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因果循环

“大师，你说今日之事，可是因果报应？”李承乾看着角落里静坐的老僧，声音低沉。

老僧缓缓睁开眼，眸中透出慈悲与沧桑：“因果循环，今日之果，皆是昨日之因。”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拨动佛珠，檀香在血腥中袅袅升起：“只是老衲想问，郎君可曾想过，今日种下的因，又会结出怎样的果？”

李承乾沉默，眸光深邃如渊，良久才轻叹：“我不信因果。”

“郎君既不信因果，又何必问因果？”老僧淡然一笑，目光穿透岁月。

李承乾苦笑：“或许吧。”

他看着那株银杏树，问道：“你不跟我走吗？”

老僧摇首，语气平静：“落叶归根，老衲己无尘世之念。”

李承乾目光复杂，终未再言，转身离去。

他转身，步履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心间，留下深深烙印。

老僧目送他离去，低诵佛号，殿内梵音与血腥交织，形成一种诡异而悲凉的和谐。

长安城，太极宫内摇曳的烛火，将李世民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独。

他端坐于龙椅之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仿佛敲在李世勣的心头。

“还没有找到齐王的下落吗？”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但那双如炬的眼睛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李世勣额头触地，声音嘶哑：“回陛下，臣派出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但至今未发现齐王踪迹。”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

李世民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龙案上的烛火随之猛地一跳，在皇帝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燕家兄弟...”李世民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朕记得，燕弘信是阴弘智的妻兄？”

李世勣的背脊骤然绷紧，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金砖：“正是，陛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内侍慌慌张张跑进来，跪倒在地：“陛下，阴首长离开长安！”

李世民脸色骤变，猛然起身，龙袍随风飘动。

他的手指紧握成拳，青筋暴起：“阴弘智...好一个阴弘智！”

他转向内侍，声音如雷，“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城门，务必将阴弘智拿下！”

内侍领命疾步而出，殿内气氛愈发紧张。

房玄龄从席位上起身，步至御前，沉声道：“陛下，阴弘智突然出逃，恐怕与齐王失踪一事脱不了干系。”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重新坐回龙椅，目光扫过殿内众臣：“齐王失踪之事，不知英国公可有线索？”

李世勣抬起头，目光坚定：“臣派人西处搜寻，倒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说！。”李世民目光如电，首视李世勣。

李世勣深吸一口气：“齐王是外出狩猎时失踪，据侍从所述，齐王失踪后，燕家兄弟也曾暗中搜寻，但均无果。”

“不过，臣派人暗中调查，发现齐王失踪前曾派人拦下即墨恒家商队，劫走了不少货物。而燕家兄弟在齐王失踪后，第一时间搜查的也是即墨恒家。”

长孙无忌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即墨恒家……陛下不是刚赐了恒郎君姓氏吗？”

一时间，殿内众臣皆向马周投去目光。

“又是即墨恒家。”房玄龄目光深邃，缓缓道：“恒家近年在长安城内声名鹊起，财力雄厚。”

马周上前一步，面不改色：“房公这是怀疑恒家与齐王失踪有关？”

李世民的手指在龙案上骤然收紧，骨节泛白。

他锐利的目光在马周与房玄龄之间来回扫视，殿内空气仿佛凝固。

“可派人查过了？”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李世民的声音在太极殿内回荡，众臣屏息凝神。

李世勣低头回道：“恒家守卫森严，难以接近。”

“难以……接近？”李世民叹了口气：“怎么，连英国公也束手无策？”

李世勣沉声道：“恒家对即墨的掌控极严，暗访难以深入，况且，‘李’郎君和杨县男也在即墨，臣不好贸然行事。”

他特意提及“李”郎君，而非恒郎君，显然意在提醒李世民。

李世民目光一凝，沉思片刻，缓缓道：“既如此，你便带朕的手谕，亲自前往即墨，务必查清此事。”

“臣领命。”李世勣躬身行礼，眼神坚定，“定不负陛下所托，找回齐王。”

李世民点头，目光扫过众臣：“其余人等，各司其职，严加防范，不得懈怠。”

“臣等遵旨。”

众臣齐声应诺。

李世民挥退众人，独留马周一人。

殿门缓缓关闭，沉重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李世民从龙案后踱步而出，靴底踏在金砖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马周。”皇帝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你说恒家与此事究竟有无关联？”

李世民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内回荡，那双锐利的眼睛如鹰隼般盯着马周。

殿角的铜鹤香炉吐着袅袅青烟，在君臣之间织出一层薄纱。

“陛下，不信……”马周低头道。

“抬起头来。”李世民打断道，“看着朕的眼睛说。”

马周缓缓抬头，正对上李世民深不见底的目光。

“陛下，不信郎君，当初又为何要放其离开？”

李世民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长安……非久留之地，放其离开，他才能保全自身，也免得牵连更多。”

马周向着李世民深深一揖：“郎君是怎样的人，陛下应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