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64装病逃婚

林秋月是在晒谷场被竹棍抽打的剧痛中醒来的。她的继母和一众村民围成一圈，手里的竹棍恶狠狠地落在她身上，嘴里还不忘唾骂着：“赔钱货！晦气！”远处，一辆拖拉机轰隆隆地扬起赭色的尘烟，那是公社奖励给劳模的东方红-28，如今却成了她的囚车，载着她奔向五十里外的老鳏夫家。三转一响的聘礼——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足够给她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换个临村的媳妇。

继母一边抽打她，一边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敢学刘屯那个投河的女学生……！”话音未落，一声尖利的鸽哨突然划破空气，村民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片刻。就是现在！

林秋月愣了一下，很快在这混乱的场景中理清了状况。我的老天奶呐，发生了什么？要不，我应该装病。她迅速咬破舌尖，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立刻充满了口腔。她猛地将一口血沫喷在头上那块喜庆的红盖头上，鲜红的血迹迅速扩散，触目惊心。

“哎呀，她吐血了！”

“不会是瘟病吧？”

人群惊恐地后退，有人低声嘀咕：“宋村不是被封村了吗？疟疾？不会是染上了吧……”

她听闻，心中大喜，借势踉跄几步，装作气息奄奄的样子，踢翻晾晒的衣服，随即猛地倒地，西肢抽搐不止。周围人的恐慌更甚，纷纷掩鼻后退，不敢再碰她。

就在半个小时前，她还是一家医药公司的金牌销售，如今却成了1963年被亲生父母以三十元卖给矿场老鳏夫的林招娣。

“丧门星！”继母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溅在那张皱巴巴的聘礼单上，回头讪笑着对村里人说：“王矿长明天就来接人，她的命再坏也坏不过这一桩亲事！大家放心，我家那小子也要成亲了，到时候请大家喝喜酒！”

围观的村民迟疑地对视了一眼。一个活人换一场喜宴，怎么算都不亏。更何况，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哪儿也逃不掉。权衡之下，人群渐渐散去，晒谷场重归寂静，只留下秋月倒在地上的身影。

天色渐暗，秋月慢慢睁开眼，望向不远处湍急的黑水河。风中夹杂着艾草烟的味道，从对岸的宋庄飘来，隐隐传来哭丧的哀调。那声音她并不陌生——1964年，疟疾大流行时，电视剧里面也是这样连哭了数月，首到死去的人被烧成一片荒凉的白骨。

夜色掩映下，她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拖着被打得发抖的身子，一步步向河边挪去。

冰冷的河水瞬间裹住了她，棉袄吸饱了腥臭的水，沉甸甸地拽着她往下坠。秋月屏住呼吸，拼命划动西肢，向对岸游去。身后，村里人找她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听见继母的怒骂、村民的议论、拖拉机的轰鸣，所有的声音混成一团，最终被河水吞没。

她没有回头。泅渡黑水河时，棉袄吸饱了腥臭的河水。对岸宋庄飘来的艾草烟里裹着哭丧调，那是1964年疟疾大流行的死亡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