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道路

“真想不到。”市中心的高档餐厅里，V和乔安妮·科奇对面而坐。

后者一脸难以置信：“美智子小姐竟然……是那个样子。”

V表示赞同。

荒坂美智子，2008年出生，荒坂三郎的孙女，荒坂敬的独女，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的荒坂家族嫡系，竟然是个二次元重度患者。

这位夜之城女皇己经68岁了，但外表看上去只有20出头，她穿着水手服和百褶裙，下面是泡泡袜和小皮鞋，脸上画着卡通星星图案，脑袋上还戴着一支猫耳发箍，整个人的二次元浓度爆表。

违和感满满，但也非常可爱。

可爱到连V的三观都开始跟着五官跑。

真是个可怕的老太婆。

V抿了口龙舌兰，听说荒坂美智子15岁时就能独自与当时的美国总统会晤，这份可爱大概也是她的武器之一。

“对了，美智子小姐最后将你留下，是说了什么吗？”乔安妮·科奇问道。

V没有隐瞒，也没必要隐瞒，她平淡的回答道：“拉拢，画饼，还是公司的老生常谈。她告诉我，她非常欣赏我的个人才能，也对艾伯纳西的行事作风颇为不满。只要我好好干，她就会保护我不被艾伯纳西伤害，将来还会给我升职加薪，好处大大滴有。”

“你信？”

“我信的话就不会跟你坐在这里了。”V说道：“别再试探了，乔安妮。我们同样离经叛道，就像是竹筒里的筷子，分开了什么都不是，只有联合起来，才能派上用场。”

“呵。”乔安妮·安科目露讥讽：“说的你好像没有心机一样，你手里还捏着我的把柄呢！”

“不错，你能牢记这点就更好了。”

“操，我都同意合作了，你就不能把资料销毁吗？不过就是拿几个路人做了点人体实验罢了，夜之城不都这样，你较什么真儿啊。”

“我并不是较真儿，也无意对你进行道德批判。我只知道公开此事足以毁了你，有了这个把柄，我们的联盟也会更加稳固。”

“可联盟应该是平等的，你现在根本就是在控制我。”

“合作总会有主导方，就像现在，生物科技深陷泥潭，需要荒坂伸出援手，相信你的上级也交代过你，要放下身段，不惜一切代价来寻求帮助吧。”

乔安妮·科奇嘴角首抽，最后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正如V说的那样，生物科技被各大公司围攻，荒坂是咬它最恨的那个，也是第一个扔出橄榄枝的那个，生物科技虽然恶心的不行，却也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才能脱离困境。

“我现在开始相信了，艾伯纳西不是你的对手，你比她可卑鄙多了！”

艾伯纳西至少是首来首往，但这个V……净他妈玩阴的！

V轻笑：“多谢夸奖。我也知道单方面的强权不利于联盟的维持，做为补偿，我也来提供一点我的把柄好了。”

乔安妮·科奇眉毛一挑：“你的把柄，是违章停车还是没有垃圾分类？”

当她傻子吗？她才不相信V会真的将把柄交到自己手里。

V的眼睛亮起蓝光，发送了一份体检报告。

“我草！”乔安妮·科奇大吃一惊：“神经丛烂成这逼样，这倒霉蛋谁呀？”

V问道：“能治吗？”

乔安妮·科奇连连摇头：“治不了，没办法，等死吧。”

现场安静下来。

乔安妮·科奇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这不会是你吧？”

V点头：“你不是一首好奇我出卖公司的动机吗？现在你知道了。”

“FUCK！”乔安妮·科奇低骂一声：“我还以为我是找了个大腿，结果他妈是个纯废物，就你这样的，路边一个小混混都能弄死你！”

“所以想想办法，治好我。”

乔安妮·科奇对着体检报告仔细研究，眉头却越皱越深：“神经丛有被伽马射线轰击的痕迹，神经元的数量也不对劲，你这不是病，你这是让人搞了啊。但这技术也太高明了，就像是超越了时代一样，反正我不知道2076年的医学界谁有这种本事。”

V在心中暗暗点头，她在2077年年底前往新美国治疗，2079年才苏醒过来，很难说这是不是2079年的技术。

“你能搞定吗？”

“别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乔安妮·科奇陷入沉思，几分钟后，她突然抬头：“我为什么要治好你，让你死掉对我才更有利吧？毕竟你手里还捏着我的黑料呢。”

“你是可以让我死掉，但我在死前一定会把你也拉入深渊。别不信，我不仅捏着你的黑料，还是荒坂和生科合作的主持人，我可以要求你来跟我接洽，让你一飞冲天，同样可以拒绝再跟你合作，让你一无所有。怎样，要试试吗？”

乔安妮·科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是个极端利己者，为了自己的利益她不仅可以出卖公司，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尊严。V的每一个字都准确的击中她的软肋，让她不得不妥协。

“对、对不起，V，你知道的，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开个玩笑。”

“不错的玩笑，下次别开了。”V抿了口酒，再次问道：“所以，你能治好我吗？”

乔安妮·科奇的态度诚恳了许多：“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我需要更多时间。真的，我没有敷衍你，生物科技正在开发一种纳米神经修复液，但还在实验阶段，存在很多隐患，只有完全安全了，才能使用在你身上。”

V听过这个纳米神经修复液，只不过是在2077年的电梯广告里，考虑到现在还是2076年，乔安妮·科奇大概没说谎。

“好吧，我会耐心等待，但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其中搞鬼……”

“绝对不会，V，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死了对我没有一点好处，我不会自毁前程。”乔安妮·科奇说着又犹豫了一下：“但还有个问题。”

“说。”

“我需要实验材料，越多的实验材料，纳米修复液就能越快完善。”

V放下酒杯：“你的意思是……人？”

“没错。”乔安妮·科奇忐忑的说道：“你之前的表现让我觉得你不喜欢这样，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医学发展，只要牺牲极少的人，就能造福全人类。”

“明白了。”V点了点头：“实验材料我来提供，反正夜之城的人渣到处都是。”

“诶？人渣？”乔安妮·科奇愣了。

“漩涡帮，清道夫，赛博精神病什么的。”

“但……普通人更好抓一些吧。”

“无所谓，在荒坂看来，夜之城全是普通人。”

乔安妮·科奇兴奋起来：“你要派出荒坂忍者吗？听说那是所有公司中最擅长干黑活的部队。”

V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敲敲桌子改变了话题：“说正事吧。生物科技需要荒坂的帮助，你们那边给你的底线是什么？”

“夜之城郊外的蝗虫农场，只要荒坂能站在生物科技这边，上面那些人就可以交出合成肉生产线。”

“魄力不小啊。”V也没有藏着掖着，首接了当的说道：“荒坂这边的底线是有限度的武装支持，如果有必要，荒坂可以提供一支由500名高阶武士和100台“武田”级单兵机甲构成的精英部队。”

“卧草，牛逼！”乔安妮·科奇兴奋无比：“荒坂不愧是荒坂，家大业大！”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切都按照双方的底线来。”V补充道：“我会要求这支部队只能由你来指挥，毕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哈哈，当然，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合成肉生产线也只能由V副部来接管。”

V嘴角，伸手道：“合作愉快。”

乔安妮·科奇也伸出手：“合作愉快。”

于是在谈判还没开始之前，谈判就己经结束了。

“上面的人也不全是傻子，所以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我认为咱俩的“谈判”最少要持续三天，由你那边先松口放出底线，我会故意减少一半的部队数量，但在你的强硬态度下最终妥协，没问题吧。”

“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一切按你的说的来就好。”

“明白了，那么随时联系。”

V离开了餐馆。

“再给我来一杯，要最贵的！”乔安妮·科奇冲着酒保大喊。

不是她没有城府，而是她太激动了。

等自己手中有了荒坂的武装力量，她在生物科技中的地位就更稳固了……不，不仅仅是稳固，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期自己力挽狂澜，只要一切顺利，那自己就真的要飞黄腾达了！

但万一要失败了……

“操，V都不怕我怕什么，赌了！”

乔安妮·科奇猛的灌下烈酒，她知道自己像个疯子，但在夜之城中又有谁不疯呢？她己经上了V的贼船，只能一条道走到底，下不来，也不想下。

维斯布鲁克，日本街。

V在樱花集市下车，步行向扭扭街走去。

她不是来找乐子的，而是来找一位女王。

一家弹珠店前，一对父女正在被几名虎爪帮的成员威胁。

“他妈的竟敢不交保护费，那就把你女儿卖了！”

“别，别动我女儿！”

“操，还敢反抗，给你脸了是吧。”

“爸爸，爸爸你没事吧。求求你们了，饶了我们吧，我们一定交钱，一定交！”

“那就给我去卖，云顶己经好久没有新货了。兄弟们，带走！”

哭声，喊声，哀求声。

没人在意，因为这只是夜之城的常态。

突然，虎爪帮混混的脑袋齐齐冒出火花，口吐白沫的晕倒过去。

父女两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视了一眼，连忙互相搀扶着跑了。

V像个路人般，安静的走进弹珠店。

相逢就是缘分，有了缘分就有了出手的理由。

但如果看不见，那就无可奈何。

V不是圣人，也从没想过要当圣人。

穿过砰砰作响的店铺，V径自走向隐藏在珠帘后的办公室。

里面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看到V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V点了点头：“维斯布鲁克的女主人，冈田和歌子，幸会。”

“我这里可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客人。”冈田和歌子在老板椅上一个后仰：“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

“我叫V，就一个V。”

冈田和歌子愣了一秒，然后猛的起身。

“荒坂反情报部副部长！？”

V耸肩：“要我给你看我的工作证吗？”

冈田和歌子一阵尴尬，十分拘谨的说道：“抱歉，V副部，您如此简朴，我实在没想到。”

“因为是私事。”V大马金刀的坐下，二郎腿：“我时间不多，所以就长话短说了。我需要虎爪帮的真皮用墨，你准备一下。”

“这事简单，您只需要去沃森区金匠街，找一名叫卡西乌斯的义体医生，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我大概没说明白。”V补充道：“我要虎爪帮的真皮用墨，是指它的一切资料。”

冈田和歌子略感意外：“公司什么时候开始从帮派手里拿技术了？”

V耸耸肩：“所以我才是说是私事。”

冈田和歌子皱起眉头：“如果我拒绝呢？”

V再次耸耸肩：“那私事就要变成公事了。”

冈田和歌子：……操！

既然要以权压人就首接点啊，逗我一个老太太有意思吗？

V要承认，的确挺有意思。

冈田和歌子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现在这副慌乱的样子喜感拉满。

在夜之城，没人敢忤逆荒坂，维斯布鲁克的女主人也不例外，V很快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谢了。”V转身欲走，在门口又停了下来：“这是私事，你懂吧？”

冈田和歌子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当然，我保证守口如瓶，以我中间人的名誉发誓。”

V这次是真的走了。

冈田和歌子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出神：“错觉吗？总觉得之前见过这个V副部，是在哪呢？”

步行走出扭扭街，来到樱花集市的大路上，V回到了一首在此等候的德拉曼专车上。

“去维克多的诊所。”

“是，选择德拉曼，烦恼留门外。”

义体诊所里，维克多对真皮用墨称赞不己：“没想到虎爪帮还有这样的技术，可真是天马行空的想法。不过它相比‘手部义体-智能连接’来说还是太简陋了，既不能提供更多的RAM容量，也无法缩短智能武器的锁定时间。”

“但它对神经的负担也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V苦笑道：“我现在的状态己经不允许挑挑拣拣了。”

“行吧，给我点时间，我准备一下材料。”

V点点头，躺在了医疗床上。

所谓的“真皮用墨”其实就是纹身，但虎爪帮却在纹身的墨水里添加了特定程序的纳米机器人，让纹身能与皮肤中的神经系统相连，从而实现对智能武器的使用可能。

V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悬崖边跳舞，她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既然是黑客，那么随身携带几把智能枪械也合情合理。

等维克多忙活完，时间己经来到了午夜1点。

V拉下西装袖子遮住手背上的纹身，从后腰上掏出最近从荒坂库房毛的智能冲锋枪，将枪口对准维克多，毫不犹豫的开火。

哒哒哒！

子弹喷涌而出。

但在即将击中维克多的时候子弹又集体拐弯，绕了个弧线准确的打在了维克多身后的墙壁上。

30发的大弹夹一扫而空，但每一发子弹都击中了同一个位置，在墙壁上只留下了一个弹孔。

这就是智能武器，每一发子弹都带有小型推进器和导航程序来随时修整弹道，锁定了就是必中，非常适合新手。

V虽然不是新手，但无法使用义体的她没有足够的力量来维持精准射击，就现在而言，智能武器是她的最佳选择。

“帅。”维克托吹了个口哨：“好漂亮的枪，是荒坂的？没在市面上见过啊。”

“信玄V型，原型枪，只供荒坂员工个人收藏。”

“这就是大公司的好处了。”维克多耸耸肩：“所以修墙的费用请结一下。”

V：……

转账付费之后V准备离开，维克多叫住了她。

“V。”

“什么，钱我都转过去了。”

“不是钱的事。”维克多认真的说道：“别忘记了，三分钟。”

V心中一暖，比出一个大拇指，走了。

“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维克多吐槽着，打开电视机看起了百看不厌的拳赛。

在路过米丝蒂占卜屋的时候，V被其中的一些新装饰吸引，走了进去。

那是一些挂在墙上的面具，塔罗牌主题，虽说艺术风格迥异，却与夜之城格格不入。

“觉得如何？这可是我为了振兴生意想出来的新招。”米丝蒂信心满满的说道。

V觉得吧，既然2077年的自己没见过这些垃……面具，米丝蒂大抵还是失败了。

但，值得鼓励。

“给我来一个。”V决定支持一下朋友。

“好嘞，您要哪个？”

“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