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佛窑

平城的暮色被马蹄声搅得支离破碎，李玄贴着斑驳的城墙疾行，归墟镜碎片映出的谢道韫身影忽明忽暗。转过街角时，他猛地顿住——三个身着夜行衣的杀手正将谢道韫逼入死角，刀刃上泛着诡异的青芒。

“冰魄银针？”李玄瞳孔骤缩。这种淬毒暗器正是天机阁的手笔，针尖凝结的冰晶与当年玉衡鼎碎片引发的寒潮如出一辙。他甩出铁链缠住屋檐，借力俯冲而下，龙凤虚影震碎杀手的攻势。谢道韫趁机射出附有符咒的箭矢，箭尾火光将杀手面罩燎开一角，露出脸上刺青——竟是匈奴左贤王部的图腾。

“匈奴人何时与天机阁勾结了？”谢道韫擦拭长弓，目光警惕。李玄尚未回答，归墟镜碎片突然投射出拓跋灵的画面：北魏公主被一队黑衣骑士押往城西的废弃佛窟，为首之人腰间玉佩，赫然是半块刻有“夏”字的玉璧残片。

与此同时，张衡的机关匣发出蜂鸣，青铜齿轮吐出密报：“凉州急讯！北凉沮渠蒙逊的商队近日频繁出入平城，车队装载的木箱渗出银色液体，与星陨铁材质相同。”他将地图铺在墙角，用朱砂标出三个红点，“大人，这些地点呈北斗倒悬之势，与赫连勃勃的‘九幽祭阵’布局如出一辙。”

夜幕降临，阿依娜带着月影卫现身。她脖颈的毒纹与归墟镜共鸣，手中攥着染血的布条：“在佛窟外围发现这个，上面的血是拓跋灵的。”布条边缘绣着天机阁命轮，却用鲜卑刺绣技法掩盖，“而且，我们探到佛窟深处有‘锁魂铃’的声响——那是用三千战俘魂魄炼制的凶器。”

众人摸黑潜入佛窟，洞壁上的壁画令人毛骨悚然：鲜卑巫师将匈奴、羯族俘虏的心脏挖出，放入青铜鼎中熔炼。李朔的匕首突然发出嗡鸣，前方甬道的石门自动开启，露出满地白骨。这些白骨的腕骨上都烙着相同的印记——与李玄在统万城见过的“风驰军”徽记如出一辙。

“小心！”贾氏突然拽住李玄。她的凤凰刺青疯狂燃烧，洞顶垂下的蛛丝竟是由星陨铁与活人筋脉混合而成。凰卫姐妹挥剑斩断蛛丝，却见断口处涌出黑色雾气，雾气中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正是当年被赫连勃勃活埋的工匠。

归墟镜碎片剧烈震颤，映出震撼画面：在佛窟最深处，神秘女子将玉衡鼎残片嵌入“夏”字玉璧，两者融合成完整的黑色玉盘。拓跋灵被绑在玉盘中央，她的鲜血正顺着凹槽注入盘底，而盘底刻着的，竟是能召唤九幽之主的完整星图。

“原来赫连勃勃的‘夏’国灭亡后，其秘术被天机阁继承！”李玄握紧开阳鼎，鼎身北斗七星光芒与玉盘的紫色邪光激烈碰撞。就在此时，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锁链破土而出，锁链上缠绕的不是寻常铁环，而是刻满鲜卑、匈奴符文的颅骨。

神秘女子的面纱被气浪掀开，露出半张机械面孔。她手中拂尘一挥，颅骨中喷出幽蓝火焰：“李玄，你以为夺回玉衡鼎残片就能改变局势？当‘九幽星盘’吸收够一百个皇室血脉，三鼎将彻底沦为毁灭的工具！”话音未落，佛窟顶部传来巨响，北凉的星陨铁战车破顶而入，车辕上雕刻的，正是那神秘龙袍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