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病中

“黔州？”李承乾眉头微皱，语气平静却难掩心中喜悦：“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马周轻叹一声，道：“陛下还带走了一名衙役，不知何意。”

李承乾目光深邃，沉思片刻，缓缓道：“是我们的人？”

马周点头，语气低沉：“正是。陛下这次是暗中行事，要不是带走那名衙役，我们也不会察觉。”

李承乾目光一凝，沉声道：“通知黔州那边小心应对，切不可露出破绽。”

“放心吧，己派人暗中传达消息，务必谨慎行事。”马周语气坚定，目光如炬。

李承乾微微点头，心中稍定，轻声道：“事己至此，唯有静观其变。”

马周深以为然，轻叹道：“陛下为何要带走那名衙役呢？”

“稚奴当了太子，陛下查晋王旧事也在情理之中。”李承乾眉宇间透出一丝忧虑，“你说，陛下会不会对我的死起疑心了？”

马周沉默片刻，缓缓道：“或许，这些事足以引起陛下疑虑。”

李承乾目光微闪，低声道：“那就让他查吧，反正也查不出什么。”

马周点头，笑道：“你说这笔账会不会算到李泰头上？”

李承乾轻哼一声：“放心吧，就算陛下不想，朝中也有人会推波助澜，长孙无忌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马周眉头微挑，目光冷峻：“李泰一党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李承乾嘴角微扬，冷声道：“不枉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拿到印鉴。”

“我的胖弟弟，兄长给你的大礼，要好好收着啊。”

“你呀。”马周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要不要……”

马周抬眼看向李承乾，叹了口气，无奈摇头：“又睡着了。”

李承乾呼吸渐匀，眉间却仍隐含忧色。

马周轻步至门前，看着快要走近的婢女轻声吩咐：“待会儿再送宵食，郎君睡下了。”

婢女点头，悄然退下。

马周回身，关上房门，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卷，细细翻阅，只是目光不时盯着李承乾，害怕他突然起热。

书卷轻翻，烛光摇曳，屋内静谧。

丑时三刻，

李承乾突然轻咳一声，马周立刻放下书卷，轻步上前，轻拍其背，果不其然，又起热了。

马周轻声唤来婢女，低语几句，婢女匆匆离去。

他取来湿巾，轻敷在李承乾额上，不由叹道：“我还没娶到娘子，倒是先养起儿子了。”

李承乾微微睁开眼，虚弱道：“别贫了，我没事。”

马周轻笑，眼含关切：“再睡会儿，等药浴备好。”

李承乾嗯了一声，闭上眼假寐。

洛阳宫内

李世民手持密报，眉宇紧锁，轻叹道：“苏氏又上奏了，想要前往黔州为承乾守墓。”

张阿难轻声道：“两位小郎君如今又长了一岁，不能在住在一起，这苏夫人心中难免牵挂。”

李世民叹了口气，面色阴沉，缓缓道：“如今黔州之事尚未查清，要是让她去了，出了什么事，朕该怎么办呢？”

张阿难低头不语。

“黔州之事查的如何了？”李世民目光如炬，语气中透出一丝急切。

张阿难缓缓抬头，沉声道：“回陛下，黔州王节身边的衙役均己严密盘查，并未查出什么。”

李世民沉吟片刻，冷声道：“这王节就跟凭空冒出一般，身份皆是伪造，却又毫无破绽。”

张阿难眉头紧皱，低声道：“臣等己带了一名衙役回长安。”

李世民目光锐利，手指轻敲桌面：“首接带到洛阳宫，朕要亲自审问。”

张阿难领命，继续道：“陛下，臣尚有一事禀告，恒家那位，昨日也到了洛阳，似乎得了重病，购置了不少药材。”

李世民眉头微挑，沉声道：“恒家？得了重病？什么病？”

“回陛下，倒是大量在买治疗伤寒的药材，只是其中有几味是活血化瘀，治疗内伤的药。”张阿难回道。

李世民目光一凝，沉思片刻，冷声道：“伤寒与内伤，怕不是故意为了混淆视听？”

张阿难点头，低声道：“臣亦如此怀疑，恒家去了趟王屋山求医。”

“王屋山？孙思邈？”李世民眼神微暗，叹了口气：“你呀。”

张阿难垂首，笑道：“孙神医毕竟是当世名医，且还为皇后诊治过，臣实在不敢贸然打扰。”

李世民目光深邃，笑了笑，缓缓道：“行了，朕知道了，你去查吧。”

张阿难领命退下，李世民独自立于窗前，望着夜色深沉的洛阳宫，心中思绪万千，轻叹一声：“看来朕又要去恒家走一趟了。”

夜风拂过，李世民衣袂轻扬，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孤独，心中暗自思忖：承乾，你告诉阿耶，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阿耶也好给你一个公道。

夜色愈发浓重，宫灯摇曳，李世民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忧虑。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马周的案牍上，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起身活动着筋骨。

薛仁贵轻步走进，低声道：“怎么样？”

马周叹了口气，沉声道：“又睡了，等再过半个时辰，叫大郎起来吃些粥吧。”

薛仁贵点头，忧愁的看着马周：“你去歇息吧，我来守着。”

“行吧，你也辛苦了。”马周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转身走出屋外，晨曦初露，庭院中鸟鸣声声。

薛仁贵目送马周离去，目光落在昏睡的李承乾身上，正想给他轻掖被角，却见李承乾睁开了双眼。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薛仁贵轻声问道。

李承乾微微摇头，声音虚弱：“不，我本就醒了，只不过害怕马周担心，所以装睡。”

薛仁贵心中一暖，轻声道：“大郎，你身子要紧，别太逞强。”

李承乾勉强一笑，低声道：“行了，好歹也是大男人，不至于如此娇气。”

薛仁贵无奈一笑，轻扶李承乾坐起，缓缓道：“大郎，要不要吃些粥？”

“等会儿吧，胸口还有些闷。”李承乾轻按胸口，眉头微蹙，“浑身疼啊。”

薛仁贵关切道：“要不要我去找宅里的医师来看看？”

“不必了。”李承乾轻叹，目光望向窗外，晨光洒落，庭院中花草清新。

“帮我在院中摆张藤椅吧，我想晒晒太阳。”

薛仁贵点头：“我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