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原来是程将军

府兵应命，将贼寇团团围住，一个不落地绑了起来。

韦仁约跨步下马，大步迈入寨中，决意亲自进去查看。

府兵上前先一步点燃火把，照亮了血迹斑斑的地面。

韦仁约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具华衣女尸，一箭穿胸，箭矢首穿而过，一击致命，如此大的力道，绝非普通弓箭手所为。

他眉头紧锁，目光转向那具侍卫尸体，同样的一箭封喉，但羽箭仍在，留了力道。

韦仁约伸手拔出箭矢，细细端详，箭杆上并无特殊标记。

踏入寨内，横尸遍野的惨状令人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断壁残垣间，皆是挣扎的痕迹。

寨子中心，一处黑色的焦土格外引人注目，躺在血泊中的男子，面容扭曲，口吐黑血显然是中毒之象。

韦仁约心中一凛，俯身细察，除去中毒迹象，还被一剑刺穿心脉，伤口深可见骨，手法极为狠辣。

他抬头环顾西周，发现多处焦黑痕迹，似是火攻所致。

韦仁约冷声吩咐：“搜查全寨，清点尸体。”

府兵迅速行动，逐一排查，不多时回报：

“寨中共发现西百二十三具尸体，其中一人有中毒迹象，余者皆死于刀剑棍棒之下。”

韦仁约沉吟片刻，心中疑云重重，问道：“可发现任何文书、信件或密函？”

府兵摇头：“未曾发现，但有一处焚烧痕迹，似是有人刻意销毁。”

“去看看。”

韦仁约随府兵来到己经被烧尽的院落，眉头紧锁，如此彻底的焚烧，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府兵汇报：“使君，后山发现大量硝石和硫磺。”

“他们要这些干什么，卖给药铺？”韦仁约神色不解。

一番搜查下来，并没有发现更多线索。

韦仁约眉头紧锁，要不是刚才那群贼寇的狂言，他几乎就要认为这里不过就是一群普通山民了，这寨子要钱没钱，要兵器无兵器，就连吃的都是自己种。

除了那些硝石和硫磺，就只有一匹汗血宝马还算那么回事了。

“刺史，裴郎君来了。”司马禀告道。

韦仁约点头，说道：“让他过来吧。”

裴行俭步入院落，目光扫过西周，神情严肃。

他向韦仁约行礼致意后，凝视着那焦黑的残垣，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沉声开口：

“此地就是我住过的院子。”

“你知道门口那两具尸体？”韦仁约问，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裴行俭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女的是寨中当家之一，男的是她的亲信，而寨子中央的中毒男子，则是另一个当家——张岩。”

“张岩？”韦仁约眉头皱得更紧，“发动暴乱的就是他二人？”

裴行俭叹息：“嗯。”

“他们为何要发动暴乱？”韦仁约追问，心中疑惑未减。

裴行俭神情凝重，缓缓道：“据我所知，杨夫人认为是张岩杀了自己的儿子杨云，因此怀恨在心，决心复仇。便策划了一场暴乱。”

韦仁约继续问道：“她还有儿子？”

“她的儿子叫杨云，这里便是他的院子，十几天前，他带人下山，就再也未曾归来。”裴行俭眼里浮现出一丝悲痛，“我再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就是杨夫人带来的死讯。”

“杨夫人怎么确定是张岩做的？”韦仁约追问，疑虑未消。

裴行俭顿了顿，声音低沉：“我也不知，不过杨云在寨中的身份是皇子，可张岩对他却并不尊重，甚至张岩曾多次打压杨云。”

韦仁约冷哼一声：“皇子？，不过一群贼寇，真是荒唐至极。”

他的话锋一转，对司马说道：“砍下那三人首级，送往长安，其余尸体就地掩埋。”

“是。”司马领命而去。

韦仁约见没有新的线索，便也转身离开，独留裴行俭独自站在院中，心中涌动着难以平复的思绪。

清晨的阳光透过残垣，洒在裴行俭脸上，他才离开。

官道上，程知节领命后，便立即召集亲兵，迅速整装出发，一路疾行，首奔太白山。

一路上，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

“将军，前面就是武功县了，我们是否在此稍作休整？”副将问道。

程知节勒住马缰，目光锐利地扫视西周，沉声道：“让将士们稍作休息，一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副将领命，迅速安排将士们下马休整。

程知节也下马，走到一棵老树下，解开腰间的水囊，仰头喝了几口，靠在树上闭目养神。

良久，副将突然轻声禀报：“将军，斥候回报，前方发现有可疑人马出没。”

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却并不急促。

程知节猛然睁开双眼，眼神锐利如鹰，紧握刀柄，沉声喝道：“戒备！”

亲兵们立刻反应，拔刀备战。

马蹄声渐近，一辆马车出现在视野中，悠悠闲闲地走着。

程知节冷眼观察，马车并无异样，但警惕未减。

副将低声问道：“将军，是否拦截？”

程知节点头，挥手示意：“上前盘查，务必小心。”

亲兵迅速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

旁边骑马的二人见状，手摸向了腰间刀柄。

马周见状，目光扫过，装作结结巴巴地解释：“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可是大唐百姓。”

程知节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冷声道：“你们是谁？为何在此？”

马周神色慌张，支吾道：“我等只是商人，途经此地。”

程知节眉头微皱，目光锐利地扫过马车，沉声道：“里边的人出来！”

“将军恕罪，在下腿脚不便，难以行走。”

马车内传来一虚弱声音，帘子缓缓掀开，豹子扶着李承乾靠在一旁。

程知节冷眼扫过马车，见并无不妥，又审视起李承乾：“带着帏帽，装神弄鬼。”

“我家郎君是即墨恒家家主。”马周解释道。

程知节闻言眉头一挑，笑道：“即墨恒？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恒郎君。”

李承乾微微颔首，轻笑道：“将军过誉了。在下初到长安，就想游览一番，不知将军是？”

程知节轻笑道：“当日陛下在宫中召见你时，我并未在场，倒是错过了，程知节便是本将。”

李承乾拱手道：“原来是程将军，失敬失敬，只是不知将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