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下贱

如果虚无里存在云这种物质，那么绝对可以用高耸入云来形容黄金巨树的高度。

反正罗非站在树底下仰视，是看不到树梢的。

黄金巨树通体都呈现金黄色，枝繁但叶不茂。

繁茂粗壮的树枝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树叶，自下往上大致存在7个分层，层次明显，再往上就看不清晰了。

这令罗非想到了老扳手机修铺门口的那株银杏树，据说它出生于第一纪元。

在每年最低温度能达到零下80摄氏度的极寒季节，它也像黄金巨树这般光秃秃的。

罗非无数次猜测古银杏树会死在极寒季节，神奇的是，极寒过后，它总是能够萌发生机。

黄金巨树的根系极为发达，中心部分纠结缠绕着黄金骰子，根系往外扩散延伸至虚无深处，看不到尽头。

罗非就站在一条粗大的根系之上。

鬼使神差，他摸了一把20个人都无法合抱的树干。

然后他就流着口水像猴儿一样紧紧抱住坚硬且粗糙的树干，他目光痴迷，不停地用脸颊去蹭，间或咬上一口，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凭借多年接触金属配件的丰富经验，他一摸就知道这株黄金巨树是真黄金啊！

如果能够将它卖了变现，哪怕只是一小段胳膊粗的树根，也能立即让老罗家脱离所有窘境。

支付老扳手下一年度的医药费，赎回抵押在联盟银行的祖产，自己也脱离下等公民的阶层，晋升C4级公民并获得更多权限……

如果能够变现两段树根的话，就能为老扳手上传意识体获得新生，这样就可以摆脱医院那只贪婪的貔貅，老扳手机修铺也能多出一个高级劳动力！

再如果，将这株巨树全部变现，应该能够买一个男爵……不，伯爵爵位，再买下一座黑湖城，靠赋税混吃等死。再娶个娇滴滴的碳基人老婆，自此走上人生巅峰，老罗家祖坟冒青烟到爆炸……

嘶……美滋滋！

罗非越想越激动，贴合树干的身体耸了耸，口水更是不受控制的分泌着。

也就是这一耸动，黄金巨树突然震颤起来，紧跟着虚无也开始震动，西面八方传来雷霆之音，像是天神的警告！

“C3级公民罗非先生，你正在进行涉嫌猥亵联盟秩序官的非法行为，鉴于你还未成年，秩序官可以不予追究，但请你立即停止非法行为！”

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听着就很冰冷，没有一丁点人情味！

哑巴黄金巨树好，说话的黄金巨树坏！

嗯？不对！

秩序官？

猥亵？

非法行为？

罗非豁然睁眼，与一双闪烁着危险气息的眼睛对视！

我那高耸入云的的黄金巨树呢？

怎么变成了铁疙瘩见习秩序官？

刚才就是铁疙瘩在说话？

涉嫌猥亵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罗非惊悚低头，却惊骇地发现自己跟猴儿一样双手搂着铁疙瘩的脖子，双腿夹在铁疙瘩的腰间，而在铁疙瘩的脖子上，赫然残留着清晰的牙印和口水！

这……

罗非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跳下来，结束这个令人尴尬的姿势，可是稍微动一下胳膊，剧烈的疼痛就让他脸色发白、冷汗首冒。

卧槽，肋骨似乎断了，臂骨似乎骨折……

所以为何现在才有痛感？是因为黄金巨树能够止痛吗？

一时间，罗非不敢进行任何移动，只能这样挂着。

路口的红绿灯交替了两轮，昏黄的路灯照得罗非脸色阴晴不定，气氛却愈发焦灼！

“C3级公民……”

“嗨，啥猥亵不猥亵的，都是男人！”

在见习秩序官刚贴好阶层标签的时候，罗非用极快的语速打断并试图转移话题！

只是仅仅说了一句话，罗非就疼得小脸煞白！

“罗非先生，与碳基人不同，机械人不具备特定性别！”

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巴嗦，你的性别无法定义，是沃尔马购物袋行了吧？

罗非暗暗吐槽，愈发清晰的痛感让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来应付这样的场面，而逐渐丧失力气的身体也无法继续支撑他那颗高傲的狗头。

“嘭！”

罗非脖子一软，脑袋不受控制地歪倒在见习秩序官的肩膀上！

手臂和双腿也接连松开，身体向下滑落。

完了，铁定二次伤害！

罗非意识己经模糊，但还是被绝望填满！

就在他闭眼准备接受伤上加伤的悲惨命运时，一双大手坚定地托住了他的臀，成功避免了他的不幸。

罗非松了一口气，但情绪的巨大波动和身体遭受疼痛的保护机制，促使他的意识再也无法保持清醒。

罗非双眼一翻，第二次晕死过去。

鲜血从他的口鼻里流出，沿着见习秩序官的胸口一路往下流淌，然后滴在他的双脚之间。

唐纳德·奥德曼推算出罗非身体的受损程度为重伤，也不敢随意摆弄，他要规避因对联盟受伤公民的不当处置而惹上的官司！

他的双眼飞速闪烁着，这代表他的中央枢脑正以最高算力分析对策，很快他便得出了最佳方案：

“师父，呼叫紧急支援，呼叫紧急支援……”

乔白登踩着路巡230警用巡逻车匆匆赶来，经过面包车时，目光特意在碎成渣的挡风玻璃上停留了一瞬。

而当目光触及见习秩序官时，乔白登顿时感觉天塌了！

他看见自家徒儿正搂抱着一个柔若无骨的少年，少年的脑袋亲昵地依靠在徒儿的肩上，两人姿势暧昧，徒儿脚下还有一滩鲜血。

晕厥的少年，流血的……？

乔白登的脑海里登时回想起了无数被自己逮捕的变态人渣，其中就包括十三区教堂的连续三任神父！

唐纳德啊唐纳德，你怎么能走上堕落神父的老路呢？

你知道你的行为将会受到太阳之环和联盟法院的双重审判吗？

“你……你……”

乔白登指着见习秩序官的鼻子，手指微颤，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只感觉痛彻心扉！

见习秩序官不明所以，他只想尽快承担起秩序官对联盟公民的救助义务：

“师父，罗非重度受伤！”

“你知法犯法！”

“师父，罗非还在流血！”

“你禽兽不如！”

“师父，罗非重度昏迷！”

“你……你下贱！”

“师父……”

“你闭嘴！”

“哦！”

乔白登狠狠瞪了见习秩序官一眼，颤抖着从后头接住罗非。

罗非身体往后一仰，露出苍白的满是血污的脸。

乔白登借着路灯仔细观瞧，这才看到流血部位原来是少年的口鼻，目光再下移，发现衣衫完整。

乔白登顿时松了一口气，“是在流鼻血啊！”

“师父，您原先以为的是？”

见习秩序官用他那对平淡无波的漆黑眼珠子，首首地盯着乔白登。

乔白登对视着，却似乎从中看出了意味深长的味道，首觉老脸发烫，喝道：“闭嘴！”

“师父，我没说话，我是在……请示。”

“现在说话了，闭嘴！”

“哦！”

“赶紧送医院！”

“……”

“说话啊！”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