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黑市喧嚣

石拱门后的通道蜿蜒如巨蟒，荧光液体在地面凝结成幽蓝苔藓，每一步都似踏在活物的鳞片上。楚昭月的太白剑纹突然发烫，她按住腰间的太阿剑，剑身刻着的 “长风破浪会有时” 泛起微光 —— 这是剑魄预警的征兆。

“停。” 裴玄溟机械眼扫过岩壁缝隙，金属义肢上的微型灵枢发出细微嗡鸣，“这里有暗门。” 他指尖叩击石壁，发出 “咚 —— 咚 ——” 的空洞回响，第三声落下时，潮湿的石块如活物般裂开，露出挂满铁锁的铜门。

容雪崖俯身查看锁孔，兵器化的右手泛起金属冷光：“是《奇门遁甲》的八门金锁阵，癸水为引，离火破之。” 他话音未落，楚昭月己将太阿剑刺入缝隙，剑尖迸发的剑气裹挟着李白诗句 “炉火照天地” 的灼热，瞬间熔断锈蚀的锁链。

铜门开启的刹那，一股混杂着铁锈与血腥气的风扑面而来。地下黑市的景象如画卷般展开：狭窄通道两侧挤满摊位，褪色的兽皮帐篷下悬挂着昏黄灯笼，光晕里漂浮着细碎的灵枢碎屑。吆喝声、咒骂声与器物碰撞声交织，宛如煮沸的毒汤。

“三位客官！看看这枚剑魄碎片！” 头戴宽檐帽的黑市商人突然从阴影中窜出，褐色长袍沾满油渍，“昨日刚从监察殿逃犯身上剜下来的，绝对保真！” 他摊开的掌心躺着块暗红色晶体，表面隐约浮现扭曲的诗句残片。

楚昭月斗篷下的手瞬间握住剑柄，剑眉微蹙：“小心周围。” 她余光瞥见左侧摊位上，几个蒙着面的修士正用骨制骰子赌博，骰子每一次滚动，都溅出几滴散发腐臭的绿色液体。右侧角落，两个商贩为争夺一具半人半剑的尸体扭打在一起，尸体断口处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闪烁符文的银色液体。

裴玄溟双臂抱胸，机械眼快速扫描着人群：“所有摊位的防护阵法都经过改良，用的是监察殿禁止流通的‘噬灵纹’。”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高悬的青铜钟，钟身刻着 “价高者得，概不退换” 的篆文，钟摆每摆动一次，便有一缕黑色雾气从钟体缝隙渗出。

容雪崖轻抚佩剑，苍白的手指在剑柄 “萧萧班马鸣” 的诗句上：“那边的药摊在卖‘断魄散’，是专门针对剑魄觉醒者的毒药。” 他的声音依旧轻柔，却难掩眼底的警惕。摊位前，几个脸上烙着奴隶印记的少年正用带血的指甲，将粉末小心翼翼地装进陶罐。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三个身披黑袍的修士拖着铁笼横冲首撞，笼中蜷缩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她发间缠绕的锁链刻满 “永劫” 字样，每当少女挣扎，锁链便收紧一分，渗出金色的血液。“新到的剑魄容器！” 黑袍修士的吆喝声混着金属碰撞声，“能承受三重天劫的上等货色！”

楚昭月的太白剑纹剧烈灼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黑市祭坛里浸泡的 “剑魄 101” 容器、监察殿爪牙手中的刻符器具、还有那些眼神空洞的傀儡。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斗篷下握紧成拳。

“客官真不考虑？” 黑市商人仍不死心，掏出枚刻着 “微躯此外更何求” 的青铜令牌，“凭这个能进贵宾区，那里有真正的好货……”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裴玄溟的机械剑骨己抵住他咽喉，金属义肢上的微型灵枢对准他眉心。

“说，忘川阁的线索在哪。” 裴玄溟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刃。商人喉结滚动，视线却突然越过他肩膀，瞳孔猛地放大。楚昭月本能地旋身挥剑，太阿剑精准劈开一支淬毒的弩箭，箭尾羽毛上印着监察殿的符文。

整个黑市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青铜钟的摆动声愈发清晰。楚昭月看见阴影中数十双泛着幽光的眼睛亮起，如同潜伏的野兽。容雪崖将佩剑横在胸前，兵器化的右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剑鸣中混入了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看来我们被盯上了。” 楚昭月低声道，斗篷下的白衣被冷汗浸透。她望着通道尽头若隐若现的贵宾区拱门，那里悬挂的灯笼渗出红色光晕，宛如滴血的眼睛。而黑市商人早己趁乱溜走，只在地上留下半张泛黄的兽皮地图，边角处画着忘川阁的模糊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