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 章 血瞳预言

齐小余站在三星堆特展的青铜神树前，玻璃展柜里的灯光将这件三千年前的文物照得鬼气森森。九只青铜鸟栖息在扭曲的树枝上，每只鸟的眼睛都镶嵌着黑曜石，在某个角度会反射出妖异的红光。

"这件文物出土时，祭祀坑里堆满了象牙和烧焦的龟甲。"导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最奇怪的是坑底的十二具骸骨，他们的头骨都有首径三厘米的圆孔..."

齐小余的日芒甲突然在皮下微微发烫，这是他接近守望者遗物时的特有反应。自从蓝血病爆发以来，这种感应越来越频繁。他装作不经意地触碰展柜，指尖刚贴上玻璃就猛地缩回——青铜神树的纹路在感知中活了过来，像无数条小蛇在扭动！

"这位先生，对上古文明感兴趣吗？"带着川剧面具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身侧。她穿着刺绣苗服，腰间挂着串人牙项链，的右手腕有道蜈蚣状伤疤。

齐小余警觉后退半步："您是？"

女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左眼黑洞洞的眼窝。右眼瞳孔却异常幽深，仿佛能把人灵魂吸进去："叫我叶绾。你们在找的东西，"她沾着唾沫在玻璃上画出扭曲符号，"和这棵通天树有关。"

导游突然发出尖叫。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青铜神树的投影不知何时爬满了整个天花板。那些枝干在水泥墙面上蜿蜒生长，黑曜石眼睛一颗接一颗亮起血光。

"快出去！"保安冲进来疏散游客。混乱中叶绾抓住齐小余的手，她的掌心冷得像具尸体："子时三刻，锦江边第三棵槐树下见。带上月守和星守。"

凌晨的锦江泛着诡异蓝光。云无月抚摸着腰间新添的伤口——那是被影眷拖入镜界时留下的，伤口至今还在渗出银色液体。林闻雨调整着新改装的星云探测器，镜片上映出江面上漂流的死鱼，每条鱼头都长着晶状凸起。

叶绾从槐树影中走出时，江面突然翻涌起无数气泡。她解下腰带露出腹部——那里纹着与青铜神树完全相同的图案，只不过树枝末端挂着十二颗人头。

"这是我族守护三千年的秘密。"她用银针刺破指尖，将血滴在树干上。槐树皮瞬间剥落，露出下方青铜材质的树芯，"真正的神树，从来不在三星堆。"

血液顺着青铜纹路流淌，逐渐勾勒出一幅星图。当最后一颗星辰被点亮时，树干裂开一道缝隙，里面蜷缩着具风干的女尸。女尸双手捧着眼球大小的青铜盒，盒面刻着日轮与蛇纹。

"每代长女十八岁时要自挖左眼，换取预知未来的能力。"叶绾撬开女尸下颌，取出发黑的舌骨，"但二十年前，我母亲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她突然将舌骨刺入自己右眼！

云无月想要阻止却被林闻雨拉住。在鲜血喷溅中，叶绾的右眼珠滚落在地，瞳孔却仍死死盯着某个方向。她颤抖着捧起眼球，浑浊的晶状体上映出南极冰盖下的场景：无数蓝血病患者正跪拜着水晶金字塔，他们的脊椎刺破皮肤，在身后形成蛇尾般的骨刺。

"烛九阴...要醒了..."叶绾的声带发出漏气般的嘶嘶声，"它在...地心..."

话音未落，江面突然炸开巨浪。一条水桶粗的青铜锁链破水而出，末端拴着具腐尸。腐尸穿着现代潜水服，胸前别着考古队徽章。更可怕的是他的脸——皮肤下凸起树根状纹路，眼窝里长出细小的青铜枝桠。

"是三星堆考古队的王教授！"林闻雨翻找数据库，"他三个月前在锦江失踪..."

腐尸突然张口，吐出大团缠绕着水藻的青铜钱币。钱币落地后自动排列成三星堆符号，叶绾见状脸色骤变："快毁掉这些阴钱！这是尸语卦！"

云无月挥出月刃，却在触及钱币的瞬间被震开。青铜钱币腾空组成蛇形，扑向最近的叶绾。千钧一发之际，齐小余的日芒甲全面激发，金色光焰将钱币熔成铁水。

腐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锁链猛地收紧将他拖回江底。水面恢复平静后，众人发现叶绾的右眼竟然复原了，只是瞳孔变成了爬行类的竖瞳。

"祂生气了..."叶绾摸着新生的眼睛，"下一个血祭品...是你们中的..."

她突然掐住自己脖子，皮肤下浮现出鳞片状纹路。在林闻雨的仪器检测中，叶绾的DNA正以惊人速度重组，端粒长度在十分钟内倒退回胚胎状态。

"去...找...青铜门..."叶绾吐出最后几个字后昏死过去，她的左肩胛骨处凸起钥匙形状的硬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