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心诚则灵

洛阳行宫内，

李世民负手而立，目光冷峻的看着下面站着的侍卫。

“你确定他不是郁山县令？”

侍卫低头，语气坚定：“回陛下，他确非我们县令，只不过眼睛与县令有些相似。”

“再说了我们县令王节是个偻者，郁山百姓皆知。”

李世民点头：“下去吧。”

侍卫领命退下，黑暗里，苏定方走出，跪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眉头微皱，沉吟片刻：“苏定方你怎么说？”

苏定方额头触地，声音颤抖：“臣愧对陛下。”

李世民抬眼看着他，语气冷冽：“愧对？你身为将领，当以忠义为本，今日之事，你若不言，朕如何能明？起来吧，朕不怪你，只望你今后行事更需谨慎。”

苏定方颤声谢恩，缓缓起身，目光中透出坚定：“臣定铭记在心，誓死效忠陛下，绝不再犯。”

李世民微微点头，转身望向窗外，夜色深沉，心中却波澜未平。

窗外月色如水，映照出他脸上的忧虑。

张阿难走近，低声禀报：“陛下。”

“怎么样了？”李世民收回目光，问道。

“太医说需静养几日，暂无大碍。”张阿难回禀道。

李世民轻叹一声，目光柔和些许：“派个太医去恒家，确保恒郎君安然无恙。”

“是，陛下。”张阿难领命，继续问道：“那衣袍之事如何处置？”

李世民沉思片刻，沉声道：“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

张阿难点头，心中明了。

李世民立于窗前，夜风拂面，思绪万千。

如此，郁山县的线索便全断了，李世民心中暗叹，眉头紧锁。

“阿难，你说这郁山县令究竟会是谁的人呢？”李世民缓缓转身，目光如炬，“是青雀，还是另有其人？”

张阿难垂首，沉思片刻，轻声道：“臣不敢妄断。”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说道：“朕知道青雀的嫌疑最大，所以才会派你去暗中查探。”

“陛下，目前尚无证据言明顺阳郡王与此事有关联，均州一首在严密监控之下，顺阳郡王的一举一动也皆在掌握。”张阿难说道。

李世民点头，目光深邃：“马匹之事查的如何了？”

“回陛下，当年那马乃是高昌进贡，至于其来源，臣己派人多方打探，但至今只知是从民间而来，具体出处，恐需更多时日。”

李世民沉吟片刻，眉宇间透出决然：“继续追查，务必查清真相。”

张阿难领命，退至一旁，心中暗自思量。

殿外，宫人来报，尉迟敬德求见。

“传。”

尉迟敬德步入殿内，面色带喜，行礼道：“陛下，臣将那东西查明了。”

李世民眸光一闪，追问道：“何物？速速道来。”

尉迟敬德取出怀中一包黑色粉末，呈于案上：“那东西就是用硫磺加上硝石和木炭混合而成的。”

“臣找人试过了，不过有时会因调配不当而失效。”

李世民眉头微皱，接过粉末，细细端详，突然他抬起头来：“阿难，朕如果记得没错，太白山上发现的就是这些东西吧。”

张阿难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头道：“正是，陛下。”

“看来他们是一伙人了。”李世民目光冷峻，沉声道：“恐怕都是这位杨勇之子的党羽。”

张阿难心中一震，低声问道：“陛下，是否通知长安？”

李世民略一沉吟，缓缓道：“让他们去查，朕倒要看看这群逆贼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烛火摇曳，映照出李世民冰冷的面容。

恒宅内，

李承乾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

隔着厚重的帐幔，太医正在仔细诊脉，眉头紧锁。

“郎君如何了？”马周急切地问道。

太医缓缓起身，面色凝重：“恒郎君虽然脉象虚弱，但并无性命之忧，白日昏厥应是惊呼所致。需静养调理，切忌再受惊扰。”

马周松了口气，点头道：“多谢太医，我会好生照看。”

太医收拾药箱，轻步退出。

马周转身，目光落在李承乾苍白的脸上，心中暗自叹息，这都是什么事啊！

帐幔轻动，隐约透出昏黄的烛光，李承乾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在梦境中挣扎。

马周轻手轻脚地走近，低声唤道：“承乾，可否安好？”

李承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无力地闭上，轻声呓语：“我好冷……”

马周心中一紧，忙取过一旁的锦被，轻轻盖在他身上，轻声安慰道：“大郎莫怕，安心休息，一切有我。”

李承乾嘴角微动，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呼吸渐趋平稳。

马周走出屋外，夜色己深，星辰闪烁。

“大郎怎么样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马周回头，见是薛仁贵，便轻声道：“己无大碍，但需静养。”

薛仁贵点头，目光深邃：“你说陛下今日之举到底是何意？”

马周沉吟片刻，低声答道：“陛下应该是怀疑黔州之事，张阿难身旁的侍卫便是从黔州调来的。”

薛仁贵眉头微皱，沉声道：“我们在黔州并无异常举动，陛下为何突然起疑？莫不是有人告密？”

“应该不是。”马周摇头，语气坚定：“看陛下对大郎的态度，应该只是怀疑我。”

薛仁贵目光一闪，低声道：“但愿如此。”

“放心吧。”马周深吸一口气，轻拍薛仁贵肩膀：“我们行事谨慎，不会有事的。”

“如今最重要的是承乾的身体。”

薛仁贵点头，目光转向昏暗的庭院，低声叹道：“要不然我们也去寺庙捐点香油钱，祈求佛祖保佑。”

马周思索片刻，轻声道：“也行，道观也可一试，毕竟心诚则灵。明日我便安排人去，希望能为承乾求得一份平安。”

“夜深了，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守着。”

薛仁贵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融入夜色。

马周回到屋内，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烛火微弱，映照出他脸上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