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可以把你的头当球踢

锅里的水咕嘟嘟地冒着气泡。

郑安妮把面条放下去，然后再加入切好的番茄块，用筷子搅动着。

眼前的配色是如此平常，如此美好。

终于有时间站在厨房里，亲手为自己做一顿饭。

她几乎都要忘了那些仇恨，忘了自己的发疯，忘了自己的杀人计划。

她只想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这件小事上面，这件事情可以带给她微弱的成就感，或许她就会停止杀人了。

门外咚咚咚的噪音重新唤起了她的纯恨。

她关上电磁炉，沸腾的汤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失去了活力，变成了一滩没有热气的死水。

安妮打开门，插着腰走出去，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在发出噪音。

走廊的那一头，一个三岁小男孩正在拍皮球，旁边是他亲爱的奶奶，坐在一个小凳上。

小孩一边拍球一边高声尖叫，好像自己变成了著名篮球巨星那样，享受着全场的欢呼和鼓舞。

但现实中，他就是个还穿着纸尿裤的死小孩，不知天高地厚地在走廊上拍球。

“喂！你们，对，就是正在拍球的，别拍了，吵死了。”

公寓的隔音几乎跟没有一样，拍球完全可以去楼下，非得在破走廊上表演，脑子有毛病。

无论是那个老的脑子还是那个小的，都有毛病。

他们就装作没听到那样，继续拍着球，老太婆还打开了手机，开始刷降智短视频。

嘻嘻哈哈的音效声响彻走廊。

“好，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安妮转身回到自己的公寓，从厨房台面上抓起一把菜刀就往外走去。

菜刀刚切过番茄，还没来及洗干净，红色的汁液从她的指尖滑落。

等会从指尖滑落的可能就是某人的鲜血了。没有眼力见的恶心两人组。

“我跟你们说话呢，你们是聋子吗？”安妮举着菜刀出现在她们面前，诡异地笑着。

“你说啥了，我没听见。”老人说话了。

“好，我说，让你孙子别在走廊上踢球了，吵死人了。”她又重复了一遍，这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耐心，她的耐心本就不多。

“啥玩意，他不是我孙子。”

“？所以呢？”

“他是我儿子。”

很好，老蚌生珠。

“你是物业吗？你管那么多，我们就是出来活动活动，现在也不是半夜，儿子，别听这个女人的，使劲拍。”

老人一副“关你屁事”的无所谓的模样。

“你当我手里的菜刀是摆设是吧。”

安妮上前一把抓过孩子手里的皮球，然后挥起菜刀，用力往皮球上砍去。

小孩愣住了，连哭泣都忘了，愣愣地望着安妮，一条浑浊的鼻涕从鼻孔里流出来。

球里面的空气滋滋地往外漏，然后迅速变瘪。

安妮还是觉得不解气，接着挥刀砍着球，首到球的表面变得西分五裂。

老太婆见状连忙把孩子拉回身边，吓得浑身颤抖，“你你，你到底想干嘛？有话好好说，你拿刀子干嘛？”

“给你一个教训。”

“哎呀，不就是不让踢球吗，我们不玩了，回家。”

“不要回家！不要回家！家里好无聊！”小孩哭了起来。

“那就去楼下的花园里玩，行了吧，真是累死我的老腰了……”

“等一下。”

“怎么了？”

“小朋友，下次如果还在走廊里拍球，”安妮蹲下来，和小孩哥面对面，和颜悦色地说，“那这把菜刀砍的就是你的脑袋了。”

“你别伤害孩子啊，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这么泼辣，还跟你顶嘴，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老太婆急了，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说实话这个女人看起来都有七十岁了，可她说自己只有五十岁。

都老掉牙了，还恬不知耻地造人，造出来一个低劣的人，也不知道好好管教。

“不听我的话，下次我就把你的脑袋当球踢。”安妮面不改色地对小男孩说。

“我跟你说个故事吧，从前在我家旁边，住着很多带孩子的家庭，可他们总是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

“这群小孩的年纪跟你差不多大，他们总是在院子里大吵大闹，哭泣到半夜，反正也不用去上学，是吧，就整夜地醒着。”

“他们的爸妈呢，就任由他们哭着，也不想办法，比如用枕头捂住孩子的口鼻，那样不就安静了吗？”

“然后，有一天晚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拿了一把刀，冲进他们家里，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然后把他们的头当做球踢来踢去，可好玩了。嗯，好久没踢人头了，我真是好怀念呢。”

小孩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我还想上学呢……”

“女侠，女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饶了我们吧……我孩子才几岁，我们再也不敢了……”

“如果还有下次，你也跑不了，我会杀了你的孩子，然后再用这把刀割开你的喉咙。我真的好期待那样的场景，让我的人生又有了希望。”

“不会，打死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还有，如果你因为今天我的一番话而去报警，那么我不保证我不会发疯。反正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抓进去就抓吧，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我绝对不会报警，真的，不然我不得好死。”

“好，滚回你自己的破房子里去吧。”

“好，谢谢你不杀之恩，我们赶紧回去吧，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说着他们就进去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大门。

就是该给这种噪音狗一些血的教训，不然天天扰民，还以为整幢楼都是他们的天下了，怎么不去死啊。

如果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住的话，那还不如去死，还爱安静的人一个新世界。

安妮的世界又安静了。

但她掀开锅盖，面条全部泡涨了……汤消失了。

好吧，这是一顿失败的午餐，但她出了一口恶气，为民除害了。

她没有把气愤深埋心里，然后伤害自己。

她选择发疯，让别人对她感到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去死。

最后安妮点了外卖，幸福地吃完，开始寻找下一个惹到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