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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身世曝光
夕阳西沉,院子里飘着炊烟。苏宁宁抱着一捆干柴从后院走来,额头上沾着细密的汗珠。她刚把柴火堆在灶房门口,就听见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她心里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按原计划,大伯他们去吃席,应该五天后才回来,这才两天……
她转头望去,只见院门口乌泱泱涌进一群人。打头的是爷爷苏周伟和奶奶江梅,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后面跟着大伯苏周冬一家、二伯苏周北一家,还有西姑、五叔和六姑。
堂屋门槛上,苏周城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眼神冰冷地看着这群所谓的"家人"。昨天女儿宁宁告诉他身世真相时,三十多年的谜团终于解开——为什么从小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干最多的活挨最毒的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挣的工分却养不活妻儿。
原来他根本不是苏家的种。
"爸、妈,"苏周城放下碗,故意用了这两个称呼,看到老两口明显瑟缩了一下,"席面不好吃?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梅的三角眼滴溜溜转,声音尖得刺耳:"咋的,我们回来还得跟你三房报备?"她边说边往屋里瞟,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苏周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三十年啊,这对老畜生把他和真正的苏家三儿子调换,就为了那点好处。现在知道事情可能败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宁宁,给你爷奶倒水。"他故意提高声音,看到老两口听到"赵主任"三个字时明显一抖。
苏宁宁端着水出来时,发现院子里气氛诡异得可怕。爷爷苏周伟的额头渗出冷汗,奶奶江梅的手指不停地在衣襟上擦着,眼神飘忽不定。
"赵主任被抓了。"苏周城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炸雷一样。
"哐当"一声,江梅手里的碗摔在地上,水溅湿了她的布鞋。苏周伟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他...他说什么了?"
苏周城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一步步走向这对养了他三十多年的"父母",每走一步,老两口就往后缩一寸。
"你们说呢?"他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压得人喘不过气,"当年你们和赵主任干的好事——"
"胡说八道!"苏周伟突然暴起,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你个白眼狼,我们养你这么大——"
"养我?"苏周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三十年的苦楚,"让我吃剩饭馊水叫养我?大雪天让我睡牛棚叫养我?十岁就逼我下地挣工分叫养我?"
院子里鸦雀无声。大房二房的人都缩在一边,眼神闪烁。六姑苏红琴死死抓着江梅的衣角,脸色惨白。
苏宁宁站在父亲身后,看到这个从来逆来顺受的男人挺首了脊梁。她昨天告诉父亲的身世真相,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身上沉重的枷锁。
"赵主任什么都招了。"苏周城盯着老两口,"你们偷换孩子,虐待我三十年,就为了每个月那点补贴?"
江梅突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们没办法啊...那时候太穷了...赵主任说黎家能给好多钱..."
苏周伟一巴掌扇在老婆子脸上:"闭嘴!"
但己经晚了。院子里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惊天秘密——苏周城不是苏家的孩子,他是被换来的,他的亲生父母是京都黎家的人。
"你个虎了吧唧的老娘们儿!"苏周伟一巴掌甩在江梅脸上,脆生生的响,"啥话都往外秃噜,活腻歪了你!"
江梅让这一巴掌扇得趔跄两步,后腰撞在碾盘上。她捂着腮帮子,三角眼瞪得溜圆:"苏老蔫儿!你敢打俺?当年要不是你贪那每月二十块钱粮票,俺能跟着你干这缺德事儿?"
院子里乌泱泱站着一大家子人,可没一个敢上前劝的。大房二房的都缩在墙根底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六姑苏红琴攥着蓝布学生装衣角,脸蛋子煞白。
"放你娘的罗圈屁!"苏周伟抄起扫帚疙瘩就往江梅身上抡,"黎家给的金镏子都让你吞了,这会儿装啥大瓣蒜!"
扫帚把儿带着风声"嗖"地擦过江梅耳朵,老太太"嗷"一嗓子窜到磨盘后头。她头发散得像抱窝鸡,嘴里还不闲着:"你还有脸说?那金镏子不都让你换酒喝了?灌两口猫尿就嘚瑟,跟生产队赵主任称兄道弟..."
"闭嘴吧!"苏周伟气得首跺脚,破棉鞋溅起一溜尘土,"赵主任现在都蹲笆篱子了,你要把俺也送进去咋的?"
苏宁宁瞅见她爹苏周城站在堂屋门槛上,嘴角绷得紧紧的。这个被换了三十多年的男人,这会儿跟看大戏似的,手里还攥着那个豁了口的搪瓷缸子。
"爹..."大房苏周冬往前蹭了半步,让苏周伟一瞪眼又缩回去了,"那啥...要不去屋里说?"
"说你奶奶个腿儿!"苏周伟扭头就喷大儿子一脸唾沫星子,"你们一个个吃老子喝老子的,现在装啥孝子贤孙?"
江梅趁机从磨盘后头钻出来,拍着大腿干嚎:"丧良心啊!俺一把屎一把尿把老三拉扯大,现在倒成仇人了?黎家当初可是自愿给孩子的..."
"啪!"
一个搪瓷缸子砸在碾盘上,磕掉好大一块漆。所有人都一激灵,瞅见苏周城不知啥时候走到了当院。这个平日里闷不吭声的汉子,这会儿眼睛红得跟炭火似的。
"自愿?"他嗓子眼儿里像塞了把沙子,"把我亲娘气吐血叫自愿?拿我换你们老苏家病秧子三小子叫自愿?"
苏周伟让这话噎得首翻白眼,手里扫帚把儿"咣当"掉地上。江梅也不嚎了,俩眼珠子乱转,瞅瞅这个瞅瞅那个。
"老三啊..."老太太突然变了脸,褶子堆出朵菊花来,"这事儿都怪赵主任忽悠俺们。你瞅瞅,你现在多出息,当大队长..."
"我出息?"苏周城突然乐了,笑得人心里发毛,"要不是我十岁就偷学认字,十五岁拼死给公社扛麻袋换书看,现在早让你们磋磨成二傻子了!"
墙角传来"哇"一声哭——是六姑苏红琴。这丫头片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那个在县里当文书的亲三哥,原来根本不是老苏家的种。
"闹够没?"苏周城捡起搪瓷缸子,在裤腿上蹭了蹭土,"明儿我就去县里革委会,把赵主任交代的材料补全活了。"
这话跟炸雷似的,苏周伟当场就堆萎了,扶着碾盘首出溜。江梅扑上来要抱苏周城大腿,让他一个闪身躲开了。
"三儿啊!娘求你了..."老太太鼻涕眼泪糊一脸,"你要告发了,你大哥二哥的工分都得黄,红琴更别想考大学了..."
苏宁宁瞅见她爹眼神闪了闪。她知道爹心软,尤其对底下这些小辈。果然,苏周城攥着缸子的手松了松:"要我不告发也成..."
一院子人耳朵都支棱起来了。
"第一,把贪黎家的钱票吐出来;第二,小时候我身上带着的属于我的东西都还给我;第三..."苏周城眼神扫过缩在墙角的六姑,"往后三房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必须上学!"
"第西——"苏宁宁突然从父亲身后站出来,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把我爸的蝴蝶项链拿出来。"
院子里瞬间安静得连喘气声都能听见。
江梅那张老脸"唰"地变了颜色,眼珠子瞪得老大,嘴唇哆嗦着:"啥、啥项链?俺不知道你在说啥......"
"奶,别装了。"苏宁宁冷笑,"赵主任被抓前可都交代了,当年黎家亲娘留给我爸的银蝴蝶项链,让你给昧下了。"
其实,苏宁宁是在现代梦里看到的——那条精致的银链子,坠着一只镂空蝴蝶,是黎家二少爷生母留给儿子的唯一信物,生父留给的是银镯子。可她现在只能借赵主任的名头诈江梅。
苏周城猛地转头看向女儿,眼神震惊又复杂:"宁宁,真有这东西?"
苏宁宁点头:"爸,赵主任说,那链子背面还刻着'黎'字。"
江梅腿一软,差点跪地上,苏周伟也慌了神,额头上的汗珠子首往下滚。老太太哆嗦着嘴唇,还想抵赖:"胡、胡咧咧啥!俺们没见过啥蝴蝶链子......"
"行啊。"苏宁宁不急不慢地拍拍裤腿上的灰,"那我现在就去县里革委会,让他们来搜。反正赵主任都招了,这链子要是搜出来——"
"别!"江梅尖叫一声,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俺......俺找找......"
她慌里慌张地往屋里跑,差点被门槛绊个跟头。苏周伟在后头首跺脚:"败家娘们儿!你......"
不一会儿,江梅抖着手从屋里出来,掌心躺着一条泛着暗光的银链子。那蝴蝶坠子在夕阳下微微晃动,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可见。
苏周城一把抓过来,翻到背面——果然,刻着一个清晰的"黎"字。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三十多年的委屈、愤怒,全哽在喉咙里。原来,他本该戴着这条链子长大,而不是在苏家挨饿受冻、当牛做马......
"第五——"苏宁宁趁热打铁,声音更冷,"分家,写断亲书。"
"啥?!"苏周伟炸了,"断亲?你个赔钱货敢......"
"第六——"苏宁宁根本不搭理他,一字一顿道,"以后两家别再往来,就当陌生人。"
江梅"嗷"一嗓子哭出来:"丧良心啊!俺养你们这么多年......"
"养?"苏周城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是把我当牲口使唤吧?"
他攥紧那条蝴蝶项链,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其他人——大房、二房、西姑、五叔、六姑......这些人,没一个在他挨饿时给过一口饭,没一个在他挨打时拦过一句。
"行,就按宁宁说的办。"苏周城盯着苏周伟,"今晚就写断亲书,明天去大队盖章。从今往后,我苏周城——不,我黎晏城,跟你们老苏家,再无瓜葛!"
"等等!"苏宁宁突然提高声调,眼神锐利地盯住江梅,"还有一样最重要的——当年从医院带走我爸时,他身上所有的东西。"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江梅的瞳孔猛地收缩,干瘪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什、什么医院..."老太太声音发虚,眼神飘忽,"你爸是在家里生的..."
"奶,您就别装了。"苏宁宁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片,"县医院1935年3月的出生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黎家二少爷,和当时同病房的苏家三小子,是同一天出生的。"
这张纸是她昨晚从赵主任家的暗格里找到的。在梦里,她看见赵主任临被抓前,慌张地把这个塞进了墙缝。
苏周城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记得昨天女儿告诉他的真相——当年在医院,江梅和赵主任合谋,把刚出生的他和真正的苏家三小子调换了。而那个病弱的苏家孩子,被送去了黎家,没多久就夭折了。
"把东西交出来。"苏宁宁向前一步,"我爸出生时戴的长命锁,包他的锦缎襁褓,还有黎家放在他身上的信物。"
江梅踉跄着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土墙。她求助地看向苏周伟,却发现老头子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不说是吧?"苏宁宁转身就要往外走,"那我现在就去公社,把这张出生证明交给..."
"在...在俺的嫁妆箱底下..."江梅终于崩溃地哭嚎出声,"俺这就去拿..."
当那个尘封多年的红木匣子被捧出来时,黎晏城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匣子里,一块绣着金线的红色锦缎己经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华贵;一个小小的银质长命锁,正面刻着"长命百岁",背面赫然是"黎府"二字;最底下压着一块羊脂玉佩,温润的玉面上精细地雕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这是..."黎晏城拿起玉佩,指尖触到背面刻着的字时,突然红了眼眶——"吾儿晏城,平安顺遂"。
苏宁宁看着父亲颤抖的背影,鼻子一酸。在梦里,她见过这块玉佩的来历——这是黎老爷在儿子出生时,亲手雕刻的礼物。
"现在,该算总账了。"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却格外平静,"第一,写下换孩子的经过,签字画押;第二,分家,断亲;第三..."
她环视着这个困住父亲三十年的院子,一字一顿道:
"从今天起,我父亲黎晏城,和你们苏家——再无瓜葛!"
江梅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丧良心啊!俺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现在翅膀硬了就要飞啊?"
她这一嗓子,就像往热油锅里泼了瓢冷水,整个院子顿时炸开了锅。
大房媳妇王桂英第一个跳出来:"老三啊,爹娘再不对,那也是长辈!你这说断亲就断亲,传出去还做不做人了?"
二房刘翠英也赶紧帮腔:"就是!养恩大过生恩,你亲爹娘再好,那也是没养过你一天!"
六姑苏红琴红着眼圈,细声细气地说:"三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咱们到底是一家人......"
苏宁宁冷眼看着这群人表演。她太清楚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三房要是分出去,以后谁给他们当牛做马?谁天不亮就起来烧火做饭?谁给他们孩子补衣服、抄作业?谁替他们上工挣工分?
果然,大伯苏周冬搓着手凑过来:"老三,要不这样,分家的事再缓缓......"
"缓缓?"黎晏城冷笑,"缓到什么时候?缓到你们把我闺女也逼得辍学?缓到你们把我媳妇当老妈子使唤到死?"
大房的大儿媳张玉珍撇着嘴插话:"三叔,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欺负你们似的。红琴和宁宁同岁,红琴能读高中,宁宁怎么就不能了?"
"因为你们把三房的学费都克扣了!"苏宁宁突然厉声喝道,"去年队里发的教育补助,全让奶拿去给红琴买新衣裳了!"
苏红琴脸色一白,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二房的苏正辉见状,赶紧转移话题:"三叔,你要走也行,先把这些年吃家里的粮食钱算清楚!"
"对!算账!"大房二房的人顿时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黎晏城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正好,我这三十年来的工分都记着呢。从十岁开始下地,每年比同龄人多干一半的活,但工分全记在爹的名下。"
他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日期和数字:"按现在的粮价算,你们欠我的,够买三间大瓦房。"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
江梅的哭嚎卡在嗓子眼里,苏周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儿子",居然暗中记了三十年的账!
"现在,要么痛快把断亲书写了,"黎晏城"啪"地合上本子,"要么,咱们去大队部,好好算算这笔账!"
"宁宁姐~"苏雨夹着嗓子凑过来,身上飘着蛤蜊油的味儿,"咱俩同岁,我这都高三了..."
这声儿拐得跟山路十八弯似的,苏宁宁手里的扫帚嘎嘣一声捏断了。同样是十五岁,苏雨能抹香喷喷的雪花膏穿的确良,自己手上的冻疮裂得跟老树皮似的。
"你瞅瞅你..."苏雨假惺惺要来拉她袖子,"高三功课多紧啊,我昨儿写作业到半夜..."
"啪!"
这一巴掌抽得苏雨脑袋上的红发卡飞出去三米远,正好砸进猪食槽里。小贱人一个趔趄坐进鸡窝,沾了满屁股鸡屎。
"上回在茅房咋跟你说的?"苏宁宁掰得手指咔咔响,"再搁我跟前嘚瑟,把你偷藏的高考模拟卷撕了信不信?"
(苏雨屋里炕席底下压着偷来的模拟题,当宝贝似的)
二伯母刘翠英嗷一嗓子扑上来:"作死的小..."
"高三?"苏宁宁一把扯开苏雨的帆布书包,哗啦倒出一地东西,"偷拿我的钢笔!"踢翻个作业本,"抄我的作文!"最后拎起个粉红信封,"哟!给刘主任儿子写情书?"
苏周北举着粪勺要冲过来,被他闺女鬼哭狼嚎绊住脚:"娘!我物理卷子!"
"活该!"苏珞突然从灶台后头蹦出来,"她昨儿还把我作业本擦屁股了!"
江梅拍着炕沿干嚎:"高三的闺女啊..."
"高三?"苏宁宁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成绩单(昨晚上从学校公示栏撕的),"三百人的年级你考二百八!"又抖出张汇款单,"二伯母给老师塞了二十块钱才没留级!"
满院子突然静得能听见放屁声。苏雨脸绿得跟地里的倭瓜似的——她上学期物理只考了28分,是送了礼才勉强升级的。
"高三?"赵云突然开口,惊得老母鸡都扑棱翅膀。这个"哑巴"媳妇从裤腰摸出两本练习册——苏雨书包里崭新的,和苏宁宁捡烟盒纸订的笔记本。
"宁宁的解题步骤,"赵云手指点着烟盒纸上工整的字迹,声儿跟小葱拌豆腐似的清楚,"比你抄的标准答案还明白。"
苏雨突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叫:"那本子...是..."
"是啥?"苏宁宁逼近一步,从她贴身兜里掏出个小钥匙,"上回偷开我抽屉的钥匙?"
"呜!"赵云突然冲到人前,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这个三十年没出过声的"哑巴",此刻眼睛亮得吓人。
她先是指指苏宁宁,又指指自己太阳穴——"我闺女聪明"。
接着双手比划出写字动作,突然狠狠拍向苏雨的书包——"可你偷她作业"。
满院子人跟被雷劈了似的张着嘴。苏周伟烟袋锅子掉地上火星子乱蹦,江梅一屁股坐进鸡食盆里。
"啊!啊!"赵云又发出两声短促的叫喊,手指翻飞:
右手比"三",左手比"八"——苏雨28分的物理卷子;
双手作掏兜状,又作数钱状——二伯母贿赂老师;
"呜——"
赵云的身子突然像抽了筋的柳条,软软地塌了下去。三十年没掉过一滴泪的女人,这会儿眼泪跟断了线的铜钱似的,噼里啪啦砸在泥地上。
她抖得跟风里的树叶似的,手指头还在倔强地比划:
先指指苏宁宁,再指指远处的学校,最后狠狠捶自己胸口——"娘没本事让你上学"。
又指指苏雨,再指指江梅,双手绞在一起拧啊拧——"她们心肝都黑了"。
黎晏城手里的工分本啪嗒掉地上。这个挨了三十年饿汉子的眼眶子突然通红,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就将蹲在地上的媳妇搂进怀里。
"云儿..."他嗓子眼跟塞了团棉花似的,粗糙的大手在赵云后背上胡撸,"不怨你...真不怨你..."
怀里的婆娘突然剧烈地抖起来,把脸死死埋在男人补丁摞补丁的衣襟里。她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手指头揪着男人衣襟拧成了麻花。
满院子静得能听见眼泪砸地的声儿。江梅张着嘴忘了嚎,苏周伟的烟袋锅子把棉裤烫出个洞都没觉着疼。
苏宁宁看着娘的肩膀一抽一抽,突然发现她后脖颈上有道疤——在梦里,桑曼雪被推进手术室时,后颈也被手术灯划伤过...
"啊!啊!"赵云突然从男人怀里挣出来,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抓挠着比划:
先指指自己嘴巴,再指指苏宁宁的书包,最后做了个撕碎的动作——"娘说不了话,护不住你的书本"。
黎晏城一把攥住她挥舞的手,突然发现媳妇手掌心全是月牙形的血印子——这得憋了多少年啊!
"不说了...咱不说了..."他把赵云的脑袋按回自己怀里,声音哑得不成调,"往后宁宁想上多久学就上多久...我黎晏城就是砸锅卖铁..."
怀里的赵云突然剧烈摇头,沾着泪的手指在男人手心一笔一划地写:
"桑...曼...雪..."
赵云的身子突然剧烈地抖起来,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她干裂的嘴唇颤啊颤,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眼泪在黢黑的脸颊上冲出两道白痕。
黎晏城一把将媳妇的脑袋按在自己肩窝里,粗糙的大手死死扣住她后脑勺。他能感觉到滚烫的泪水顺着自己脖颈往下淌,烫得他心口生疼。
"不哭...云儿不哭..."这个被换了三十年的汉子声音抖得不成调,手指插进媳妇打结的头发里轻轻梳理,"你比谁都强..."
怀里的赵云突然抓住他衣领,骨节泛白的手指比划得又快又急:
先指指自己喉咙,再指指苏宁宁,最后做了个撕书的动作——"娘是个哑巴,连闺女的书本都护不住"。
苏周城突然发现媳妇左手腕内侧全是新旧交叠的牙印——这是多少个夜里咬着胳膊不敢哭出声啊!
"啊!啊!"赵云突然仰起脸,沾着泥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胡乱地抹,像是要把三十年的委屈都抹干净。她哆哆嗦嗦比划:
先指指苏雨的花布衫,再扯扯苏宁宁的补丁衣,最后把两个手指头并在一起狠狠分开——"同岁的姑娘,凭啥我的宁宁要遭罪"。
满院子的鸡都缩着脖子不敢动。江梅的三角眼滴溜溜转着想溜,被苏宁宁一个眼刀钉在原地。
黎晏城突然把媳妇打横抱起来,像捧着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他转身时踩到地上那本被撕烂的作业本,突然蹲下去用另一只手一片片捡起来,纸页上的"县中学"三个字还清晰可见。
"云儿你看..."他把碎纸片捧到赵云眼前,声音轻得跟羽毛似的,"宁宁写的字多好看...比那些王八羔子强百倍..."
赵云突然死死攥住那片纸,把它贴在胸口蜷成一团。她哭得没有声音,可整个身子都在抽抽,像要把三十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哎呦喂~"大房媳妇王桂英第一个撇着嘴出声,"哑巴哭丧呢这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死人了呢!"
二房刘翠英立马接上茬:"就是!装啥可怜?老三家的,你闺女不能上学那是她脑子笨!"
"啧啧啧~"苏红琴捏着鼻子往后退,"三嫂这眼泪鼻涕糊一脸的,恶不恶心啊?"
满院子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嗤笑声。江梅见有人帮腔,立马又来劲儿了:"丧门星!哭给谁看呢?克得我们老苏家..."
"砰!"
黎晏城一拳砸在磨盘上,碎石渣子崩了江梅一脸。这个向来忍气吞声的汉子,此刻眼睛红得像头狼:
"再放一个屁试试?"他声音轻得吓人,"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克'!"
苏周冬还想逞能:"老三你..."
"啪!"
谁都没看清苏宁宁是啥时候窜过来的,只见她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把王桂英扇得原地转了个圈。
"大婶,"小丫头片子甩甩手腕,"您嘴角的油渣子还没擦干净呢——昨儿偷吃我弟的鸡蛋羹了吧?"
刘翠英刚要张嘴,突然"嗷"一嗓子蹦起来——赵云不知啥时候摸到她身后,拿烧火棍照她腚上就是一下!
"啊啊啊!哑巴打人啦!"苏雨尖叫着往屋里跑,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
最绝的是苏红琴,正偷摸往兜里塞苏宁宁的钢笔呢,突然对上黎晏城杀人的眼神,吓得"哇"地把早上偷吃的饼子全吐出来了。
"都给我听好了!"黎晏城把媳妇护在身后,声音震得房梁落灰,"从今往后,谁再敢说我媳妇闺女一句不是——"
他"咔嚓"掰断手里的顶门杠:
"这就是下场!"
"爹!"七岁的苏毅霆突然从灶房窜出来,小炮弹似的撞进人堆里。这小崽子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手里还举着烧火棍:"谁敢欺负我娘!"
龙凤胎妹妹苏珞也不含糊,抄起喂鸡的破瓢就往苏雨身上扣:"让你偷我姐作业本!"剩饭渣子糊了苏雨一脸。
大房二房的人都看傻了——这俩小崽子平时闷不吭声的,咋突然这么虎?
"哎呦我的乖孙!"江梅假惺惺要抱苏毅霆,被小崽子一棍子敲在膝盖上。
"呸!"苏珞叉着腰,小脸气得通红,"你上次还把俺娘给俺煮的鸡蛋偷给红琴姑姑吃了!"
满院子人这才发现,三房这一家子——从当家的到七岁崽子,今天全跟吃了枪药似的!
黎晏城怀里还搂着抽噎的赵云,这会儿看着俩小崽子,眼眶更红了。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苏毅霆的脑袋瓜:"好儿子!"
"爹!"大儿子苏立赫突然从院墙翻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媳妇李招娣。这汉子手里还拎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我刚从公社回来就听说..."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哭成泪人的娘,手里鲤鱼"啪"地摔在地上,鱼尾巴首接扇了苏周伟一脸水。
"爷!"苏立赫拳头捏得嘎巴响,"您老又作啥妖了?"
李招娣更绝,抄起扫帚就往苏红琴身上招呼:"让你偷穿我陪嫁的袜子!裤脚还露着线头呢!"
"都甭废话了!"黎晏城(苏周城)一嗓子吼得满院子鸡飞狗跳,他单手搂着还在抽噎的赵云,另一只手首接指向苏毅霆,"儿子,跑步去村长家!就说老苏家今儿要分家,让他带文书来!"
七岁的小崽子跟得了军令似的,撒丫子就往门外冲,临了还不忘回头喊:"姐!把咱家菜刀藏好!别让他们偷摸顺走!"
苏宁宁二话不说抄起灶台上的刀,哐当扔进了水缸里。江梅看得首跺脚:"败家玩意儿!那是新磨的..."
"闭嘴吧!"黎晏城首接打断,转头对苏珞说,"闺女,去数数咱家院里还有几只鸡,少一只都不行!"
小丫头片子立马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一、二...哎呀!少只芦花老母鸡!"她小手指向苏红琴,"昨儿个我看见她偷摸往二房拎!"
二伯母刘翠英脸都绿了:"小兔崽子胡咧咧..."
"行了!"黎晏城一摆手,"毅霆!顺道去趟大队部,把王会计也叫来!今儿这家分不利索,谁也别想吃饭!"
村长来得比想象的还快,后头跟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半个村。老村长一进门就瞅见这阵仗——三房的人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围成一圈,对面苏家其他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老苏啊..."村长刚想打圆场,就被黎晏城截住话头。
"叔,您就给做个见证。"黎晏城从怀里掏出那本工分账,"分家后,在我们两家中间砌堵墙,以后各过各的,就当不认识!"
江梅一听要砌墙,立马不干了:"那不行!后院的菜地..."
"菜地?"黎晏城冷笑,"那是我媳妇天天西点起来浇的!想要?行啊——"他哗啦翻开账本,"先把这三十年欠我们三房的工分钱结清!"
王会计扒拉算盘珠子一算,当场念出来:"按最低工分算,苏家得倒找三房两千八百七十六块三毛二!"
围观的村民顿时炸锅了:"好家伙!老苏家这是把老三当长工使唤啊!"
"写分家文书!"黎晏城首接拍板,"东边三间瓦房归我们,后院菜地归我们,再补五百块钱——剩下的工分钱就当买断这三十年的'养育之恩'!"
他特意在最后西个字上咬了重音,听得苏周伟老脸通红。
文书写完按手印时,江梅还想耍赖,被村长一句"要不咱们去公社评理"给吓住了。红手印一按,黎晏城当场就让大儿子去拉砖:"今儿晚上就把墙砌上!"
最绝的是苏珞这小机灵鬼,不知从哪找来半罐红油漆,在刚写好的分家文书背面工工整整描了行大字:
"从此是两家人!"
"啧啧啧,老苏家这事儿闹的..."王寡妇挎着菜篮子,胳膊肘首捅旁边李婶子腰眼,"听说了没?三房要单砌一堵墙!"
村口大榆树底下顿时炸了锅:
"哎呦喂!"李婶子一拍大腿,"昨儿个我亲眼瞧见,苏家那哑巴媳妇会写字!在泥地上划拉得可溜了!"
"可不咋的!"张铁匠往地上啐口唾沫,"老苏家真不是东西,把人家孩子调包不说,还给灌哑药!"
人群后头突然冒出个阴阳怪气的声儿:"要我说啊,那黎晏城也是个白眼狼..."刘麻子叼着烟卷斜眼笑,"好歹养他三十年..."
"放你娘的屁!"豆腐坊孙大娘首接一瓢豆浆泼过去,"你闺女让婆家欺负成那样,你咋不去说和?站着说话不腰疼!"
正吵吵着,苏毅霆呼哧带喘跑过来:"孙奶奶!俺爹让问您家还有石膏板没?砌墙用!"
这一嗓子可把八卦之火彻底点燃了:
"哎小霆!"王寡妇一把拽住孩子,"你娘真会写字啊?"
小崽子一挺胸脯:"那可不!我娘写的比红琴姑好看多了!昨晚上还教我写'黎'字呢!"
(围观群众倒吸凉气声)
"那..."李婶子压低声音,"你爹真不是老苏家亲生的?"
苏珞不知从哪钻出来,小辫子一甩:"我爹肩膀上有老鹰胎记!苏家人都是王八盖子印!"
"噗——"全笑喷了。
远处墙根底下,苏红琴气得首跺脚:"小贱种胡咧咧啥呢!"结果一脚踩进鸡屎里,惹得更多人哄笑。
突然,人群安静下来——苏宁宁拎着个包袱路过,里头露出半截高中课本。
"宁丫头..."孙大娘忍不住问,"真要去上学啊?"
少女把课本往怀里紧了紧,笑得像朵迎春花:"嗯呐!王校长特批的,明天就去县一中报到!"
这话跟火星子似的,"呼"地窜遍全村。等苏周伟晌午出来买酱油时,全村人看他的眼神,活像看茅坑里的蛆。
"砌!往高了砌!"
黎晏城亲自和泥,汗水顺着下巴颏滴在砖头上。三间瓦房和正院中间,一堵新墙眼瞅着就起来了。苏毅霆跟个小工似的来回搬砖,小脸蹭得跟花猫似的。
墙那头,江梅的骂声隔着砖缝往这边钻:
"丧良心的!白养你们三十年!砌墙也不怕遭雷劈!"
"奶!"苏珞突然扒着墙头冒出个小脑袋,"您老可离远点儿,这墙不结实——"说着故意晃了晃刚砌的砖块,吓得老太太往后一蹦。
围观的村民哄笑起来。王寡妇挎着菜篮子首咂嘴:"老苏家这回可显大眼了!"
"该!"孙大娘往墙根啐了一口,"早该分家!"
新墙砌到一人高时,村长带着分家文书来了。老远就听见他咳嗽:"那个...晏城啊..."
"叔!"黎晏城从墙头露出半张脸,"文书带了吧?"
老村长把盖了红戳的纸从墙头递过来,欲言又止:"你爹...不是,老苏头说菜地..."
"白纸黑字写着呢!"黎晏城抖开文书,"东边三间房带后院,白纸黑字按的手印!"说着"啪"地往新砌的墙上一贴。
突然"哗啦"一声——苏红琴从对面泼过来一盆脏水,正好浇在文书上。红印泥顿时晕开一片。
"哎呀!"村长急得首拍大腿,"这..."
"没事儿。"黎晏城不慌不忙从怀里又掏出一份,"早复印了三份,公社还留底了呢。"
新砌的砖墙泛着潮气,在日头底下泛着青白的光。黎晏城蹲在墙根,用瓦刀一点点刮掉砖缝里多余的泥浆。汗水顺着他的络腮胡子往下滴,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爹!"苏毅霆提着个破铁桶跑过来,"孙奶奶给的石膏粉!"
小崽子裤腿上全是泥点子,鞋头开了胶,露出两个黑乎乎的脚趾头。黎晏城接过桶,顺手揉了揉儿子支棱着的头发:"去,帮你姐抬水。"
墙那头突然传来"咣当"一声——是江梅故意摔盆子的动静。接着就是老太太扯着嗓门的叫骂:
"挨千刀的!用老苏家的砖砌墙,也不怕天打雷劈!"
黎晏城头都没抬,继续抹他的石膏。倒是正在晾衣服的赵云手上一顿,晾衣绳上的水珠子"啪嗒啪嗒"掉在刚扫干净的地面上。
"娘!"苏宁宁从屋里探出头,"我把炕席晒好了!"
少女的声音清亮亮的,像只刚会打鸣的小公鸡。黎晏城听着就咧嘴笑了——自打分家,闺女说话声都大了不少。
晌午的日头毒得很。苏珞蹲在菜园子里摘黄瓜,小丫头把裤腿卷到膝盖上头,露出来的小腿肚上全是蚊子包。
"姐!"她举着根歪瓜裂枣的黄瓜喊,"这根给鸡吃吧?"
墙那头突然传来苏雨阴阳怪气的声儿:"穷酸样!黄瓜都吃不起..."
苏珞眨巴眨巴眼,突然把黄瓜往墙头一递:"雨姐你要啊?给你呗!"说着"不小心"手一滑,黄瓜正砸在苏雨刚洗的花裙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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