇哭诉起来。
然而，秦德富并未理会他，只是冷冷扫视了一下角落里的王金发。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
王金发之前还在挣扎呼救，但现在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难道真的……
众人不由心中一凛，尤其是老穆，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秦德富皱着眉头命令道。
“局长，王金发已经昏迷了。”
一名保镖立刻明白了意思，上前快速检查了一下。
众人听闻此言，这才松了口气。
“快送去医务室，小林，你负责安排。”
“好，好。”
那名保镖立刻 nods 点头，叫了两个同事，一起把王金发送往医院。
“方小秦，你不仅打了同事，还让他陷入昏迷状态。”
“我本以为你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付你？”
秦德富回头望向方小秦，眼神冷酷如霜。
“哼，局长您这话就不对了，前几天王金发几乎让人解决了我，您怎么不处理他？”
“今天我也不过是以牙还牙，充其量不过是扯平罢了。”
方小秦丝毫不怕，冷笑着回答。
“胡说八道，你这个狗东西，这也一样吗？”
“你是被韩庆奎的人打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再说，你凭什么打我？”
“局长，您一定要把他逮捕，快来抓他，我要置他于死地！”
老穆捂着像猪头一样的脑袋，情绪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眼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你想要我死……”
方小秦突然回头，咧嘴一笑。
“你想怎么样？”
老穆见到他这疯狂的神情，吓得连连后退。
“你猜呢？”
方小秦恶狠狠一笑，几步跨到老穆面前。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众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等大家回过神来时，老穆又被他重新按在地上，痛苦地嚎叫起来。
方小秦素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更何况老家伙当面威胁他，岂能轻易放过？
“局长，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住手，方小秦，给我住手！”
“你们快把他拉住！”
“……”
见状，秦德富的脸色骤变，立刻命身旁的黑皮上前制止。
然而，此时的方小秦宛如疯子般不可阻挡。
几人试图接近却无能为力。
他挥臂甩开所有靠近者，甚至有人不小心挨了下，顿时眼前一片金星乱闪，不敢再靠前一步。
“方小秦，我说让你住手！”
“听到没有！”
秦德富怒火冲天，一把拔出别在腰间的 ** 。
随着清脆的上膛声，房间里瞬间变得死寂。
方小秦感受到身后刺骨的冰冷，缓缓举起双臂站起。
“局长，这玩笑可开不得，万一走火了怎么办？”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
仿佛先前那暴揍的并不是他本人。
“方小秦，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局长的身份？”
秦德富的眼中寒光闪烁，自他晋升此位后，从未有谁敢如此藐视自已。
方小秦慢慢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呵呵，局长，你何出此言？”
“你毕竟是局长，我又怎会不将你放在心上。”
“要不再把 ** 放下来吧。”
“这指着人怪让人提心吊胆的。”
秦德富冷笑着道：“你给我闭嘴，少在那里装疯卖傻。”
“我本打算给你个机会，谁知你竟在我眼皮底下打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来人，给这位兄弟上 ** 。”
“带他去内室好好‘反省’一下。”
一旁的黑皮们闻言立即抽出武器，狞笑着朝方小秦走去。
所谓的‘反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其含义。
各种残酷的手段已在他们脑海中闪过。
“我看谁敢！”
方小秦怒吼一声。
“秦局长，您这么做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望着依然持枪对准自已的秦德富，方小秦的表情也迅速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秦德富眼中杀意一现。
紧握 ** 向前一探。
“局长大人，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方小秦低头望向地面，随即冷冷笑道：“这不过是我与王金发及那老头之间的私仇。”
“根本与你无关，何必多管闲事。”
“现在你却用枪指着我的心脏。”
“嘿……你知道吗？我最烦的就是被人用枪指。”
话语落地，屋内顿时传来一阵抽冷气的声音。
几乎所有人面露震惊地望着方小秦。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这样的话。
难道真的在威胁秦德富？
“你在威胁我？”
秦德富双眼愈发冰寒，杀气顿起。
“没错，正是威胁。”
方小秦直视着秦德富的眼睛，挑眉冷笑： “秦局长，如果换作从前，我会尊称您一声领导。”
“但为何您这般不领情。”
“时局早已改变，还在我面前摆官架子。”
“要是我，现在就赶紧回家，想一想该如何保住你的职位吧。”
“而不是在这耀武扬威。”
他轻蔑地冷笑了声，伸手轻轻拨开对方的 ** ，用力点了一下对方的胸口，讥笑地说：“而且，你有那个胆子 ** 吗？”
“如今这么做，就是犯罪。”
“等到明天 ** 进城，看你到时候怎么应对。”
“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秦德富瞪圆了眼睛，双手发抖，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竟然是共、共……”
*
“我没这么说。”
方小秦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领，冷冷地说：“秦局长，现在你还打算逮捕我吗？”
秦德富有些迟疑，“我……”
“既然是这样，那我先走了。”
方小秦冷笑着，非常嚣张地推开他，向不远处的矮个子招了招手。
“猴子，今天哥带你发财去。”
说完，他就趾高气扬地从众人面前离开，嚣张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猴子紧张地看了看秦德富，见他眼神如毒蛇一般，却没有说话，便急忙跟上去了。
“这、这就走了。”
“天啊……他居然敢这样对待局长。”
“我、我刚才听见什么？ ** 马上要进城了？”
“这、这是真的吗？”
“……”
房间里的人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扬长而去，仿佛不相信自已的眼睛。
老穆焦急地走上前，抓住秦德富的胳膊，质问道：“局长，你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过那小子呢？”
“他完全把你不当回事！”
“这样做简直是放虎归山啊。”
秦德富心中怒火中烧，闻言，把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他身上，一巴掌扇了过去。
“闭嘴，轮不到你来教我办事。”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其他人。
“你，你，你……还有你，今天这么清闲吗？都给我去巡查街道。”
“滚，统统滚出去。”
老穆被打得愣住了，捂着脸有些难以置信。
他不明白为什么秦德富不抓方小秦，反而给了自已一巴掌。
“我……”
其他的人没有方小秦那样的勇气，闻言立即四散离去。
*
“方哥，你刚才真是太牛了。”
“就连那局长……秦德富也不敢动你，还被你教训得像个孙子。”
“这种场面，在我们局里你是头一个啊！”
“想想都解气。”
猴子快速追上方小秦，满脸兴奋。
他名叫江树，因为个子矮小，高兴时喜欢手舞足蹈，所以被大家称为猴子。
“你也觉得秦德富不敢 ** 吗？”
方小秦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猴子被他的话问住了。
“这……”
“方哥，你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
“是故意骗他的？”
方小秦笑道：“当然不是，我们的秦副局长可精明着呢，你看他刚才的眼神。”
“那目光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猴子困惑地说：“那你还……”
方小秦不等他说完，便接道：“他不敢冒险！”
这秦德富并不是什么好人。
确实，要在像北平这样复杂的城市里升至副局长这样的高位，没人是靠清白手段上来的。
不过这人天生疑虑多、胆小，这也是方小秦能顺利脱离他掌控的原因。
“不敢打这个赌？”猴子不解，挠着头问。
他们二人先后步入更衣室，这才是他们的休息与更装场所。
“对！”方小秦肯定地回答。
“行了，猴子，不要想那么多了。”
“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需要真心地回应我。”
方小秦在腰间收好了 ** ，顺手捡起一把 ** 扔给猴子。
看到方小秦脸上严肃的表情，猴子心中咯噔一下，但仍认真点头答应。
方小秦检查了一下自已的装备，认真道：“好的，那我问你，你是否愿意成为一名真正值得尊敬的警察？”
“那种走在路上就会受到人们的赞美，被竖大拇指的人。”
猴子虽然不明白为何突然问起这些问题，却坚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想！”
当前，作为那些在街头耀武扬威却备受嫌弃的便衣警察，他们的形象实在不佳。
虽表面风光一时，背后挨多少骂也只有自已清楚。
在村里，他们几乎抬不起头来。
猴子渴望成为方小秦描述的那种受人尊重的警察。
“那么，你相信我吗？”
“信！”猴子毫不犹豫地答道。
听到猴子的回答，方小秦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好，既然是这样，那你今天就跟着我。”
“我会带着你实现这个梦想的。”猴子立刻变得兴奋起来，跃跃欲试地说：“真的，哥，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你要我做什么，我们现在去哪儿？”
方小秦调整了一下警帽，语气冷峻：“跟我走吧，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
等办公室里的人全部离去，秦德富才终于冷静下来。
望着地上一片狼藉，他找了张椅子坐下，脑海中浮现出方才方小秦威胁的话语。
难道他真的……？这念头刚一起，他眼睛中再度浮现凶光，随后又迅速收敛。
起身之际，房门传来轻敲声，之前送走王金发的三位警察走了进来。
见到三人，秦德富按捺住内心的不悦。
“王金发的情况如何？”
“局长，他还死不了。”其中一人报告，“只是身体多处骨折，估计就算好了也会变成废人。”
其他两位也偷偷地看了一眼上司，唯恐被波及，因为早些时候得知王金发的伤情时，他们都吓得不轻，至今余悸未消。
然而，秦德富没有责怪他们，反而平静地说道：“嗯，我知道了。”
“你们现在回来，就帮着收拾一下这里的混乱场面。
地上的那些钱，你们把它分成三份。”
“一份送给王金发，另一份给老穆当医疗费用，剩下的一份你们三人自已分掉吧。”
三人的脸色瞬间由冷漠转为惊喜，齐声道：“局……局长，你是说，这些钱全都归我们了？”
“谢谢局长！”
“谢谢局长！”
### 第十三章
秦德富点头道：“谢就不必了，我对你们几个人一直是寄予厚望的。”
“有了好事，我自然不会忘了你们。”
“但你们也得替我办好事，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们。”
三人急忙点头，连声道：“局长，您放心，以后我们一定会以您为表率，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说罢，他们还激动地行了一个军礼。
秦德富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这些客套话就省了吧。”
“你们赶快把这些清理干净。”
“一会儿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办，希望你们能办好。”
……
### 与此同时，在鼓楼大街上。
离街口不到百米的一个胡同拐角处，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挤在一起，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宏丰酒楼。
为首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她披着一件满是灰尘的破旧长袄，整个人蜷缩在衣服里。
她的脸也脏兮兮的，若不是棉帽下的半截麻花辫露出来，很难辨别出她的性别。
若这片街区有行脚商贩，一定能认出，这是一群流浪在街头的孤儿，专门通过偷盗和抢劫权贵富豪为生。
“姐姐，里面肯定有大鱼。”
“刚才那一会儿，我就看到好几个穿得光鲜亮丽的人进去了，肯定很有钱。”
身后的一名少年指着酒楼，满脸兴奋地说道。
这群孩子的观察力十分敏锐，一大早便盯上了这里。
一听到少年的话，旁边的孩子们也开始附和起来：
“就是啊，姐姐，我们也已经盯了一阵子了。”
“你看，又有人进去了。”
“今天这酒楼可真是怪了，生意特别好。
大清早就已经有几十个人进去了。”
少女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门口的两名大汉身上：
“的确有些奇怪，我知道这家宏丰酒楼，平时生意一般般。”
“再看这个，”她接着说道，“今天竟然还有钱请人看门。”
众人伸头望去，果然看到酒楼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两个彪形大汉，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姐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都请了人来看门，我们恐怕不太好下手。”
“要不要再等等？”
那名年纪稍大的矮胖少年估算了一下他们的实力，他们这一行人全部都是小孩子，年纪不大。
除了他们三四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其他人大多不过十来岁，甚至有几个才几岁。
如果真的和对方硬拼，绝对不是对手，单是门口那两个大汉就能轻易制住他们。
少女却冷笑着撇了撇嘴，不屑道：“当然要等，有这些人在守着，反而说明里面的人都更尊贵，也更富裕。”
“说不定真如你们所说，里面有一条大鱼呢。”
“既然现在无法进入，那就等着他们出来。”
“我不相信，所有出来的人都会有保镖跟随。”
身后的孩子们听后，纷纷表示赞同，顿时又恢复了信心。
“嘻嘻嘻……还是枣姐知道得多，今天我们和他们拼了。”
“我看那单个的就抓不到？”
“我们时间多的是。”
忽然，那个矮胖少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面色有些难看地指向酒楼入口。
“姐，有黑衣警察来了。”
众人探头望去，只见一辆黄包车不知何时停在了酒楼门口，两个黑衣警察慢悠悠地下了车。
虽然这些人在这条街上称霸，但也都是些孩子。
面对这些黑衣巡警，他们都像是见到猫的老鼠，心底升起一股惧意。
果不其然，有几个小鬼一见到这两个巡警，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眼中露出一丝慌张。
唯独那个少女毫不惧怕，只是紧锁着眉头。
“这些黑衣警察怎么来了？”
“奇怪了，这样的天气，这些黑衣警察应该躲在家中才对啊。”
矮胖少年焦虑地问道：“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少女摇了摇头：“先观察情况再说。”
——
而在不远处，猴子也是一头雾水，黄包车为什么会在这宏丰酒楼前停下？
方小秦之前说过，要带他去一个地方，做一名真正的警察。
然而，自从离开警局后，二人一直往这里走。
不错，那些黑衣警察正是方小秦他们。
“师傅，这就是宏丰酒楼吗？”
“是的，长官，四九城里只有一家宏丰酒楼。”
黄包车夫连忙点头哈腰。
方小秦下车后，抬起头看了眼酒楼招牌，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方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金圆券递给车夫。
在黄包车夫的千恩万谢中，方小秦大步走向酒楼。
可是没走几步，就有两个壮汉拦住了他们。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这里禁止入内。”
两个壮汉堵住了两人的去路。
“你们什么眼神，看看我们穿的什么？”
“赶快让我们过去。”
猴子立刻生气了，指着身上的警服就要上前。
这两个壮汉傲慢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瞥了一眼，不屑地哼道：“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两条 ** 啊！”
“就凭你们两个还想在这里嚣张？”
“我劝你们俩还是赶快滚吧。”
“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方小秦收回注视酒楼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两人，冷笑道：“真有这事？我不信了。”
“两条看门犬也有胆子来咬人？”
说完，他就要向前走。
“你敢……”
两个壮汉见他如此不识趣，勃然大怒。
就在他们打算动手的时候，酒楼的大门忽然打开，一个弯腰低头的中年店主管走了出来。
“住手，快住手。”
“唉呀，两位长官，真是对不起啊！”
“这两人如此不懂礼貌，惹怒了您。”
“不过他们并不是故意的，只是小店今天有些事情，暂停营业了。”
这中年店主管一出来，便推开两个壮汉，迎上方小秦二人。
方小秦顺手朝着门口挂着的【暂停营业】牌匾指了指。
“你这个老板还真会看形势。”
见方小秦态度恭敬，后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冷笑着问道：“不过这么大个酒楼，一大早居然就停业了，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要知道，好不容易才听说这里的菜不错，这才一大早就赶来了。”
“你就用这种态度招待我们？”
中年掌柜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握着方小秦的手说道：“二位长官，您太见外了。”
“您们光临小店，那是我莫大的荣幸。”
“我怎么会白白让二位来一趟呢。”
“这点小礼物请收下，还望您别嫌弃太少。”
“今天真的不方便，但下回我们一定好好招待您二位。”
方小秦晃了晃手中的银元，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看样子你做事还蛮上道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今天就算给你一个面子。”
“不过记住了，如果下回再遇到这种情况，”
“我就把你的酒楼砸了。”
说着，方小秦用手指嚣张地戳了戳掌柜的胸口，然后和猴子两个人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中年掌柜在背后不住地点头微笑。
“是是是，二位慢走。”
“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直到确认方小秦二人走远，他才收起脸上的假笑。
一旁的两个壮汉满脸疑惑：“长官，不就两个小警察嘛，没必要这样吧？”
“你这么做实在没必要。”
“……”
中年掌柜没有等他们说完，抬起头瞪了他们一眼。
“傻瓜。”
说完，掀开帘子进了酒楼。
酒楼内，几十号人已经聚集在二楼，显得有些诡秘。
掌柜一到，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低声道：
“外边怎么了？”
“长官，没事了，已经解决了。”
“是两个警察要 ** 保护费，被我打发走了。”
中年掌柜走到中年男子面前坐下。
“什么？两个警察，我还以为是更麻烦的人呢，把我吓得不轻。”
“可不是嘛，现在的警察都这么嚣张了。”
“以前要是有人敢来要保护费，我不多给他们几个巴掌算好的。”
“唉……自从小部队撤离后，连这些小警察我们都要忌惮了。”
“……”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都面露不满，纷纷交头接耳，宣泄心中的愤怒。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曾是一方大佬，而现在却像过街老鼠一般躲在这里密谋，连个小警察都得小心应对。
“行了，各位安静。”
上首的中年男子看着中年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梁，你做得很对。”
“各位，我明白你们以前都过得很好，但现在形势不同了，我们需要调整策略。”
“不然怎么能成功隐匿，全力以赴地完成 ** 分配的任务。”
“好了，我们现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姐，那两个黑皮狗终于走了。”
“啧啧……还真赚，这种事也能来钱。”
“随便在这些酒楼门口走走，就有人主动送钱来。”
这一幕被一群小鬼看得清清楚楚，看到方小秦扬长而去，手里的银元闪闪发亮，让它们羡慕得不得了。
“大勇，我警告你们，千万别变成这种人。”
“我们要抢的是那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而不是普通的百姓。”
少女急忙告诫道。
“是，枣姐，我们知道了。”
“……”
小鬼们异口同声地答应了。
很显然，少女在他们中享有极高的威信。
——
“方哥，不是要进去吗？”
“为什么拿了点儿钱就走了？”
猴子跟在方小秦身后，实在有些困惑。
之前不是说要带他成为真正的警察吗？
怎么现在还在老样子。
“谁告诉你，我们要进去的。”
“啊，这……难道不是吗？那我们刚才……”
猴子一时迷茫了。
“我只是想看看这家酒楼的老板是否礼貌。”
“看起来，他确实还挺客气的。”
“走吧，别傻站这儿了，带你去喝茶。”
方小秦摇晃着手中的银元，抛了两枚给猴子。
“喝茶？”
猴子看着手里的银元，更加不解。
但这一次，他没有多问。
他知道自已的脑子有点不够用，既然选择了信任方小秦，自然不必追问细节。
跟着就行。
当他跟随方小秦转了一圈，进入茶楼时，又被惊到了。
因为他发现这家茶楼竟就位于刚刚那家宏丰酒楼的斜对面。
而他们选择的靠窗座位刚好能看见对面的情况。
“还有什么问题吗？”
方小秦似看透了他内心的疑惑，轻声笑道。
“没有了。”
猴子看了看对面的酒楼，又瞥了一眼笑容满面的方小秦。
就算他再笨，此刻也明白了过来。
“那你早上应该还没吃饭吧。”
“随便点些自已喜欢吃的。”
“待会儿有的忙了。”
方小秦微笑着，目光已经锁定了对面的宏丰酒楼。
来之前他还不确定。
但此时，他已有十足的把握，酒楼里确实有他在等的人。
正和他的猜测一样。
对，方小秦之前强行接近酒楼，就是为了试探。
同时，在他离开时，无意中看到了藏在墙角的一群小鬼，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这一切与他记忆中的情景吻合得惊人。
“店家，来壶好茶。”
“再上几样可以填饱肚子的点心。”
“快点儿，我还饿着呢。”
猴子一拍桌子，完全展示出一名黑皮警察的傲慢跋扈。
方小秦笑了笑，并未阻止。
如果他们穿上了那身制服，却不嚣张跋扈，那才真的怪了。
这也算是一种保护色吧。
“好嘞，这位大爷。”
“这就给您端上！”
“……”
——
楼上，茶香扑鼻，温暖如春；
楼下，风雪肆虐，寒冷刺骨。
一群小鬼不知自已像只盲目的螳螂，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被黄雀盯上。
等待了半个钟头，机会总算来了。
酒馆门口的门帘再度掀开。
几位打扮入时的男人与女士陆续离开。
少女终于等到一名单独行走的中年男子，立即让后面那几名少年悄悄尾随。
“猴子，吃饱了？”
“开始工作吧。”
方小秦望着那一批批走出酒馆的人群，迅速站了起来。
“好嘞！”
猴子始终紧盯着楼下，此刻看见有人走出来，自然明白要干的事情。
连忙抹了抹嘴巴，拿上装备，大步跟着上去。
“方哥，仅靠我们两个。”
“恐怕不太好办啊。”
“况且，他们似乎有武器。”
二人下楼后，立刻朝着酒楼靠近。
“别急，咱们找落单的人下手。”
方小秦脸色依然平静，没有立即跟踪，而是盯上了一个人影孤单的女子。
“猴子，看见那名穿旗袍等车的女子了吗？”
“一会儿你绕到她的前方，把她拦下来。”
“我在下一个胡同口等你。”
“切记，千万不能让她的同伙发现。”
方小秦指了指不远处的女子示意。
“方哥，我们要对付女人？”
猴子有些迟疑。
“胡说什么，你对付男人有信心？”
“赶紧行动，如果你做不到这点，就别来找我了。”
“更别想着当什么警察。”
方小秦拍了拍猴子的后背，随即消失在旁边的小巷。
很快，他的身影不见了。
猴子稍微犹豫，看见那女子真坐上了黄包车，于是抄了条近路，紧跟其后。
四九城的胡同错综复杂，
如果不熟悉这里，很可能把自已绕迷糊。
幸好方小秦记忆力出众，刚刚与猴子绕了好几圈，早已记住了大致路线。
然而，他并没有直接前往先前约定的路口，
而是从另一个方向悄悄接近。
直奔那几名少年消失的地点而去。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他就听到了附近胡同传来一群孩子的笑声。
顺着声音，他看见几名少年用麻袋蒙住了一个中年人，对他拳打脚踢。
领头的少女更是生猛，
竟然是猛地跃起，一脚飞踹，将企图挣扎的中年人扑倒在地。
“搜他身，把他的衣服全扒掉。”
少女得意地挑了挑下巴。
其他少年纷纷围上。
少女显然早就目标明确，蹲下身子直接在中年人腰部搜寻。
掀开长袍后，一支枪显露出来。
少女心里一阵欢喜，却刚一拿起，右手就被牢牢捉住。
“小姑娘，枪这东西玩不得。”
“这玩意儿不适合你。”
方小秦嬉笑着捏住了她的手腕，轻松夺走了枪。
“你这混账！”
“快把枪还我。”
少女抬起头，看见是方小秦，心中骤然一惊。
然而，手腕一转，迅速 ** 。
不得不承认，少女的力量不小，显然经过训练。
那转身踢腿的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若非方小秦身体受过特训，或许还真是被她占了先机。
但两人的实力差距确实摆在那。
方小秦又握紧了她的手腕，猛地一拉，瞬间化解了她的所有攻击。
手里的**也对着她的头压上去。
“别乱动，万一**走火了。”
“那就怪不了我了。”
旁边的小孩此时才意识到他们的老大竟然被抓住了，一个个面色骤变，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态势。
“枣姐！”
“枣姐！”
“住手，快放开枣姐！”
“你这个黑皮警察，你究竟想怎么样，有事冲我们来，快放了枣姐。”
“没错，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们干的。”
“我们可以把抢来的所有东西都还给人家，快放了枣姐。”
“……”
看到自已竟然不是方小秦的对手，少女顿时慌了。
她挣扎着大叫。
“大勇，小峰，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跑。”
“赶紧带着弟弟妹妹们离开。”
“别管我。”
身材健硕的少年立即把抢来的东西送到方小秦面前。
“不行，我们不走。”
“这位警官，这个人身上所有的钱都在这里，我们身上的东西也都可以给你。”
“今天的一切都是我们干的。”
“请你手下留情，放了枣姐吧。”
“你要出气就拿我开刀，我随你发泄。”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来哀求。
“对，只要你肯放了枣姐，你也可以拿我出气。”
“我们都随你发泄。”
“你就抓我好了，只要放了枣姐就行。”
“……”
“都闭嘴！”
方小秦低喝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玩味道：“小姑娘，看来你在这些人中间很有威信啊。”
“居然能让这么多小孩听你的话。”
“甚至还留下来为你求情。”
“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他们呢？”
少女头顶被方小秦的枪顶着，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黑皮警察，你们这帮畜生，我今天落到你手里，技不如人罢了。”
“你想杀就杀，想剐就剐。”
“我没话说。”
“但这跟他们无关，他们还小，如果你敢动他们一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方小秦被她的话逗笑了，笑道：“真的这么狠啊，听起来真吓人。”
“可如果我现在就想动他们呢？”
“你要现在就 ** 了吗，然后变成鬼来找我复仇。”
“……”
——
少女闻言一愣。
“我……”
这黑皮警察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完全让她无法应对。
见玩笑开了差不多，方小秦便放松了手中的力度。
“好了，不逗你们了。”
“你们走吧。”
少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难以置信地说：“你……你真的不抓我们吗？”
她还在想着怎么脱身。
没想到这居然只是个玩笑。
“我为什么要抓你们？”
方小秦笑道：“难道刚才不是你一直想要夺我的枪吗？”
“怎么，你现在不走了？”
“不，不是……”
少女迅速向后退了几步，那群小鬼也反应过来，一起围上来把她拖到一边。
接着，都是一副警惕的样子盯着他。
“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少女摇摇头。
“如果真的没事，我们就快走吧。”
“你们也不用这样紧张地看着我，不是所有警察都是坏人。”
“既然我已经放了你们，就不会再抓你们。”
“不过你们嘴巴别那么毒，黑皮狗，啧啧……我可是不喜欢这个称呼。”
方小秦笑了笑，看向他们一眼，随后收回目光，朝着那昏倒的中年人走去。
他拉开套在那人头上的麻袋，还在他鼻前探了探，发现对方真的晕了过去。
这女孩的一脚真够厉害的。
不过这也省了他的麻烦，掏出 ** ，迅速将那家伙反 ** 住。
少女见他不仅没叫醒那个人，反而把 ** 上去了，更是一脸疑惑。
“你，你不是要救他吗？”
“这……这些呢？”少女指着他手中的东西。
方小秦瞥了一眼那些东西，笑道：“谁说我要救他了？”
“你们的运气还真不错，这个人就是我要抓的。”
“所以这些钱，就算作是给你们的奖赏吧。”
那个矮胖少年顿时高兴起来：“你说什么？你真的要抓他？这……这真是他吗？”
“这么说来，今天我们真的抢对人了？”
“是在为民除害啊！”
旁边一个少年立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小声说道：“大勇哥，他刚才还收了酒楼老板的钱呢，不一定是个好人。”
这句话一出，一群小鬼似乎都反应过来，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看来你们还是不太信任我啊！”
“不过没关系，你们应该很快就会再见我的。”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是不是好人了。”
方小秦额头几乎垂下了几道黑线，但他的目标并不是这帮小鬼，而是眼前的中年人。
所以他也懒得再和他们解释。
现在人已经到手，该去找猴子汇合了。
他见那人还在昏迷中，便给了他两个耳光。
啪啪！
那人瞬间醒了过来，发现自已已经被擒获。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快，快放开我！”
“我是……”
砰！
方小秦一拳击在他的胸口，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老子抓你还需要理由吗？”
“废话这么多。”
“起来，跟我回警局。”
方小秦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猛地提了起来，随后将一团破布塞进他的嘴里。
“呜呜呜……”
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充满了痛苦，不断挣扎着。
“嘶……”
少女和其他人看着方小秦如此暴力的举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尤其是少女，突然觉得刚才真的很幸运。
要是刚才她被这样对待，后果不堪设想。
“警……警官，他……他真的是个坏人吗？”
“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方小秦忽然笑得有点恐怖。
叫小峰的少年与他对视，立时吓得连连摇头。
“只要没有质疑就挺好。”
“当然，如果你们不相信，也可以到城西分局来找我。”
“我叫方小秦，在那边任职。”
方小秦咧嘴一笑，这群小家伙虽然过得不容易，但还是没有见过世面，这点就已经吓破了胆。
“我相信，我们都相信！”
一群小孩看到方小秦毫不犹豫地将麻袋套在这人身上的那一幕，吓得纷纷避让开来，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
方小秦一出巷口，便叫了一辆黄包车。
他身上那件黑色风衣让车夫不敢多问一句。
到了约定地点，方小秦却皱起了眉头。
猴子办事真是一塌糊涂。
虽然拦下了那个穿旗袍的女人，但竟然让她在这里聚集了那么多人。
显然对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当黄包车刚刚停下，那个旗袍女人便大喊大叫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边叫着“警察欺负人”，一边想要逃走。
猴子则是束手无策，被周围的人拦住动弹不得。
方小秦摇了摇头，跳下车挡在女人面前。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女人一看见方小秦，顿时尖声叫了起来，显然意识到他是猴子的同伴。
方小秦可不是猴子，没有浪费时间，上前一步一掌击在女人的后脑，立刻将她打昏过去。
“你们快来啊，这个人要抢人！又是个警察来了！”
“……”
立刻就有几名路人围了上来。
方小秦发现他们并不是女人的同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哥！”
猴子也跑了过来，看到方小秦，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方小秦直接将女人扔给了他，让他赶快上车。
“各位，我们绝不是无故抓捕。”
“说出来诸位也别吃惊，这位女士是我局长的三姨太，但她却耐不住寂寞，在外私通。”
“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她捉拿归案，这不过分吧。”
“车上那人正是她的奸夫。”
“希望大家能让我们顺利通过，不胜感激。”
方小秦在车前高声喊道，围观的群众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
“原来是个小三啊，怪不得她打扮得如此妖娆。”
“是啊，我看她也根本不像好人。”
“真是没想到，局长的三姨太也会 ** ，这是大新闻啊。”
“谁说不是呢。”
“……”
“居然这样都能行！”
猴子见方小秦这么快就把情况解决了，也有些 ** 。
见众人已经让路，猴子哪里还敢拖延，便示意车夫赶紧出发，一行人迅速离开了这里。
——
——*
“局长，方小秦回来了，他还带回了两个俘虏。”
秦德富刚躺下休息没几分钟，一个身穿黑色警服的人闯了进来。
“什么？带回来了两个人？”
“没错！”
秦德富立刻坐起来。
黑皮点点头，“千真万确，他们都带回去了。”
秦德富怒气冲冲地说：“这两个混账想干嘛？这会儿还回来抓人？”
黑皮抬头看了看他，小心谨慎地说：“不知道，这两人一回到分局，就直奔刑讯室了。”
“谁也没看清这两个人的脸。”
“不过看他们穿的衣服质地，应该都是有钱人。”
秦德富眉头再次紧锁，问道：“有钱人？”
“你们都没看清这两个人？”
黑皮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说道：
“局长，这两个人头上都套着麻袋，根本看不清相貌。”
“显然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是谁。”
秦德富本能地想破口大骂，但还是压抑住怒火，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你现在马上去看看！”
“查清楚这两个人的来历。”
“别让他们在局里胡作非为。”
黑皮立刻点头说：“是，局长，我现在就去。”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等房门再次关上，秦德富猛地站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镇定。
他迅速来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瞥了一眼楼下，眼神异常阴沉。
——
分局内。
自清晨方小秦带回两个人后，气氛变得极其紧张。
今天方小秦的很多行为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打伤王金发，和副局长争执，
出门没多久又带着两个人回来。
“这两人今天是怎么了，难道真的疯了吗？”
“一大早抓了两个人回来，这是要做什么？”
“这谁知道呢，不过感觉不寻常，这里面一定有鬼。”
“废话，这还用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
“……”
一群手下看见方小秦和另一个人带回分局后，直接进了刑讯室，好奇心被勾起。
互相搀扶着，纷纷朝着那边走去。
——
刑讯室！
两个人一被带进来，就立刻被方小秦泼了一桶冷水。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这是哪儿？”
“快、快放了我！”
“……”
男的还好，但那个女的看到满地的刑具，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可惜他们的双手被吊起，挣扎只会增加他们的恐惧。
“放了你？哈哈哈……来这里的人，没有人能走出去。”
“你还不认清现实。”
方小秦让猴子守住门口，自已则笑着看着两人。
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确实有些富贵之气。
不仅是衣着考究，尤其是那个女人，皮肤白皙如脂。
在这个年代，想保持这样的皮肤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长官，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
“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如果只是要钱，我们可以谈。”
“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中年男子环顾四周，最终慢慢开口。
“是、是啊，长官，你要钱是吧。”
“我有钱，很多钱。”
“只要放了我，这些钱全都可以给你。”
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也跟着大声喊道。
方小秦悠然自得地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两人面前，默默地观望着他们的表演。
直到两人口干舌燥，他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是吗？看来你们两位都很有钱嘛。”
“这个简单，先欠着好了。”
“现在，请二位讲讲各自还有什么身份背景。”
长袍男子和旗袍女子脸色骤变，但迅速掩饰过去。
要不是方小秦眼疾手快，差点就没察觉。
“长官，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真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您抓我们来这里，不就是想要钱嘛。”
“您到底要多少钱？明说就行了，何必要来这些花样？”
长袍男子立即焦急起来。
“没错，您在街上抓住我们，不就是为了钱吗？”
“黑皮狗，我可告诉你。”
“我在 ** 部门也有关系，您是哪一分局的？我一定要投诉你。”
“脱下你的这身皮。”
见奉承无果，旗袍女子便开始大声威胁。
“呵，是吗？”
“那你就说说看，你有哪些厉害的亲戚，看看能不能让我害怕。”
方小秦笑嘻嘻地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盯着她，说道：“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吓到我的，我就放了你。”
“当然，如果你编不出个所以然。”
“那我只好说抱歉了，我最讨厌别人玩弄我，我一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我……”
旗袍女子一接触到他那玩味的目光，不知为何，就像被什么盯上了似的，浑身发抖。
“怎么？没词了？”
“如果没什么可说的，那就先给我闭嘴。”
方小秦冷哼一声，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把 ** ，拿在手中，走到长袍男子面前。
“这把枪你应该认识吧，是从你怀里掉出来的。”
“别跟我说你不认识！”
“我最讨厌装疯卖傻的人。”
长袍男子心中一凛，浑身冰凉，勉强镇定下来，赔笑道：“长……长官，这世道多危险，我只是随身带着枪防身罢了。”
“……”
“是吗？就这么简单。”
方小秦露出了笑容。
但还没等他进一步行动，猴子匆匆推门而入。
“哥，外面很多人想进来。”
“我都快拦不住了。”
“好，我知道了。”
方小秦像是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点了点头，示意那女人被带走，“把这女人带去隔壁房间。”
接着他冷笑了一声，补充道：“我看她刚才还挺 * 的，还说上面有人。”
“你好好整治她一下。”
“不过别弄死了。”
说完，他收起枪，拿起一根 ** ，向门外走去。
“你……你，你想干什么？”
旗袍女子瞬间惊慌失措。
她只是随便威胁了几句，他怎么会如此计较？
看到笑得狰狞的猴子一步步逼近，她彻底恐慌了。
“你别过来！我家真的有人，要是你们敢乱来，我家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我不过来。”
“你们不是要钱吗？”
“我有，我给你们钱。”
“……”
猴子可没有方小秦那么斯文，一上来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解下她的绳索之后，他扯住她的头发，直接拖着她的胳膊。
“臭**，你在街上不是骂得很凶吗？说我是黑皮狗臭流氓？”
“再说一遍老子是黑皮狗臭流氓。”
“那爷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流氓是什么样的。”
*
“诸位，你说方小秦抓回来的这两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居然这么重视。”
“我们连看都不让看一眼。”
“这也太过分了。”
“的确，照我猜，这俩人恐怕有点来头，不然他也不会这样保密。”
“还用麻袋把头蒙上。”
“这不太可能吧，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敢抓，这不是自找麻烦？”
“倒也是。”
众人在门外纷纷议论，刑讯室的大门越是紧紧关着，他们的好奇心就越是强烈，尤其是对方小秦如此看重这两个人。
这时，大门突然打开，方小秦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刚才他们的交谈，全被他听进了耳朵。
“嘿嘿嘿……方小秦，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也只不过是一时好奇，想去看看罢了，没必要这么见外吧。”
“对啊，看看有什么关系，又不会怎么样，何必这么小气。”
众人嬉笑一阵，两名手下嬉皮笑脸地上前准备进门。
然而，方小秦手中的棍子可不容小觑，挥了一个花，差点抽到他们的手。
“方小秦，你这是要做什么？”
为首的手下顿时愤怒起来。
“我想做什么？林黑皮，你比我还清楚。”
方小秦指着他说：“怎么，老子好不容易抓了一只肥羊，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想分一杯羹了。”
“真当我还是从前的那个方小秦！”
“今天谁要是敢踏进刑讯室一步，我就打断他的腿。”
“不信的尽管来试试。”
众手下立刻后退几步，面对发怒的方小秦，他们还真不敢造次。
特别是上午王金发和老穆的例子在前，他们没人敢承受方小秦的棍棒。
若真被打了一顿，他们也没地方 ** 。
尤其是被方小秦点名的林贺，退得最快，脸色时青时红，却不敢再上前。
“嘿嘿嘿……小方，冷静，别生气嘛。”
“大家只是出于好奇，想进去看一下而已。”
“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吗？”
大家面面相觑，一位和老穆年纪相仿的手下走出来，讪笑着说道。
方小秦冷哼一声，说：“哼……只想进去看了一眼？”
“陈老拐，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们心里想的，我一清二楚。”
“如果我给你们看了，万一这里面有人认识呢。”
“老子还能做这笔生意吗？”
说着，他凶神恶煞地盯着在场每一个人，寒声说道：“我警告你们，今天这屋子里的两个大鱼，老子独自吞下了。”
“不服气的，尽管上来单挑。”
“当然，要是一齐上也成，看我不把你们统统放倒。”
陈老拐急忙凑前，陪着笑脸说：“小方，不必如此，没必要闹成这样。”
“大伙儿真的没这意思。”
“既然你不希望大家看见，那我们自然就不看了。”
“各位说是不是啊？”
见方小秦如此咄咄逼人的眼神，众人的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
眼下见台阶可下，纷纷笑着附和。
“是是是，方小秦，我们真没那意思。”
“真的是你想多了。”
“这鱼既然你捕来的，那当然是你的。”
“就是觉得好奇嘛。”
“根本不用这么火气腾腾的。”
“……”
看到他们的退缩，方小秦心底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知道，这正是他早上暴打王金发的原因所在。
这群人什么德性，他比谁都清楚。
要在这里立足，必须得强硬，树立威严，只要表现得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就没人敢招惹。
正如现在的情境，若是以往，早有人冲上来不计后果地动手了。
望着眼前这些人虚情假意的样子，方小秦又冷哼一声，但面色已不如刚才那般凌厉。
“好吧，既然你们不是来找麻烦的，老子今天也给你们点面子。”
“不过有一事得事先声明。”
“这刑讯室今天被老子独占了，谁要是敢来打扰我们，胆敢敲老子的门。”
“那就是跟老子作对，看我饶不饶得了他！”
林贺畏缩地咽了一口唾沫，但想到秦德富交代的任务，最终硬着头皮开口。
“方小秦，这也太欺负人了点。”
“你抓的人，我们可以不过问，但这刑讯室是公用的。”
“你这么独占，恐怕局长也不会同意的。”
方小秦冷冷瞥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局长？林老兄，你是要用局长来压我吗？”
原本心虚的林贺，看到他这副架势，腿都软了，连退几步。
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方小秦冷哼一声，环视四周，继续冷笑道：“不管你是有心没心，我都无所谓。”
“今天就算局长站在我面前，我说的话也一样。”
说罢，他指了指陈老拐等人，道：“还有你们这帮蠢材，整日只会互相猜忌内斗。”
“明天秦大人就进城了，我们这一身皮能否保住都是未知数。”
“你们竟还有心思在这里打听我抓的是谁。”
“哼……我真该被你们蠢哭了。”
“给我滚，都给我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们。”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砰的一声再次关上了刑讯室的大门。
——
——*
“老……老拐，方狗刚才说什么意思啊？”
“对啊，身上的这张皮还有没有用？不过，说到底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我们的身份，换了谁来不还是要用我们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
几名穿黑皮的人面面相觑，显然没理解方小秦的话。
陈老拐心里暗暗咒骂“蠢货”，随口敷衍道：
“他是说这次不太一样。”
听到的人立刻恍然大悟，纷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
局长办公室内。
“你的意思是……他这次抓来的两个人很有油水？”
“就是怕被别人认出来，所以不让你们进去。”
听完汇报，秦德富眉头微皱。
“应该是这样。”
“这个小子今天特别嚣张，估计是因为听说明天 ** 就要进城了。”
“所以，才打算最后疯狂一把。”
林贺复述了方小秦最后那句话，神色变得有些焦急。
他当然明白方小秦的意思。
刚刚他已经看到班房里大多数人都匆忙离开了警局，显然也被方小秦的话影响，准备大赚一笔。
这也让林贺的心情更加迫切，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方小秦平日里行为如何？”
秦德富点了点头，问道。
“局长，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他管辖区内的老百姓没人不恨他，搜刮得很厉害，所以才有了‘方狗’这个外号。”
林贺兴奋地说道。
“好，行了，我知道了。
你可以出去了。”
秦德富挥了挥手。
林贺早已经迫不及待，应了一声，迅速冲出了办公室。
“难道这小子真的不是 ** ？”
“是我猜错了？”
秦德富摸着下巴，陷入深思。
他清楚地知道，共 ** 人的纪律是绝不会容许伤害无辜百姓的行为。
——
“哥，搞定了吗？”
方 ** 返回审讯室，猴子从另一间房子里出来了。
“搞定了。”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放心，现在老实多了。”
方小秦走进自已的房间看了看，那女人的确惨不忍睹，显然是受了不少惊吓和毒打，几乎丧失了精神。
不过，方小秦终究没有跨越做人的底线，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这让方小秦感到满意。
“好，你去门口守着。”
“记住，不管谁来都不准放进来。
实在应付不了就大声呼喊。”
方小秦拍拍猴子的肩膀，示意他去门口站岗。
猴子点头应允，迅速出门了。
门再次关上后，方小秦才走向那个穿长袍的男人。
“好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你需要多少钱，啊……”
长袍男人刚开口，方小秦手中的 ** 就刺进了他的肚子，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长袍男人疼得面目扭曲。
“你刚刚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温和？”
方小秦冷冷一笑，手中**再次一动，又准确地戳在同一位置。
“你、你到底要我说些什么？”
长袍男子眼珠鼓出，紧咬牙关，疼痛几乎令他昏厥。
而方小秦则似乎只是做了一件无所谓的事，用**轻拍着他的脸颊，嘲笑道：“姓名，年龄，住址，职业。”
“这些还要我来教你吗？”
“还有你在 ** 中负责什么职务？今天在宏丰酒楼商量的是什么？”
长袍男子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充满了惊恐，看向方小秦的眼神也瞬间改变了。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你究竟是谁？”
方小秦用**轻轻点着他的胸口，冷冷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只是不知道你的娇贵身体能否扛得住这些刑具。”
“你刚才也听到了，没人知道你来这里过。”
“今天一整天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你现在只需要学会如何配合我，或让我教你如何配合。”
长袍男子低下头看着那些沾满褐色血迹的刑具，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连双腿都在发抖。
“我、我我……”
“怎么？还想再坚持一下，尝尝这里的小玩意儿？”
方小秦走到刑具前，随手捡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钳子。
说实在的，这里的刑具并不多，只有铁钉、铁钩、长鞭和老虎凳等寥寥几件。
但如果将它们一一使用，真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更何况这些软骨头没有坚定的信念。
果然，他一拿起钳子，长袍男子便惊恐地大叫起来：
“不，不要！”
“招供，我全部招供……”
方小秦立刻露出和善的笑容，走上前亲切地说：“这才是好样的。”
“你爽快了，我也跟着痛快，何必弄得满身血污呢。”
说罢，他解开了悬吊的绳索，把早已准备好的纸笔放在长袍男子面前。
“写吧，把你所知的全写下来，包括旁边那女人的名字和背景，我全都要知道。”
“还有……别想瞒我，你不说她也会说的。”
“到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方小秦警告的同时，又指向隔壁的房间。
抓住两个特务的好处就在这儿，一个人可能还会硬撑一阵，但有了两个人，心理防线很容易就会崩溃。
毕竟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出卖者。
长袍男子看到他准备得如此周全，知道自已今日难逃一劫，面无表情地拿起笔。
“好吧，我写，我全部都写。”
——
一个时辰后。
方小秦拿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手里多出了几张名单。
看到上面的名字，方小秦仍然感到非常震惊。
眼前这身穿长袍的男人名叫蒋魁盛。
而那位身着旗袍的女人，则名叫周晓莲，她是这次潜伏行动的小头目。
一个人负责协调联络，另一个人则负责情报收集。
虽然职责不同，但都极其重要。
对于方小秦而言，这两人虽然不掌握整个四九城所有潜伏人员的名单，但他们所知道的人数也达到了十几人之多。
这些人在潜伏特务中都是核心人物，抓住他们无疑会对敌人造成重大打击。
对于方小秦来说，这绝对是意外的惊喜。
原本他只是为了向即将到来的新领导表功，并顺便表明自已立场，只想随便抓几个特务。
然而，这次居然给了他如此丰厚的收获。
有了这张名单，他的前程将会一片光明。
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
“你们很合作，很好。
既然如此。”
“我也不想再为难你们。”
“就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待着吧。”
方小秦确认了一下他们提供的名单，确实没有明显的出入。
“我们都已经招了，你、你能不能放了我们？”
“我们可以给你钱。”
周晓莲看到方小秦准备离开，急得不行。
“放了你们，呵呵……”
“周晓莲，你们都受过专业训练，怎么还会这么天真？”
“如果真心想弃暗投明，就要看你今后的表现如何了。”
方小秦不再和他们啰嗦，找了两块破布把他们的嘴塞住。
现在已经拿到了名单，他下一步就是要等**进城。
当然，他也可以趁胜追击，尽快找到更多隐藏在这座城市的**势力，赶在这些特务察觉前把他们一网打尽。
但这有很大的风险。
毕竟，四九城现在名义上还在**手中，且如何联络也是一个问题。
他虽然知道有几个人是自已人，但如果找到了他们，对方是否肯相信他也是个未知数。
相对来说，安静等待**进城更为安全稳妥。
将名单存入系统空间后，方小秦走出刑讯室。
“方哥，搞定了吗？”
猴子见到他走出来，急忙上前问道。
“嗯，搞定了。
有我在，当然是十拿九稳的事。
但里面的两个人要看好，直到正式交接前不能有任何差错。”
方 ** 一出刑讯室，便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室内封闭阴暗、潮湿不堪，长期刑讯导致 ** 、血腥气味无法及时清除，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难以忍受的污浊气息。
普通人待上半小时就难以承受，何况他足足在里面待了超过一个小时。
“好的，你放心吧，方哥。”
“有我在，不会出任何差错。
我会死守这里的。”
听到事情已经搞定，猴子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这就好。
今天就辛苦你了。”
“我们只需等到明天**进城，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方小秦轻拍了他的肩膀，刚迈开步伐，便听见外界传来一阵喧嚣。
他不禁停下脚步，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
猴子听到此言，笑道：“哥，你还不知道呢。”
“之前你那句话一出，这些人立刻都眼红了，想着今天要大捞一把。
分局现在可热闹得很。”
方小秦听了也顿时来了兴趣，笑着说：“还真有这事儿？秦德富不管了吗？”
起初他随口那么一说，只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不想现在竟然收到了意外的效果。
猴子接着说：“他现在哪有心思管这些。
估计没人搭理他了。
我刚才还看见他出门了。”
方小秦闻言微微一笑，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真的吗？倒挺有意思。
你在这守着，我去看看。”
若分局彻底陷入混乱，他们也就没有人理会了，这对方小秦来说显然是个好机会。
穿过审讯室走廊，不久便到了警察们办公的地方。
一到这儿，方小秦便发现整个分局变得异常忙碌。
原本懒散的 ** 人员现在变得格外活跃，空荡的房间也被占用了，不时传来殴打和哀号声。
显然，正如猴子所说，大家都开始了最后的掠夺行动。
“这可不关我的事，要怨只能怨自已平日里太过招摇。
不然，怎么可能引起这群恶狼的注意。”方小秦一边在分局内四处走动，一边有些无奈地想。
人本性果然经不起考验，金钱总是能够引们做出疯狂的事。
然而，方小秦并没有丝毫罪恶感。
这些被抓的人都是有钱人，与普通百姓无甚关联。
能在四九城里站稳脚跟的，有哪个是干净的？
不过，方小秦并不知道，正当他在分局里游荡时，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早已紧紧锁定了他。
这时，一位名叫老穆的警员正盯着方小秦。
“老穆，你在那儿干嘛呢？大家都在忙，你怎么不出来看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老穆被吓得一激灵，迅速收回目光，见到是路过的同事，才松了口气，“哦，是你啊，老陈。”
“我是没什么福气了。
你看我这副样子，怎么敢出去。”
老陈点点头，满是同情地说道：“确实，你现在这状况什么也做不了。
方狗子这次真下手够狠的。”
“唉……我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王金发才是真的惨，就算救回来了，也是个废人。”
老陈正欲再言，却猛地看向老穆身后，连忙行礼道：“局、局长！”
局长！
老穆转过身，赫然发现秦德富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
“嗯！”
秦德富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他走到老穆面前，叹气道：“老穆，今天我真的无可奈何。”
“实在帮不上你。”
“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老穆显然没想到，秦德富一见面竟然先向自已道歉。
要知道，不久前他还大发雷霆地批评了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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