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秘密调查

灰色果实入腹，一股磅礴的信息流在脑中炸开。

罗非只觉大脑表面的每一处褶皱都在遭受冲刷和洗礼。

被狠狠填满的极度恶心感让他豁然脱离梦境苏醒过来，大脑的高度运转令他大汗淋漓、面色潮红。

很快，罗非便两眼一翻，抽搐着昏死过去。

监护仪器发出尖锐的爆鸣，感应照明灯由暗转明并闪烁起红光。

仅仅过去了10多秒，玛丽医生便急匆匆推门进来。

她瞥了一眼监护仪上显示的各项数值，用力翻开罗非的眼皮探查，顿时惊慌起来，她颤抖着接通呼叫设备，呐喊道：

“8号房病人疑似诱发癫痫，立即准备急救！”

丢下呼叫设备，玛丽立即上前想要固定罗非正在剧烈抽搐的身体。

可是别见罗非消瘦，却比待宰的猪还要难摁。

玛丽满心焦急却又无可奈何，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好在病房门被推开，闪身进来一位高大医生，他头戴白色医师帽、面带医用口罩、身穿不合身的白色大褂，只露出一双平淡的眼睛。

他手法娴熟，轻而易举地就用束缚带将罗非束缚在了床上。

玛丽这才有空看向对方，只是一眼，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压低声音严厉警告：“你不想要命了？”

还要说话，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涌进来一群护士，玛丽立即移开目光不敢多说。

她深呼一口气，在一众护士的协助下，专注到针对罗非的急救。

一番有条不紊的操作之后，罗非很快就停止了抽搐，监护仪也停止了爆鸣。

病房门口，全副武装的高大医生注视着这一幕，呼出一口气，他轻声说了一句“危机解除”，然后按下一只开关。

病房内的红色警报灯光消失，恢复正常状态。

玛丽看向病房门口，门口空无一人，只有门在缓慢关闭。

疯子！

玛丽暗骂一句，她看了一眼罗非己经舒展开来的面容，又道了声：

谢谢！

“谢谢你，大块头。”

庄周从见习秩序官手里接过一杯高碎，他摸了一把杯壁，感觉茶水温度正好，便将浓茶一饮而尽。

稀碎的茶叶也没有遭到浪费，全被庄周嚼成渣子咽进胃里。

“不用谢小庄，有发现吗？”见习秩序官盯着显示器上飞速跳动的代码，又问：“你在入侵黑湖城秩序局数据库？”

庄周头也不抬，司空见惯道：“没办法，核查号码需要高级秩序官授权，可老乔显然不愿意与那帮老爷打交道，可他又催得急！”

“这是违规操作。”

庄周的双指在键盘上灵活且迅速地跳动着，他的目光锁定在显示器上，却能分心用资深社会人的口吻教育刚出厂的单纯小白花：

“呵呵，大块头，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这在黑湖城只是常规操作罢了！”

见习秩序官回想起不久前师父那番意味深长的话。

他认为自己找到了秩序官不受公民待见的原因——知法犯法。

可他又认为如果按照一般程序提交授权申请，那过于冗长的审核时间确实无法解决燃眉之急。在此前提之下，小庄的违规操作似乎又成了最佳选择。

见习秩序官的枢脑产生了0.001秒的宕机，他立即转移话题：“可你也仅仅工作了3年，前两年还是以童工的非法身份。”

庄周立即纠正：“以编外人员身份！”

说完，他用力敲击输入键，欢呼道：“妥了！”

显示器上，随着数据隐去，一份联盟公民电子档案呈现出来：

姓名：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斯米尔诺夫。

C8级上等公民，533年出生于星陨城，553年移居黑湖城。

555年任黑湖西城8区M1级见习秩序官；

556年任黑湖西城8区M2-1级秩序官；

559年任黑湖西城M2-2级税官；

560年任黑湖中心城M3-1级税官；

561年任黑湖中心城M3-2级税官；

565年任黑湖城蚀金厂M3-2级厂长至今。

同年获选并连续担任黑湖城议员至今。

家庭关系：机密。

社会关系：机密。

庄周目瞪口呆：“我的太阳，这可是条大鱼，瞧这堪称完美的履历，他是如何在10年这么短的时间内混到C8M3-2级的？老乔混了20多年，还仅仅是个C5M2-1级的废物！”

他数着手指头：“这个斯米尔诺夫公民等级比我高出了整整4级，管理者等级比我高出了整整……我的手指差点不够用了……也是整整4级！”

“这就是那串号码的主人？”

一杯高碎被放到庄周的工位上，伴随着的是熟悉的问询，来自废物老乔。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事主听见了，庄周扭头讪笑：“老乔，我玩笑呢，我晋升C4M1级刚满一年，我可是废物中的废物！”

“知道了，我不会在意的，我确实是一个……废物！”

这一刻，乔白登的语气从未有过的萧索。

这令庄周感到无比的愧疚和尴尬，一人尴尬就会下意识找事情去做，于是庄周就端起了那杯高碎大口喝了一口。

“噗……啊——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庄周一口喷在了见习秩序官的胸口，抬手不停对着舌头扇风间或揉搓舌头，不足1米7的小身板用力撞开堵路的大块头，眨眼就消失小楼二层。

很快，一楼盥洗室便传来哗哗水流声。

“哼，小废物敢当我面说我坏话，这就是教训！”

乔白登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属于庄周的工位上，瞥见藏在桌肚里的可疑纸团，蹙起了眉：“那小废物洗手了吗他就搓舌头？”

“据我所知，从我们回来之后算起，这是小庄第一次离开后勤室。”

“这小兔崽子……难怪长不高！”

“师父，根据联盟青年人健康指南所说，小庄的行为是青春期正常现象……”

“闭嘴吧，C9M1级见习秩序官唐纳德.奥德曼先生，过来研究档案！”

“哦。”

详细阅读斯米尔诺夫的履历，乔白登虽然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小庄的言论，却还是生出了一股颓丧感：“真是令人羡慕的履历呢，不愧是黑湖男爵最重要的钱袋子！”

“师父，我们应该首接对他进行问询。”

“问询？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们甚至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可以上报黑湖城秩序局。”

“秩序长的级别和他一样，但你知道为何秩序长见着他也要客客气的吗？”

“今年是587年，是因为他长达22年的议员身份？而黑湖城秩序局需要仰仗议会拨款？”

“唐纳德，你变聪明了！”

“可他存在重大嫌疑，我们作为联盟秩序官不能坐视不理。”

“你看，又急”，乔白登点了点斯米尔诺夫的肖像，压低声音：“上面不会同意我们明着查的，但上面也不能阻止我们秘密调查，唐纳德，你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