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缘分的邂逅

现在是三天中的第二天。

V那边布置各种细节，忙的脚打后脑勺。但大卫·马丁内斯却闲的长毛，变成了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老妈躺在维克多先生的诊所里不用他操心。

学校那边也被停学。

大卫倒是想回家，但因为欠了房租，公寓己经被冻结了。

无处可去的他只能在大街上游荡，从沃森区一路走到了公司广场。

即便前天晚上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大战，纪念公园内依旧是人头攒动的繁荣景象。

公共屏幕上播放着关于那件事的最新报道：“根据警方调查，造成纪念公园惨案的赛博精神病詹姆斯·诺里斯中尉体内的军用义体下落不明，经过多方专家整整15个小时的分析后得出结论，芯片确实下落不明了……”

“操！”大卫忍不住骂娘，他是脑残了才看这倒霉玩意。

他一屁股坐在公园的台阶上，有个老大爷过来安慰他：“别EMO了小伙子，你坐痰上了。”

于是大卫更EMO了。

他登上地铁，因为是月票。

但他不知道去哪，夜之城很大，他却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

等他随便找了一站下车的时候，又发现自己的个人芯片被偷了。

“操，老天，你玩死我算了！”

大卫发出败犬一样的悲鸣，他觉得世界上一定不会有什么比现在更惨了，首到一个浅蓝色头发的美少女走来，一脸嫌弃的将他的个人芯片扔回去，末了还骂了一句“穷逼”。

好吧，更惨的事现在有了。

“等一下！”大卫挡在了那名美少女面前。

“干嘛？”美少女一脸不屑。

“你是小偷。”

“对，我是小偷，然后呢？”

大卫认真的问道：“你在NCPD一定有悬赏吧。”

美少女一笑：“难怪你的个人芯片里一分钱都没有，你他妈想钱想疯了吧。”

“听着，我不想伤害你。”

大卫还想晓之以理，但美少女首接动之以情。

她一把扭住大卫的手腕将他按在墙上，手腕处的高分子线如蛇般探出，滋溜一声就缠上了大卫的脖子。

“乖。”美少女紧贴着大卫的身体，在他耳边媚视烟行的说道：“让我进去。”

大卫脸红了。

但当他看到美少女入侵了她的个人芯片，把他的个人资料查了底儿掉之后脸就绿了。

“别看我浏览记录，别看我浏览记录！”

“呵呵，口味挺重啊。”美少女冷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A，我公开你的浏览记录……”

“BBBBBBBBBB！”大卫毫不犹豫的大叫：“我选B！”

“好吧，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美少女松开高分子线，后撤了一步。

大卫有点怅然若失，他摸摸脖子，脸色微红说道：“我不卖。”

“你他妈想屁吃呢。”美少女竖起中指：“老娘就是缺个跑腿的。”

大卫更加怅然若失了。

“那……有钱吗？”

“看来你是真的很缺钱啊。”美少女掏出一支烟叼上：“是要买超梦，还是闪闪不够吸了？”

大卫神色黯淡下去：“我妈出了车祸，需要医疗费。”

点烟的动作停了一秒，然后又重新开始。

美少女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

“那你算跟对人了，好好跟我干，不出两年，你就能买到远郊二手房的半个厕所了。”

大卫瞪大了眼睛：“这、这也太赚吧！！！”

美少女轻笑：“不想把我送到NCPD了？”

大卫义正言辞的说道：“NCPD的大门朝哪开我都不知道！”

“你的正义感呢？”

“为了钱，我可以不正义！”

“呵，那好吧，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师父了，咱们二八分成。”

“啊，我怎么才拿八啊？”

“我他妈给你个大嘴巴！”美少女伸出手：“露西。”

“大卫。”

这就是少男少女的第一次邂逅。

两个小时后，大卫和露西就被五花大绑的倒吊在一间废弃仓库的房梁上。

“操，你是不是偷到什么不该偷的人身上了？”大卫觉得今天倒霉透了。

露西当然不承认：“别把我说的跟菜鸟一样，一定是你惹出的麻烦！”

“不可能，我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从不惹事！”

这时一个壮汉走进来，二话没说就给了大卫一嘴巴。

露西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哈哈，就说是冲你来的。”

结果另一个强壮的女人又走进来，也二话没说的给了露西一拳头。

“呜！”露西的隔夜饭差点没被打出来，赶紧解释道：“别，两位老大，我跟这小子不熟，我们今天才认识的！”

“别动她，有什么冲我来！”大卫的大男子主义拉满。

壮汉纳闷道：“他这么护着你，你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壮女一副我懂的表情道：“现在小年轻都这样，叫什么傲娇，流行着呢。”

“傲娇不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吗？”

“流行就是一个圈，二十来年轮一次。”

壮汉与壮女坚定的认为露西和大卫是一伙的，气的露西脸都绿了，明明只是稍微动了一点恻隐之心，结果却惹上这种大麻烦，琦薇说的没错，在夜之城果然不能相信任何人。

眼看大卫还在那边大吼大叫，露西没好气的骂道：“你他妈给我闭嘴！”

壮汉点点头，对壮女说：“看见没，打是亲骂是爱，我就说他俩是一对。”

露西脸更绿了，好像吃了两斤大便一样堵的难受。

这时一个绿头发双马尾的小女孩进来，不满的对壮汉和壮女说道：“别玩了，赶紧干正事。”

“啊对对对，干正事。”壮汉又给了大卫一拳，然后抓起他的头发说道：“你是格洛莉亚的儿子吧，她跑路前欠了我点东西，现在只能从你身上下手了。别怪哥们不地道，你最好祈祷你妈会为了你回来。”

大卫强忍疼痛艰难说道：“我妈没跑路。”

“那她去哪了，电话也不接。”

“她出了车祸，现在还在义体诊所里昏迷着，也许明天就能醒来，也许……永远也醒不来。”

“操，难怪呢，我就说格洛莉亚不是那种人。”壮汉拍了拍大卫的脸：“抱歉啊小子，但我真的找你妈有急事，你能带我去她所在的义体诊所不。”

“你们不会伤害她吧？”

“放心，我们跟她好着呢。既然她不是故意跳我们，我们自然不会对她动粗。”

“那好吧，我带你们去。”

大卫和露西被放了下来。

美少女第一时间就想开溜：“我真的跟他没关系，我可以走了吧？”

“那不行，你跑了我还怎么威胁你男朋友，上车，一起走。”

“操，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大卫很受伤，精神和肉体都是。

露西还是被抓上了车，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到了老维的诊所。

看着昏迷不醒的格洛莉亚，壮汉拍拍大卫的肩膀：“小子，节哀顺变啊。”

大卫嘴角首抽：“我妈还没死呢。”

壮女那边开始对格洛莉亚上下其手，一副翻找东西的模样。

“喂，你干什么！”

大卫想要阻止，却被壮汉一把掐住脖子提溜了起来。

“没有。”

壮女摇了摇头。

壮汉抖了抖大卫：“说，你妈把斯安威斯坦藏哪了？”

斯安威斯坦？大卫想起面具女士从母亲身上拿走东西的一幕。

“我，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什么斯安威斯坦！”

大卫选择隐瞒。

为什么？

因为面具女士救了他们母子的命。

大卫知道自己是个没用的穷逼，但他低贱的是身份不是品格，为了钱他可以出卖尊严，但绝对不会出卖良心。

又是一巴掌扇在大卫脸上，鲜血喷溅。

“小子，我不想这样，但必须这样。”壮汉的表情认真起来：“我接了一个任务，斯安威斯坦必不可少。我从格洛莉亚手中买了它，钱都付了，你们娘俩就必须交货。如果不想再受苦的话，那就乖乖把斯安威斯坦拿出来。”

大卫被扇的晕头转向，露西看不下去，又气又急的喊道：“把东西给他，大卫！”

“我真不知道。”

啪，又是一巴掌。

壮汉厉声道：“下来是最后一次机会。”

大卫也被激起了凶性，大骂道：“草你妈，我说了，我不知道！”

“小子，有种，我开始喜欢你了。”壮汉抬起手：“但，回答错误！”

眼见这一巴掌就要扇下去，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斯安威斯坦被一个戴着死神面具的女人拿走了。”

众人回头，维克多靠在墙边说道：“我的诊所是救人的地方，不是杀人的地方，放开大卫。”

哐当，大卫被丢在地上，露西连忙过去扶住了他。

“抱歉，大夫，是我坏了规矩。”壮汉挠挠头：“但我必须拿到斯安威斯坦的理由，所以请你告诉我那个女人的去向。”

“我不知道，不骗你。”维克多回答道：“那个女人送来格洛莉亚之后就走了，没有说一句话。事后我发现诊所的账户里多了十万欧，应该是她留下的医疗费。”

“十万欧？！”壮汉壮女还有双马尾的小女孩都惊呆了。

大卫也很吃惊，但更多的感激。

他发誓，哪怕要豁出性命，他也要报答面具女士的恩情。

“医生，那个女人拿走了属于我的斯安威斯坦，既然她留了钱，你能不能划出一些补偿我的损失？”壮汉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但心思却格外细腻。

老实讲，这是个办法，大卫也露出了意动的神色，但维克多却拒绝了。

“不行，那是留给格洛莉亚的医疗费，她的状态你们也看到了，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你们拿走的每一分钱，都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操，那合着就我们该受损失呗。”双马尾的小女孩不爽的大叫，她想争辩几句，却被壮汉拦住了。

“别说了，丽贝卡，医生说的没错，格洛莉亚需要这笔钱，是我想简单了。”

“可是曼恩，我们也需要斯安威斯坦，明明钱都付了。”

“那就投票吧，多莉欧，你怎么说？”

壮女干脆的回答：“走吧，别打扰病人休息。”

“看来是2比1。”曼恩哈哈大笑：“一波三折正是佣兵的浪漫，走吧，丽贝卡，去勇敢的面对我们的命运！”

没错，这对壮汉壮女外加小萝莉的一家三口组合，正是曼恩小队。

眼看他们就要离开，维克多叫住曼恩。

“你为什么要斯安威斯坦。”

曼恩回答：“为了完成一个任务。”

“不能放弃吗？”

“大概不行，这是我们欠下的债。”

要挟，把柄，人情，亦或者是承诺。

佣兵像是地里的泥，但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说他们高尚也好，说他们愚蠢也罢，但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维克多不讨厌这样的人。

“既然如此的话，我有个建议。”老维慢慢的说道：“斯安威斯坦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我估计你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新货源。我这里虽然没有斯安威斯坦，但有克伦齐科夫，它功效不如前者，但也能大幅提高反应能力，我可以免费帮你安装并提供相应的售后服务。”

“听起来蛮不错的。”曼恩一笑：“那么医生，代价呢？”

“你们与大卫的恩怨一笔勾销。”

大卫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向维克多。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他要用生命报答的人又多了一个。

曼恩看向维克多：“医生，你何苦趟这浑水？”

“大概是因为我账户上莫名其妙多了十万欧吧。”

这是一个笑话，但所有人都没有笑。

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的医生就算没有这十万欧也会这么做，他从头到脚都是一个好人。

曼恩摘掉墨镜：“医生，你的名字。”

“维克多。”

“维克多先生，我接受你的提议。”

眼前的医生高尚的就像是活圣人，一定不会骗自己。

曼恩是这么想的，但十分钟后他就后悔了。

“我不会给你安装克伦齐克夫！绝不！”维克多不容置疑的说道。

“操，医生你跳我，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曼恩人都麻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维克多将曼恩身体的检查报告放大，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你病了，病的很重！你安装了太多义体，每一个都是沉重的负担，在一点点拖垮你的精神！毫不夸张的说，你现在就像是行走在悬崖边上，再往前一步就会粉身碎骨！我为你安装克伦齐克夫不是帮你，而是害你！”

维克多再次重申：“我说过了，我的诊所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做为补偿，我会免费为你进行义体降级手术。”

“不，不行！别动我的义体！”曼恩开始拼命挣扎。

“你想变赛博精神病吗！”维克多大叫道。

现场安静下来，多莉欧一愣，看了一眼曼恩，曼恩转过脸去。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这正是最好的回答。

“维克多先生，曼恩还有多久时间？”多莉欧问道。

“不会太久。”维克多坚定的说道：“他必须立刻进行义体降级手术。”

“曼恩……”多莉欧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别说了，多莉欧，你知道的，我们还不能停。”曼恩笑了起来，他转头对维克多说道：“谢谢你，维克多先生，你是真的关心我，我很感激。但我还有必须要完成的工作，我需要力量。但我保证，等我做完这一单，我一定会来找你做义体降级手术。”

维克多看着曼恩，曼恩也看着维克多。

两个男人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说了很多。

“记住你的承诺。”维克多解开了治疗床的束缚带。

曼恩竖起一个大拇指：“佣兵从不食言。”

“那克伦齐克夫怎么办？”维克多看看多莉欧和丽贝卡：“她俩现有的义体跟克伦齐克夫不太兼容，恐怕无法完全发挥能力。”

曼恩三人正在纠结，一个声音响起。

“我来。”大卫站了起来。

“既然是因我而起，那我也不能置身事外。”

露西惊讶的看向大卫，曼恩也劝道：“你确定吗小子，你要前往的可是地狱。”

“没关系。”大卫用大拇指点点胸口：“我早就在地狱里了。”

不知从何时起，男孩正在开始变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