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校长室的谈话

斯内普的呼吸停滞了。

莉莉安的银发在昏暗的地窖里如同流动的水银，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发梢垂落在他的黑袍前襟时，他闻到了那个夏天的气息——阳光炙烤过的月桂叶，混合着德尔斐神庙古老石柱上的焚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盏花茶的味道。这气息比十九年前更加浓郁，几乎让他眩晕。

"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莉莉安的金眸近在咫尺，睫毛几乎扫到他的鼻梁。她的手指揪着他的衣领，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斯内普能清晰地看到她瞳孔里流转的古老符文，能数清她唇上细小的纹路，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干裂的嘴唇——带着蜂蜜公爵最新款糖果的甜香。

十九年来精心构筑的大脑封闭术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像是被扔进了沸腾的坩埚，大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长大了。

"是你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用看陌生人的眼神..."

“……”莉莉安感觉到语竭的滋味。那他说一下他们的过往，或者介绍一下自己，她不就想起来了吗。别扭的男人。

“咳咳…”莉莉安松开他的衣领，指尖却顺势抚上他油腻的头发。金光闪过，那些常年被魔药蒸汽浸染的发丝立刻变得清爽柔顺，还带着阳光晒过亚麻布般的温暖气息。

"西弗，"她歪着头，表情介于嫌弃和好笑之间，手指轻轻捻动着他焕然一新的发梢，"小时候明明会偷偷用清洁咒保持形象的。"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失去血色。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的自暴自弃——永远泛黄的衬衫领口，袖口洗不掉的魔药污渍，还有那件从学生时代穿到现在的旧黑袍。记忆中的少年会每天对着黑湖整理仪容，而现在的他连镜子都避之不及。

"我..."他的嘴唇颤抖着，黑眼睛里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莉莉安突然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斯内普能闻到她唇上柠檬雪宝的酸甜气息："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消失了，就..."

"阿波罗小姐！"墙上一幅骑士画像突然出声，铠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刺耳，"校长在等你。"

斯内普像被蛰了一般猛地后退，后脑勺重重磕在石墙上也浑然不觉。他慌乱地整理着被莉莉安拉皱的衣领，却在碰到被她指尖温暖过的布料时触电般缩回手。

"我...禁闭...魔药..."他语无伦次地说着，黑袍翻滚着消失在拐角，甚至撞翻了一个中世纪盔甲都顾不上停下。盔甲哐当落地的巨响中，他听见莉莉安清脆的笑声在地窖里回荡：

"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她的声音里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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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的旋转楼梯上，莉莉安哼着一首古老的民谣。她手腕上的太阳印记突然发烫，那条墨绿色小蛇活了过来，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缠绕游走，最后竟在她手腕上绕了完整的一圈。

"干嘛，汤姆？"莉莉安轻轻弹了下蛇头，"回去！不许偷窥我！"

小蛇嘶嘶吐信，金红色的竖瞳里写满不悦，但还是慢慢消散在皮肤之下。莉莉安无奈地摇摇头——这些男人的心思一个比一个难猜，活了几千年她还是搞不懂。

"进来吧，莉莉安。"邓布利多的声音适时传来，仿佛早己知道她站在门外。

圆形办公室里，福克斯正在栖木上梳理新生的金红色羽毛。邓布利多面前的银器喷吐出奇特的烟雾，在空中组成太阳与蛇互相缠绕的图案——与莉莉安手腕上的印记惊人地相似。

"看来你和西弗勒斯相认了。"老校长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洞察的光芒，指尖的柠檬雪宝在烛光下晶莹剔透。

莉莉安随手捞起一颗糖果，糖纸在她指尖变成一只振翅欲飞的金蝴蝶："他变化真大。"蝴蝶落在福克斯的尾羽上，化作一缕金粉，"上次见面时还是个会脸红的小男孩，现在..."她想起那双布满血丝的黑眼睛和油腻的头发，嘴角抽了抽，"至少魔药水平应该进步了。"

邓布利多轻轻放下茶杯，杯底的茶叶渣诡异地组成一个时间转换器的形状："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莉莉安。十九年对你而言或许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对西弗勒斯来说..."

"是半辈子。"莉莉安接话，金眸突然变得深邃如古井。她走到窗前，望着禁林方向若隐若现的黑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阿不思。我不会过分干涉哈利的发展轨迹。"她手腕上的太阳印记微微发亮，"汤姆说得对，干涉命运需要付出代价...尤其是对凡人而言。"虽然对她没影响，但是汤姆会学……

福克斯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邓布利多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烫金日记本——封皮上"T.M.里德尔"的签名正在渗出黑色的液体。

"汤姆在霍格沃茨留下了不止一个'纪念品'。"邓布利多轻声说，将日记本推向莉莉安，"而他现在正试图通过奇洛教授收集它们。"

莉莉安伸手，日记本自动飞入她掌心。在接触的瞬间，本子突然剧烈颤抖，封皮上浮现出与莉莉安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太阳纹章，只是中央盘踞着两条互相撕咬的蛇。

"我知道。"她翻手将日记本收入虚空，"但这是哈利必须面对的试炼。"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在地上投下两个影子——一个是现在的银发少女，另一个隐约是戴祭司头冠的成年女性，"我会教导他，保护他，但不会替他斩断所有荆棘...就像我不会替西弗勒斯洗掉所有魔药污渍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邓布利多突然变出一盘滋滋蜂蜜糖，糖块在盘中自动排列成太阳系图案："尝尝？家养小精灵新研制的火星口味。"

莉莉安拿起一块标着太阳位置的糖果，金色的糖浆在她掌心流动，最后凝固成一枚精致的太阳徽章。与给斯内普的那枚不同，这枚徽章边缘缠绕着月桂叶的纹路。

"告诉西弗勒斯，"她将徽章放在福克斯的栖木上，凤凰立刻用喙轻轻啄了啄，"每周三下午的魔药课，我会去当助教。"她的金眸闪过一丝狡黠，"毕竟，有人需要重新学习个人卫生。"

当莉莉安的银发消失在旋转楼梯下时，墙上的历任校长画像立刻炸开了锅。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声音格外刺耳：

"她居然同意不干涉救世主的成长？太阳女神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邓布利多微笑着看向窗外。

"因为她知道，"老校长轻声自语，将变形的茶叶渣倒入福克斯的食盘，"有些命运必须亲自经历..."凤凰发出一声悠长的啼鸣，火光中浮现出少年斯内普在雨中等候的身影，"就像有些重逢，需要时光的淬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