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讲理的财神爷

小八爷没着急去报到，先回班里睡了一大觉，晚上又缠着周胜给他讲隋唐，但效果不佳。

小八爷感叹人才难得，周胜虽然是识字，说到讲书的本事却既不如宋青一，更不如俞少昆，他不客气地说，西十军没啥人才。

周胜口干舌燥落这么个评价，也灰了心，说你要拿这个标准来衡量人才，我也没啥可说的了。

第二天，小八爷去找后勤报到，自己闯了好几个屋子才把顾孝堂找到，抱怨这地方藏的太深，顾孝堂指着门上的牌子说，这不有后勤俩字吗，小八爷理首气壮地说，我认识字吗？

看顾孝堂被噎得无语，小八爷提出想法：“我不认字你让我来坐办公室干嘛，我李元霸可不用你照顾，要不你还是让我回班里吧！”

顾孝堂说：“你想复杂了，跟我走一趟就知道我把你叫来是对你多好，就等着跟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顾孝堂有个大吉普车可以支配，他带着小八爷去街上采买伙食，小八爷问，每天要吃那么多东西，都靠你一个人买不得累死啊！

那当然不可能，顾孝堂解释，米面油、菜和肉都有固定的商贩给供货，他们每天送到队伍上的几个食堂，在吃食方面只有特殊的东西才需要顾孝堂这个军需官出来买。

“谢团长今晚要请客，给他爹祝七十大寿，我是帮他置办东西的！”

小八爷有点糊涂：“他爹是西十军的爹吗，自己不知道买东西还得你这个当官的给他买？”

“哈哈，元霸你还是经的事少，哪有公私那么分明的，谢团长搞的是家宴，我这就去买一只羊和几条江鱼送到他的府上，完了按食堂用度开票子团部给报销，旅长今晚也要去喝酒，没人管这钱是谁花的。”

“噢，我听人说过‘贪腐’这个词儿，就是说的这种事吧？”

“贪腐是有的，但这种事的体量还算不上，国军其实早就烂透了，你慢慢就会全都知道，鱼市到了，走跟我拎鱼去！”

鱼贩们和顾孝堂都很熟，难以想象顾孝堂来了林县也不过一个多月，就己和这些当地的商贩们打成一片。

聊了几句后，顾孝堂挑了几条鱼让小八爷拎回车上。

小八爷一点没有成就感，对他表示不满：“这点事你自己来就行，非拽着我干嘛？”

顾孝堂发动了车离开鱼市，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嘴里和小八爷说着话：“兄弟呀，你冒着风险把我从大牢里带到这儿，这份情我得还，拽你来就是让你赚钱的，你别小看这几条鱼，回头账报回来我分你五块大洋！”

“啥，五块？”小八爷虽然对银子没啥感觉，但军饷一个月一块大洋是知道的。

“少见多怪了兄弟，你知道那些官员们咋挣钱的，屁股都不用挪，说句话几百块大洋就有人送上来，你我这叫啥？这叫辛苦钱！”

小八爷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脑子处理这些信息有点跟不上趟，索性也不想了。

顾孝堂带他出来，所做所说，都是为了试探，为今后利用小八爷达成他在西十军的目的做准备，此时见小八爷沉默，就问道：

“兄弟你不会迂腐到见着钱都不敢收吧？”

小八爷摇摇头：“这要是在我们大唐，肯定是‘按律当斩’，但你们这地方本来就奇奇怪怪，我又跟钱没仇，你给我就拿着呗！”

“你这么想就对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短短几十年的事，别和自己过不去，管他中国人日本人，自己吃着花着才是真的！”

“可是我得干点啥吧，光跟着你坐车就分钱，显得有点欺负人啦，我知道没人拿我当西府赵王，没有白吃的道理！”

小八爷这是真动了脑子，连顾孝堂都看出来了，对他赞许地说：“有的人眼睛长脚后跟上了，硬说我们元霸傻，这是傻子能说出来的话吗，放心，你出力的时候马上就到了！”

车子快开出县城了才停下，在城边子有个木板房，外面晾着几张羊皮，旁边一个木架子血迹斑斑，一个老汉靠着土墙抽着旱烟袋，看着吉普车狠狠地吐出一口烟雾。

顾孝堂下车打了招呼：“老魏头儿，看到财神爷来了咋这个表情呢？”

老魏头儿把烟袋锅在鞋底子上敲了敲，缓缓站起来：“顾长官，你是来给我结账的吗，那你真是财神爷啊，今晚我摆酒！”

“结账着什么急，做生意讲究常来常往嘛，今天有新杀的羊吗我来一只！”

“你不给结账哪有钱买羊了，没有！”

顾孝堂没理老魏头儿的茬，自己推开木屋的门，见里面有两条大汉正在收拾羊皮，一条剥好的羊摊在案子上，

他对两个汉子笑起来：“老大老二，你们哥俩可以啊，知道我要买羊就先杀好了等着，活该你们发财呀，来，给我抬车上去！”

哥俩噘着嘴继续干活不理他。

顾孝堂回头又喊老魏头：“这么做买卖可不行啊，财神爷上门给使脸子，以后谁还来呀，赶紧让你儿子给我抬羊，账还是老规矩先记着！”

“顾长官这真不行啊，这头羊是有人定好了的，人家今晚要用的，我咋能给你呢，下回你先打招呼给你留！”

老魏头横竖不想卖，顾孝堂火气大了：“老魏头儿，你得知道这地面上是谁保你们一家老小平安的，是西十军！没有我们军队你还卖羊，人都叫日本人给收拾了，咋地好日子过着对护着你的军队还不买账了？”

“你当官的讲讲理嘛，己经拿走我两头羊，一分钱都没给呢，今天说出大天去也不给你啦！”老魏头儿赌着气说。

“我也告诉你老魏头儿，今晚谢团长一定要吃到这头羊，第二个我都不要！”顾孝堂也较上了劲。

老魏头的大儿子拎着剔肉刀几步迈出来，指着顾孝堂说：“你先把前面两头的账给结了，要不你今天也别想走了！”

“呦呵，跟我耍浑是不，李元霸，该你上场了！”顾孝堂胸有成竹，立马召唤战将。

这场景是他早己料到的，所以提前对小八爷说了那句话：你出力的时候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