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烛烬抉择

锈蚀的指针在地面蜿蜒成血色荆棘，林野手中的蜡烛火苗滋滋作响，蜡油顺着指缝滴落，灼烧着掌心的皮肤。戴白手套孩童的虚影漂浮在光芒中央，小悠的金色火焰在他指尖奄奄一息，像随时会被掐灭的残烛。

“永生？谁要他妈的永生！”阿璃的链刃迸出火星，她踹开脚边凸起的指针，“小悠还在那些藤蔓里，我们得...”话未说完，岩壁上的规则突然渗出黑色黏液，“妄图营救者，将与被救者同葬；选择永生者，需亲手摧毁同伴的灵魂”。

老齿轮的机械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的机械心脏逆向旋转带起阵阵嗡鸣：“这根本是逼我们自相残杀！林野，还记得初代烛芯的日记吗？他说过——规则的漏洞，藏在...”老人的话被罗盘突然爆发的尖啸打断，青铜指针化作漫天飞刃，在众人身上划出深浅不一的伤口。

阿雾的衣襟早己被鲜血浸透，她摸索着从伤口处撕下布条，突然瞳孔骤缩：“血！你们看这些伤口的血！”众人低头，发现滴落的鲜血没有渗入地面，反而在锈蚀的指针上晕开，显现出细小的规则密文：“真北不在罗盘针，而在...” 文字残缺不全，却让林野想起小悠最后的遗言“针骸即路，心火为引”。

“是我们的意志！”林野将蜡烛抵在胸口，火焰映得他脸色通红，“初代烛芯用烛泪画出路线，小悠用生命拖延时间，他们都在告诉我们——真正的方向，从来不是这些破指针能决定的！”他的话让阿璃愣神，机械臂不自觉握紧又松开——那个总爱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女孩，此刻眼底泛起罕见的动摇。

戴白手套孩童突然拍手大笑，手中的金色火焰暴涨：“感人！但选择呢？是成为英雄赴死，还是抛弃同伴独活？”岩壁规则疯狂闪烁，“倒计时开始：60秒后，若未抉择，所有人将被熔铸成新的罗盘指针”。阿雾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按住胸口的手开始颤抖，失去机械装置的身体正在被规则反噬。

老齿轮突然扯下机械心脏，齿轮表面布满裂痕：“老子活了这么多循环，早就够本了！”他将心脏砸向罗盘，迸发出的蒸汽暂时驱散了飞刃，“林野，带着我们的份，把这狗屁循环...”老人的话戛然而止，机械骨架轰然倒塌，零件散落的瞬间，一枚齿轮滚到林野脚边，上面刻着初代烛芯的字迹：“勿信规则，信自己”。

阿璃嘶吼着挥出链刃，斩断三根逼近的指针，刀刃却在接触规则的瞬间寸寸崩裂：“去他的选择！我两个都不选！”她的机械臂开始解体，露出底下布满伤痕的血肉之躯，“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改写规则吗？现在就...”她的声音被罗盘的轰鸣淹没，戴白手套孩童的虚影逐渐凝实，手中的黑色法典自动翻开。

林野握紧蜡烛，火苗突然变成幽蓝色。他想起第一次进入雾镇时的恐惧，想起无数次循环里伙伴们的牺牲，更想起初代烛芯临终前那个释然的微笑。“我选第三条路。”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规则的喧嚣中清晰无比，“我们既不摧毁罗盘，也不保留循环——我们要让它...”

话未说完，蜡烛突然剧烈燃烧，火焰中浮现出五人紧握双手的画面。岩壁规则开始扭曲崩解，戴白手套孩童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恐的神色。而在众人脚下，锈蚀的指针开始逆向生长，朝着罗盘核心延伸，仿佛要将整个规则牢笼彻底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