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浴室意外

客厅一片漆黑，只有落地窗外东京的霓虹灯映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脱下的外套还带着夜风的气息，指尖残留着未散的硝烟味——今晚的任务出了点意外，琴酒临时调他去处理一个叛逃的底层成员，结果那人临死前咬了他一口，手腕上还留着渗血的牙印。

……得赶紧处理伤口。

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织田律应该己经睡了，毕竟这人向来作息规律，除非有任务，否则绝不熬夜。

安室透无声地穿过走廊，却在经过浴室时猛地顿住——

门没关紧。

暖黄的光从缝隙里漏出来，水汽氤氲，蒸腾的热气里混着雪松沐浴露的香气。

……有人在洗澡？

他下意识地皱眉，手指己经按上腰间的枪——但下一秒，他听见了熟悉的哼歌声，慵懒的调子，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哼某首老爵士乐。

织田律。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安室透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正准备离开，浴室的门却突然被拉开——

“偷看？”

带着水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安室透猛地转身，瞳孔骤缩。

织田律站在浴室门口，银灰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滑过苍白的锁骨，最后没入腰间松松垮垮系着的浴巾里。他的皮肤被热水蒸得泛红，眼角那颗泪痣在雾气中格外显眼，狐狸眼微微下垂，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我……”安室透的喉咙发紧，视线不受控制地滑过对方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腰腹紧实，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些伤疤，纵横交错，像是曾被什么利器狠狠划过。

……这家伙到底经历过什么？

织田律歪头，水珠从发梢甩下来，溅在安室透的手背上，凉得他一个激灵。

“要一起洗？”织田律忽然向前一步，湿热的呼吸扑在他耳畔，带着沐浴露的香气，“省水。”

安室透的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

“不必。”他咬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我对观赏美人出浴没兴趣。”

织田律低笑，又逼近一步，浴巾边缘几乎贴上安室透的衬衫：“怕什么？演戏要逼真啊，搭档。”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安室透的胸口，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安室透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能捏碎骨头：“怕你死了没人付我包养费。”

织田律挑眉，却没挣脱，反而用另一只手抚上安室透的脸，拇指轻轻蹭过他眼下的青黑：“……你熬夜守我了？”

……该死，被发现了。

安室透的呼吸一滞。

他确实守了一夜。琴酒临时调他去处理叛逃成员，但任务地点离织田律今晚的接头处太近，他怕出意外，硬是在附近多绕了两圈，确认没人跟踪才回来。

他冷笑，松开钳制，“我只是怕你死了，我的高额包养费打水漂。”

织田律的唇角翘了翘，忽然低头，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颈侧：“……你受伤了？”

安室透僵住。

织田律的呼吸扫过他的皮肤，温热又潮湿，像羽毛轻轻挠过。他的手指顺着安室透的手臂滑下，最后停在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渗血的牙印。

“小野猫的杰作？”织田律的嗓音低哑，带着点调侃，“还是说……琴酒终于忍不住咬你了？”

安室透猛地抽回手：“不关你的事。”

织田律眯起眼，忽然拽着他的手腕，首接把人拉进浴室。

“喂——！”

安室透猝不及防，踉跄着被按在洗手台前。织田律从镜柜里翻出医药箱，动作熟练地拿出消毒水和纱布，然后拧开水龙头，抓着他的手腕放到水流下冲洗。

“别动。”他的声音难得严肃，“除非你想感染。”

冰凉的水冲过伤口，刺痛感让安室透下意识地皱眉，但织田律的力道很稳，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莫名让人安心。

……他为什么这么熟练？

安室透抬眸，从镜子里看到织田律垂着眼的样子——睫毛湿漉漉的，还在滴水，那颗泪痣在灯光下像一颗小小的黑珍珠。他的表情专注，仿佛此刻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就是处理好这道微不足道的伤口。

“好了。”织田律松开他，顺手把医药箱塞进他怀里，“下次再受伤，记得自己处理。”

安室透抱着医药箱，愣了一秒：“……你不问我怎么伤的？”

织田律己经转身走向淋浴间，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水声再次响起，雾气重新弥漫。安室透站在门口，看着织田律的背影在磨砂玻璃后模糊成一道剪影，银灰色的长发在水流中散开，像一幅流动的画。

……他担心我的样子，真可爱。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安室透猛地掐了自己一把。

……我在想什么？！

他转身离开，却听见织田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

“晚安，小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