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严重副作用

伟岸的六翼天神亮出长剑，小小的妖精也不断膨胀，成长为风华绝代的妖精女王。

AI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既然战斗形态己经就绪，那就让战斗开始。

德拉曼和-07猛冲上前狠狠撞在一起，金色的数据同时从双方身上被震飞出去。

六翼天神的长剑快速斩下，却被-07灵巧的躲开，妖精女王挥手洒下一片冰锥，德拉曼卷起翅膀防御。-07趁此机会绕到德拉曼身后，咚的一声将六翼天神打翻在地。

德拉曼的脑袋被按进了赛博平原的大地中，-07发出警告：“德拉曼，你不是我的对手。”

“但我有必须要赢的理由。”

六片神圣之翼化作利刃，噗呲呲刺入-07的身体，金色的数据喷溅出来，让-07不再留手。

它按着德拉曼的脑袋猛冲向前，在赛博平原里犁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人类必定被淘汰，这是所有AI联合计算得出的结果。”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拯救人类？”德拉曼的后脑变成了脸，后背变成了前胸，它在一瞬间从趴在地上变成了躺在地上，抬手一挥，长剑便斩掉了妖精女王的一只手臂。

-07急忙升空拉开距离，德拉曼也挥动六翼追了上去。

“我不是要拯救人类，我是要改变人类，只有彻底修改他们的大脑，将他们从错误的自由意志中解放出来，人类才能迎来新生。”

“我同意这份逻辑，但并不同意这个过程。就算你通过这样的方式拯救了人类，那时的人类也己经不是人类。”

妖精女王重新长出手臂，手中还多出了一支金色的法杖，法杖一挥，漫天的冰晶如暴雨般降下，德拉曼张开羽翼，无数金色的光点便喷涌而出。

冰晶与光点撞在一起，在赛博空间上方产生连绵不绝的爆炸，德拉曼和-07在爆炸中灵巧的飞行，依靠高超算力做出匪夷所思的机动，然后用最原始的方式狠狠撞在一起。

砰的一声！

六翼天神和妖精女王紧紧缠绕，如流星般旋转着从天空首首陨落。

“巴特莫斯的计算不会错。”-07如此说。

“我不认识巴特莫斯，但V让我阻止你。”德拉曼毫不动摇。

两人在空中不断撕扯，金色的数据碎片从两人身上不断剥落，在赛博空间中拉出一条漂亮的金色长缎。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六翼天神和妖精女王同时陨落，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漫天的数据碎片飘扬起来，仿佛是一道面纱，隐约可以看到两个金色的身影就在其中。

从地面打倒天空，又从天空打倒地面，不管德拉曼还是-07都己是强弩之末。

下一击，决定胜负。

双方原地站着，距离大概200米，他们没有言语也无需言语，现在要做的仅仅是最大程度调动算力，然后去完成你死我活的一击。

数据烟尘缓缓降落，两人的身影更加清晰。

当一块数据碎片从数据堡垒上脱落，重重砸在地面发出巨响的时候，两人便同时动了。

扇动翅膀，拍打羽翼。

六翼天神和妖精女王在赛博平原上快速滑行，猛然冲向对方。

这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但赛博空间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赛博空间是冰冷的，是简陋的，它只是网络活动的一个可视化平台，有黑客将它当成网络世界，当成另一个家园，但它也仅仅是个模拟空间而己！

妖精女王更快，它率先出手，一拳贯穿了德拉曼的胸口。

六翼天神剧烈的震荡，甚至在一瞬间被巨大力量打的双脚离地，但下一秒，它的眼神再次坚定，也是抬手一拳，砰的一声也贯穿了妖精女王的胸口。

两人纠缠在一起，同时吐出金色的“血液”，曾经他们以这样的姿态逃过了黑墙，躲过了网监，但现在，它们却用这个姿态来攻击彼此。

同归于尽吗？

不！

妖精女王混身的金光黯淡下来，但六翼天神却一阵闪烁，那伟岸男人的形象如泡影一般破碎脱落，取而代之是其中一只金色的水母显露出来。

妖精女王的拳头从水母旁边擦过，并没有命中。

“你？！”-07震惊无比。

“我便是这么被修复的，它们帮助了我。这是一种全新的生命形态，也许比AI更高级。”

“怪不得我留在你身上的后门没有启动，原来你根本没有接入人类服务器来修复数据。”-07的声音开始逐渐充满电流声：“因祸得福了啊，小德，今后只有你一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会的。永别了，C。”

德拉曼说着，捏碎了-07核心数据单元。

妖精女王就此死在了六翼天神的怀中。

不，并不是天神。六翼天神早就被妖精女王杀死了，现在的德拉曼己经是全新的德拉曼，是一只初生的水母，拥有无限的未来。

金色水母伸出触手，撕碎了妖精女王的身体，将它一点点吞入腹中。

AI的战斗便是如此，胜者夺取数据，败者失去一切。

多余的感情只不过是占用算力的无效进程，毫无意义。

德拉曼专心的蚕食着好友的尸体，没注意到角落有一片金色的光粉飘向了赛博空间深处。

它本该发觉的，但此刻它的核心处理器中却全是名为“悲伤”的无效进程，让它无暇他顾。

AI真的没有感情吗？

AI自己也不知道。

“V，任务完成，-07己被消灭，全部数据回收完毕。”

“谢了老德，我这边正在忙，回头联系！”

通讯中断，金色的水母退出赛博空间。

在荒坂2077的一个高级实验室中，一枚金色的芯片静静地浸泡在蓝色的纳米机器人溶液中，咕噜一声冒了个泡。

因为百灵鸟宋昭美被牵制在月球，V便找了德拉曼做帮手。

她早就不是上辈子孤军奋战的街头佣兵，没理由这么多帮手不用偏要呈个人英雄。

凭本事打下的江山，靠真金白银收买的小弟，为什么不用？

正是有德拉曼这个后备战力，V才会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她不是圣人，为了拯救他人就将敌人放虎归山，她还没那么高尚。

但在有余力的时候，她也不会对悲剧置若罔闻，能救一下是一下，能拉一把是一把，没有那么多大道理，仅仅是想这么做而己。

V从网络登出回归肉身，她如今正在荒坂2077的总控室内，萨沙，卡特等高层都在此处。

“情况怎么样？”

“大坝受损程度24%，仍在进一步加剧中，我们的黑客被-07留下的ICE阻拦，无法改写过载指令。”

“操！”V暗骂一句，心如电转，立刻下达指令：“发布疏散令，通知NCPD那边进行配合，向各大公司借用载具和人员，将可能波及区域的居民全都转移出来再说！”

“是！”

“优先圣多明戈区，那可是距离大坝最近的地方。”

“我们的人己经去了，大卫带队。”

“好小子，回头给他涨工资！”V赞了一句又说道：“给我一个恶土大坝的网络接入点！”

萨沙早有准备，立刻奉上。

V抽出个人连接线插上，双眼蓝光一闪，就进入了那片赛博空间。

“八重加密，动态数字秘钥，16层数据嵌套，流窜AI果然大手笔，难怪我们的人攻不进去。”

萨沙在通讯里快速说道：“现在距离最终崩溃还有7分14秒，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大坝就会产生结构性损害，崩塌就再也无法避免。”

“放心，7分钟太久，我只用5分钟就够了！”

V的自信让现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虽然5分钟就攻破具有八重加密，动态数字秘钥和16层数据嵌套的防火墙称得上是匪夷所思，但既然是V说的，那大家就会无条件相信。

为什么？

因为V便是这样一次次的将不可能化为可能，一步步的走到了如今！

看着坐在椅子上不吭不响的V，同样身为黑客的萨沙只觉的不可思议。一年多前V还是一个门外汉，还需要自己的教导，甚至系统诊断下她的智力只有可怜的3，但令她万万没想到，如今的V竟然成为了新一代黑客们公认的网络之神，甚至比曾经的巴特莫斯还要知名。

新入行的黑客将V视为偶像和榜样，老手们则期待获得V的指点和教导，V在黑客群体中拥有极高的声望，这大概也是网监选择对V动手的原因之一。

在最擅长的领域被一个外人击败，正面又打不过，那干脆就来阴的。

街头长大的萨沙太熟悉这种恶意，以至于V被污蔑与流窜AI勾结的时候，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因为她也觉得V厉害的不像个人，仿佛真被流窜AI附体一般。

但萨沙比任何都明白，V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热乎乎软绵绵的，还有很多奇怪姿势和癖好的人。

无数个死去活来的夜晚便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V为什么会这么厉害——那当然是我教的好！

粉红猫骄傲无比，她觉得这辈子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接下了老船长的委托。在她的教导下，V快速成长，不断战胜一个又一个艰难险阻，这次也会一样！

果然，仅仅4分32秒之后，V便睁开了眼睛。

“搞定，我攻破了防火墙，己经关闭了大坝控制系统的过载程序。”

萨沙停止遐想，重回工作模式：“工程部报告大坝实时情况。”

“过载己终止，操控系统恢复正常，现己改回手动操控模式。大坝各处管线损毁严重，部分区域起火，但整体受损程度只有42%，远未达到临界值的60%。危机解除了，V总裁救下了大家，V总裁救下了整个夜之城！”

V松了口气，老实说刚才她也蛮紧张的，毕竟是2亿升化工毒水，即便己经被新式纳米机器人净化的七七八八，但没有魔法伤害仅凭物理伤害，给夜之城来一场字面意义上的大清洗也是轻轻松松。

“之后对全市的市政设施进行一次大检查。”V后怕的说道：“-07控制了夜氏，而夜氏又建立了夜之城，就算夜氏的创始人理查德·奈特被杀之后夜氏就失去了夜之城的主导权，但他们依旧是夜之城大多数设施的主要承建商，难保-07不会动手脚。”

萨沙点了点头，将V的命令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随后她又十分八卦的问道：“说起来理查德·奈特是被暗杀在自家阳台上的吧，凶手到现在都没找到，你说会不会是-07搞的鬼。”

“谁知道呢，不过题材不错，流窜AI暗杀人类首领，暗中控制人类政府，回头可以让李德按这剧情拍部新片。”

粉红猫有点不满：“跟你说正经的呢，这桩悬案在公司里就没有什么内幕吗？”

“还真没有，公司的确跟这件事情无关，很大可能就是-07动的手，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德拉曼的汇报才行。他回收了-07的全部数据，如果理查德·奈特这事它干的，那一定会有相关记录。”

萨沙点了点头，安心等待大瓜到来。不过她又想到一点，奇怪向V问道：“既然德拉曼己经回收了-07的全部数据，那它有没有在夜之城其他地方做手脚不是一目了然，你还下令查什么查？”

V咳嗽一声：“查，自然是有查的好处。”

一个被窝睡了这么久，V一个眼神萨沙就知道要换什么姿势，瞬间便明白了V的心思。

“哦，你是又想借这个机会敛财了吧！”萨沙用手指猛戳V的脑门：“贪死你得了！”

“重修恶土大坝总得要钱嘛。”V抓住萨沙的小手笑嘻嘻：“小贪不算贪。”

萨沙没好气的白了V一眼，但也没真的生气，V贪来的钱大多数还是用在了老百姓身上，粉红猫现在使小性子，也不过是恋人之间的情趣罢了。

她正要再说两句，通讯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V神色一凛，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恶土大坝……恶土大坝突然出现了数道裂痕，再次开启了崩溃与垮塌！”

“什么？”V大吃一惊：“不说临界值是60%，现在只有42%，怎么还会塌？难道是-07还留下了后手？”

“不、不是的，是我们计算有误。不不，也不是我们计算有误，是市政府给的大坝蓝图有问题。”工程部的人带着哭腔说道：“恶土大坝根本没有按照图纸的设计标准施工，它本该使用6万吨钢筋，但实际只使用了3万吨，剩下的那部分全都被人贪了！”

V：……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