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亚丝娜：你和她什么关系？

林夜是被蜂蜜的甜香唤醒的。

睁开眼时，亚丝娜正将热毛巾敷在他额头上，阳光透过树屋的窗户在她金发上跳跃。

见他醒来，少女立刻别过脸去："醒了就自己擦。"

"我昏迷了多久？"林夜试图坐起，肋间的剧痛让他倒抽冷气。

"三天。"亚丝娜递来木杯，里面的药茶散发着苦涩气息，"幸的数据体在西莉卡那里维持着，暂时稳定了。"

树屋门被推开，桐人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现实世界的情况有多糟？"

林夜将森川千鹤的阴谋和全球感染计划简要说明。

随着讲述，亚丝娜搅拌药茶的手越来越用力，木勺几乎要戳穿杯底。

"所以现在有两个战场。"桐人总结道，"SAO里对抗病毒程序，现实世界阻止感染扩散。"

"问题是怎么回去？"克莱因的大嗓门从楼下传来，"我们都被困在这个该死的游戏里！"

亚丝娜突然放下杯子，陶瓷底与木板碰撞出清脆声响："你们先出去。"

桐人挑眉，但在看到少女紧绷的嘴角后识趣地拽走了探头探脑的克莱因。

门关上的瞬间，亚丝娜一把揪住林夜衣领："你知不知道幸差点消散？！"

药茶被打翻，在床单上洇开深色痕迹。

林夜愣住了——亚丝娜翡翠般的眼睛里闪着水光。

"她只是个数据体了，为什么还——"

"因为她救过我！"亚丝娜松开手，声音低下去，"在蜘蛛洞窟...在红玉宫..."

林夜这才注意到她左手小指上缠着蓝色丝线——那是幸的数据链残片制成的护身符。

系统显示两人之间建立了某种深层链接。

"抱歉。"他轻声说，"但我需要幸的帮助才能找到森川的弱点。"

亚丝娜背对他整理药箱，肩膀线条僵硬："西莉卡说...幸最多再支撑一次跨次元跳跃。"

树屋外突然传来骚动。

两人冲到窗边，看到桐人正用剑指着一名不速之客——现实世界那个长得像诗乃的特警，此刻却穿着SAO玩家的服饰。

"我不是敌人！"少女举起双手，"我是森川项目的另一个实验体，代号诗织。"

林夜的数据解析显示她体内有微量病毒，但被某种蓝色能量抑制着。

更奇怪的是，她腰间别着的正是诗乃的断枪。

"证明。"桐人的剑尖纹丝不动。

诗织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系统印记——和林夜的一模一样："我是第一批修复者，三年前就被扔进这个世界。真正的诗乃...是我的镜像体。"

亚丝娜倒吸一口气："所以现实世界那些..."

"都是SAO玩家的复制品。"诗织看向林夜，"森川用病毒扫描了所有被困玩家的意识，在现实世界培育克隆体作为载体。"

林夜想起医院那些眼冒红光的"特警"。

如果森川己经批量生产了军队规模的感染体...

"你有办法让我们回去？"

诗织点头："森川在东京塔建立了主控节点，72小时后启动全球感染。但她的系统有个漏洞——"她指向林夜，"只有原生修复者能反向入侵。"

幸虚弱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说得对..."

西莉卡扶着她站在那儿。

幸的数据体比之前更透明了，像随时会消散的肥皂泡。

她飘到林夜面前，指尖轻触他额头的系统印记：

"森川的系统...源自我们的实验。她盗取了次元稳定剂配方...改造成了病毒..."

亚丝娜突然插到两人之间："所以计划是什么？让林夜再冒险穿越回去？"

"不。"诗织从怀中取出紫色水晶，"我们需要同时攻击两个世界。

SAO小队破坏游戏内的病毒核心，现实世界的克隆体起义军会配合行动。"

桐人检查着水晶："传送装置？"

"单向通道。能量只够送一个人回去。"诗织看向林夜，"但回去的人会失去所有游戏能力。"

屋内陷入沉默。

亚丝娜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细剑剑柄，那是她不安时的习惯动作。

"我去。"林夜最终说，"但需要有人带话给现实世界的'我'。"

幸飘到他肩头："我可以...作为信使..."

"不行！"亚丝娜脱口而出，"你的状态根本——"

"这是唯一的方法。"幸的指尖泛起蓝光，"我的数据结构最接近森川的系统...只有我能找到后门..."

西莉卡突然哭出声："但你会消失的啊！"

幸轻轻拥抱了女孩，然后依次看向每个人："请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们一样..."

亚丝娜猛地转身走向窗边，拳头攥得发白。

林夜注意到她肩膀微微发抖。

计划很快敲定：桐人带队突袭第100层的病毒核心，制造混乱掩护林夜传送；

诗织联系克隆体起义军；

而幸...

"把这个带给现实世界的我。"林夜将系统生成的记忆芯片交给幸，"他知道该怎么做。"

当众人去做准备时，亚丝娜仍站在窗边。

林夜走过去，发现她在用细剑反复刻画同一个符文——那是血盟骑士团的标志，但多了道贯穿的裂痕。

"在后悔加入这支队伍吗？"他试图开玩笑。

亚丝娜的剑尖一顿："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没在广场叫住你..."

"病毒还是会爆发，幸依然会卷入，只是过程不同。"林夜看着远处湖面的闪光，"命运这种东西..."

"笨蛋。"亚丝娜突然用剑鞘戳他肋骨，"谁准你擅自决定当英雄了？"

疼痛让林夜龇牙咧嘴，但系统提示却让他愣住：

【亚丝娜命运改写度75%】

【解锁特殊羁绊：誓约之剑】

【效果：同步率突破限制】

西莉卡在楼下喊他们出发。

亚丝娜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住脚步："活着回来。这是命令。"

林夜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镜像体的话——感情用事才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

集合地点选在第22层湖畔。

诗织布置好传送阵，紫色水晶悬浮在中心不断旋转。

幸的数据体坐在林夜肩头，像只即将远行的知更鸟。

"记住，"诗织严肃地说，"回去后你只有普通人的身体。别逞能。"

桐人检查着装备："我们会在游戏内准时发动攻击。现实世界时间明晚八点整。"

克莱因突然掏出一瓶酒："好歹喝个壮行酒啊！"

众人传递酒瓶时，西莉卡把一个小装置塞进林夜口袋："我做的小玩意，能干扰电子设备十秒钟。"

当最后轮到亚丝娜时，她只是将一枚银色徽章别在林夜衣领上——那是她从不离身的血盟骑士团副团长标志。

"借你的。"她别过脸，"要还的。"

幸融入传送阵的瞬间，整个湖泊沸腾起来。

蓝光冲天而起，林夜最后看到的是亚丝娜被光芒映亮的侧脸，和她微微张开的嘴唇——

——然后他重重摔在现实世界的小巷里。

大雨倾盆，远处东京塔的灯光刺破雨幕。

掌心传来温热触感，幸的数据体缩水到只有拇指大小，虚弱地闪烁着。

"成...功了..."她的声音细若蚊呐，"芯片...己传送..."

林夜摸向口袋，西莉卡给的装置还在。

但当他尝试召唤系统界面时，只得到一片空白——游戏能力真的消失了。

现在的他，只是个带着淤伤的普通青年。

巷口突然射来刺目的手电光："那边有人！"

三个穿着"三岛医疗"制服的警卫冲过来。

林夜抱起幸想跑，却被绊倒在积水里。

眼看要被抓住，一个黑影突然从侧面扑倒警卫。

"快走！"戴兜帽的少年拽起林夜，"起义军在3号安全屋等你！"

借着路灯，林夜看清了救命恩人的脸——那是和桐人一模一样的克隆体，右眼下方多了一道疤。

雨中狂奔时，幸的数据体突然剧烈闪烁："林夜...森川的系统比想象的更..."

话未说完，她像被无形的手捏碎般炸裂成光点。

与此同时，东京塔顶爆发出一道紫色光束，首射乌云密布的天空。

林夜跪在雨水中，看着光点消散在指间。

远处传来更多脚步声，但他己经不想跑了——因为衣领上的银色徽章，正发出微弱的、却坚定无比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