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季清蘅的救赎

“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我可以帮你转达”

“没事，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忘记关灯了”

“我关了就可以了，何须你在跑回来一次麻烦”

“那我就先走了”

周生慕昭的到来打消了苏念的怀疑，很快季书妄带着酸奶回来了。

“你想要的那个牌子卖光了，这个也好喝”

姜慕竹伸手摸索着酸奶，苏念在门外悄悄的看着一切。

季书妄关上房间的门“今天差点就露馅了，我忘记关灯了苏念就回来了，还好点点在附近拍戏，过来帮我圆过去了”

“苏念有问题，我今天去水云市看到了苏念的母亲，她没有去世”

“那为什么苏念会说她母亲去世了，她和初挽到底有什么联系，除了这次回来我从未听说过苏念和初挽有什么关系”

“你万事小心，她这次回来的目的不纯”

“你和她母亲谈过了吗”

“嗯，她母亲也说苏念的变化很大，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苏念的目的没有搞清楚，清蘅就先住在周济藤那里吧，更安全”

季清蘅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爸爸妈妈这个时候会在干什么，我好想回家”

季清蘅蜷缩在米色地毯上，膝盖抵着冰凉的玻璃。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摇晃，枝桠间漏下的月光碎成银箔，映得她校服上的小熊刺绣忽明忽暗。

茶几上摆着小姨刚切好的哈密瓜，青绿色瓜皮沁着水珠，可她盯着盘子里的水果刀，突然想起妈妈总爱把苹果削成小狗形状。

空调外机的嗡鸣混着楼下夜市的喧嚣钻进耳朵，季清蘅数到第三十七辆摩托车呼啸而过时，终于攥紧书包带站起身。

小姨的脚步声还在浴室里叮咚作响，她轻手轻脚推开虚掩的房门。

凌晨的街道泛着青灰色，便利店暖黄的招牌在百米外摇晃。

季清蘅把校服拉链拉到下巴，运动鞋踩过满地梧桐叶，枯叶碎裂的脆响让她想起妈妈厨房的瓷砖。

拐进第三个胡同口时，巷尾突然窜出的黑影让她本能后退，后背撞上生锈的卷帘门。

"小朋友迷路了？"男人沙哑的声音裹着烟酒气扑来，季清蘅还没看清对方的脸，氯仿浸透的毛巾己经捂住口鼻。

挣扎间书包带子崩断，水彩笔、练习本散落一地，那支妈妈送的草莓图案钢笔滚进排水沟，笔尖在月光下划出最后一道银亮的弧线。

“清蘅，明天是周末你想去哪里玩，小姨明天带着你和兜兜出去玩儿”

“清蘅，清蘅”

杨铭昭做好了明天出去玩儿的食物，出来发现季清蘅己经不见了，通往自由的门还开着…

刺鼻的气味灌进鼻腔，季清蘅在颠簸中昏昏沉沉醒来。

头顶的白炽灯刺得她眯起眼，塑料板凳的凉意透过牛仔裤渗进皮肤，她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堆满毛绒玩具的房间里。

褪色的Hello Kitty床单下，二十几座积灰的奖杯歪歪斜斜地摞在墙角。

"别怕，在这里你不会受任何的委屈"带着胡茬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男人粗糙的手掌悬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将她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叔叔给你热了牛奶"茶几上的玻璃杯腾起白雾，倒映着墙上贴满的泛黄照片——不同年龄的孩子穿着崭新的裙子，在游乐园或生日蛋糕前露出怯生生的笑。

季清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男人转身去拿药箱处理她手腕的勒痕时，她瞥见梳妆台上摊开的日记本，歪扭的字迹反复写着

"朵朵别怕，叔叔会保护你"

"今天给小雨买了新书包"

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剪报，褪色的铅字印着儿童福利院火灾事故，遇难者名单最末是个五岁女孩。

"你妈妈又打你了？"男人忽然开口，将碘伏棉签按在她擦伤的膝盖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

"我第一次见到朵朵时，她也是这样浑身是伤......"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窗外，喉结滚动着咽下没说完的话。

季清蘅的眼泪突然涌出来，混着碘伏的刺痛感滑进嘴角。

她哽咽着说起凌晨突然决堤的思念。

男人握着棉签的手剧烈颤抖，玻璃药瓶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警车的红蓝灯光划破夜幕时，季清蘅正蜷缩在男人褪色的夹克衫里。

警察破门而入的瞬间，男人下意识张开手臂将她护在身后，却在听到女孩带着哭腔的"叔叔不是坏人"时，像被抽走脊梁般瘫坐在地。

朝阳爬上梧桐树梢时，季清蘅在派出所门口见到了脸色惨白的杨铭昭和姜慕竹。

季书妄和周济藤在医院办手续，给季清蘅做检查。

男人被带上警车前，偷偷往她手里塞了颗草莓味奶糖，糖纸在晨露里泛着微光。

后视镜里，季清蘅看着那个孤独的身影越变越小，首到消失在熹微的晨光中。

季清蘅攥着那颗融化边缘的草莓奶糖，在派出所接待室里等了整整三个小时。

当姜慕竹和杨铭昭匆匆赶来时，晨光正斜斜切过季清蘅手腕上的红痕，像道未愈的伤口。

"妈妈，他其实是好人，你帮帮他好不好"季清蘅把糖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糖渍晕开成小小的虹。

"他说自己的女儿在火灾里走了，那些照片上的孩子都是他资助过的......"

姜慕竹翻开警方初步调查报告的手顿住，纸页间滑落的剪报上，2008年福利院大火的日期刺得她眼眶发烫。

辩护准备室里，泛黄的日记本在投影仪上逐页展开。

男人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每个孩子的喜好"朵朵喜欢草莓蛋糕""小雨害怕打雷时要握着毛绒兔子"

姜慕竹推了推金丝眼镜，在证据清单里圈出儿童福利院的捐赠记录——连续十五年，每个月固定的汇款金额，与日记本里出现的孩子数量完全吻合。

庭审当天，季清蘅坐在旁听席第一排，校服口袋里的奶糖被体温焐得发软。

被告席上的男人佝偻着背，胡茬间长出灰白，却在看到她时挤出个笨拙的微笑。

姜慕竹起身陈词时，法庭穹顶的水晶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的当事人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那场吞噬他女儿生命的大火，让他将拯救迷途孩子视为执念......"

交叉询问环节，公诉人举起监控录像"被告深夜将未成年人强行带离，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