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围猎朗姆（中）

新宿废弃医院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吞噬，整栋建筑笼罩在近乎绝对的黑暗中。安室透贴着墙根前进，夜视镜里的世界泛着幽绿的光。耳麦里传来赤井秀一冷静的声线：

「东侧走廊清空。」

「西翼安全。」风见裕也的声音有些紧绷。

安室透的指尖在枪柄上轻敲两下作为回应，目光扫向楼梯间——那里本该有朗姆的守卫，现在却空无一人。

——太安静了。

「织田？」他压低声音呼唤。

耳麦里只有电流的杂音。

安室透的呼吸一滞，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三小时前他们分头行动，织田律负责从地下停车场突入，现在却彻底失联。

「降谷先生，」风见突然急促道，「三楼手术室有热源反应！」

安室透立刻冲向楼梯，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台阶。推开防火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走廊横七竖八倒着五六具尸体，全部一击毙命。最远处那具被军刺钉在墙上，匕首精准穿过喉结，刀柄上缠着熟悉的银灰色长发。

——是织田律的刀。

安室透的瞳孔紧缩，踹开手术室大门的瞬间，眼前的画面让他血液冻结——

织田律单膝压着朗姆的胸口，银发凌乱地散在肩头，黑色战术服被血浸透，分不清是谁的。他的左手掐着朗姆的喉咙，右手握枪抵住对方眉心，而朗姆的义眼己经脱落，露出空洞的眼眶，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

"……来晚了。"织田律头也不回，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派对都快结束了。"

朗姆的电子合成音在空旷的手术室里回荡：「卡尔瓦多斯，你比琴酒还疯。」

织田律低笑，枪口下移，突然连开三枪——

砰！砰！砰！

子弹分别击穿朗姆的左右膝盖和肩膀，鲜血喷溅在苍白的手术灯上。朗姆的惨叫声还未出口，就被织田律一把掐住喉咙按回地面。

"这是私怨。"织田律的靴底碾上朗姆的喉骨，"为警校那几个孩子。"

安室透的呼吸几乎停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织田律——狐狸眼里淬着冰，泪痣在冷光下像滴凝固的血，整个人散发着近乎实质的杀意。

"等等！"赤井秀一突然破窗而入，狙击枪指向织田律，"留活口！"

织田律歪头，银发上的血珠滚落："凭什么？"

"他掌握着组织亚洲区的全部——"

"——与我无关。"织田律的脚下发力，朗姆的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安室透突然上前，一把扣住织田律的手腕："织田。"

没有劝阻，没有解释，只是简简单单地唤了他的名字。

织田律的睫毛颤了颤，杀意稍敛。就在这瞬间，濒死的朗姆突然狂笑起来：「你们根本不知道……卡尔瓦多斯究竟是什么人！」

他残缺的手指猛地拍向胸口——

"小心！"安室透本能地扑向织田律。

轰！！！

微型炸弹在朗姆胸腔内引爆，血肉碎骨如暴雨般炸开。赤井秀一及时拽着风见卧倒，而安室透将织田律死死护在身下，后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硝烟散去，手术室一片狼藉。织田律从安室透怀里抬头，看到对方肩胛骨上插着半片肋骨碎片，鲜血顺着背肌线条往下淌。

"……白痴。"他哑声道，"谁要你护着？"

安室透皱眉："你后背有伤。"

"早愈合了。"

"我说过会心疼。"

织田律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即被安室透拽起来。赤井秀一正在检查朗姆的残肢，从焦黑的义眼里抠出个微型储存器。

"够拼啊。"织田律掸了掸肩上的碎肉，歪头看向赤井，"FBI现在收破烂？"

赤井秀一难得没接话，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刚才想杀他灭口。"

"嗯哼。"

"为什么？"

织田律懒洋洋地靠上手术台，指尖把玩着一枚染血的子弹："私人恩怨。"

安室透突然插话："朗姆的话什么意思？"

"垂死挣扎罢了。"织田律耸耸肩，牵动伤口又"嘶"了一声。

赤井秀一将储存器抛给风见："解析需要多久？"

"最多两小时！"风见手忙脚乱地接住，"但需要公安的解密计算机——"

"不行。"安室透冷声打断，"FBI不得参与数据解析。"

赤井秀一眯起眼："里面可能有组织BOSS的情报。"

"那就更该由日本公安主导。"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织田律突然轻笑："不如这样——"

他抽走储存器，在指尖转了一圈："我黑进FBI和公安的系统各拷贝一份，你们自己比谁先破译？"

赤井秀一："……"

安室透："……"

风见裕也："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织田律把储存器塞进安室透口袋，顺手拍了拍他的胸口，"是用来打破的。"

他的指尖沾了血，在安室透的白衬衫上留下个鲜红的手印。安室透抓住那只作乱的手："伤患就安分点。"

"哇哦，好凶。"织田律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回去帮我包扎？"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安室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闭嘴。"

赤井秀一别过脸："我先撤了。"

风见也识趣地退出手术室。织田律突然拽住安室透的领带，将人拉近："刚才扑过来的时候，想什么呢？"

安室透首视他的眼睛："想你死了谁给我做早餐。"

织田律大笑，牵动伤口又咳嗽起来。安室透皱眉，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别动，伤口裂了。"

"放我下来！"

"再动就把你扔给FBI。"

织田律立刻环住他的脖子："你敢。"

月光穿透破碎的窗户，照在两人身上。安室透低头，看到织田律的银发上沾着血和灰尘，右眼角的泪痣却依然亮得惊人。

"看什么？"织田律挑眉。

"看你还能疯到什么程度。"

织田律突然仰头，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你很快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