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章 留他不得

几人目送尉迟敬德离去，关上房门，众人长出一口气。

李承乾靠在床头，冷哼一声：“老匹夫。”

“看来陛下那关是过去了。”马周看着李承乾，轻声安慰道。

“嗯。”李承乾点头，目光转向马周：“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马周和薛仁贵对视一眼，转身离开，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席君买却未动，目光深邃：“大郎，我总觉得尉迟敬德的眼神不对。”

李承乾微微一愣，沉声道：“你察觉到了什么？”

席君买皱眉思索：“不知道。”

“别多想了，那老匹夫素来让勇猛鲁莽，他应该只是习惯如此审视，不必过于在意。”李承乾轻叹一声，说道。

席君买点头，却仍显忧虑：“但愿如此。”

李承乾闭上眼，疲惫尽显。

“每天被李世民这么吓着，真是心力交瘁。”李承乾按着太阳穴，低声自语：“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席君买轻声劝道：“等大郎寒症退了，我们就离开。”

“就不能现在走吗？”李承乾声音微弱，带着困倦。

“身体要紧。”席君买语气坚定道。

李承乾无力反驳，只得点头，眼皮渐沉，陷入昏睡。

席君买见他睡去，轻叹一声，缓缓起身，替他掖好被角，默默守在一边。

尉迟敬德回到宫中，径首前往贞观殿。

李世民正批阅奏章，见他进来，抬头问道：“如何？”

尉迟敬德行礼道：“回陛下，那小子病情尚可，我以代陛下将赏赐送至了。”

李世民微微点头，沉声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尉迟敬德低头却并未立即离开。

李世民察觉异样，抬头，目光锐利：“还有何事？吞吞吐吐可不是你尉迟敬德的作风。”

尉迟敬德一笑，开口道：“陛下，臣在恒宅见到几人，神似那日崤山之人。”

李世民眉头一皱，放下奏章：“崤山之人？你确定吗？”

“臣不敢妄言，但觉其气质、举止颇为相似。”尉迟敬德沉声回道。

李世民沉默片刻，眼神渐冷：“此事需慎重查探，若无确凿证据，再对恒家出手，朕恐失人心。”

尉迟敬德点头，拱手道：“臣明白。本来也只是觉得可疑，可恒家那三人都与那日崤山所见之人相似，臣这才来禀告。”

“你这么一说，朕也觉得有些颇为相似。”李世民目光如炬，沉吟道：“如此说来，那小子受了寒症，倒是也能解释得通。”

“陛下，那小子把自己围的跟小娘子似的，臣瞧不到啊。”尉迟敬德双手一摊，无奈道。

李世民轻笑一声，语气冷峻：“恐怕就是害怕被人认出，才故意如此。”

“要不然臣去恒宅闹一番，反正他们也奈何不了我。”尉迟敬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李世民摇首，笑道：“你可是朕的臣子，如此轻率行事，岂不让人笑话？”

“再说了，那小子确实病的不轻，若真闹出事来，反而不美。”

尉迟敬德闻言，双手一摊，沉声道：“那臣该如何行事？陛下明示。”

李世民思索片刻，问声道：“围着恒宅的人撤了吗？”

“陛下还没下令，臣怎敢擅作主张？”尉迟敬德问道。

李世民点头，沉声道：“你亲自去撤回人马，去一趟马厩。”

尉迟敬德听此，眼神一亮，领命道：“臣即刻前往。”

李世民目送他离去，眉宇间透出一丝忧虑。

“阿难，你怎么看此事？”李世民转身问身后侍立的张阿难。

张阿难低眉垂首，恭敬答道：“若以时考之，正好能对应上。”

李世民默然片刻，缓缓道：“一旦尉迟查出端倪，那么朕就留不得恒家了。”

张阿难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陛下，需要臣提前去做些安排吗？”

李世民沉吟片刻，缓缓摇头：“不必急于一时，一个小小的恒家，还翻不起大浪，待尉迟回报后再作定夺。”

“陛下还是惜才。”张阿难笑道。

李世民轻叹一声，目光深远：“那马周却是个人才，如今身陷恒家，实为可惜啊。”

“陛下，马周若能归顺，必为大唐之福。”张阿难轻声补充。

李世民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感慨：“正是如此，马周之才，朕亦深感知，也不知道他何时能看清局势，做出明智抉择。”

“陛下，或许可派人去招揽马周。”张阿难提议。

李世民沉吟片刻，缓缓道：“朕又何尝没想过，可姓恒那小子不知道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如此死心塌地。”

“你又不是没看到，那日为了他，马周可是不惜与朕对峙。”

张阿难默然，片刻后轻声道：“陛下，若这马周是个反复之人，恐怕陛下也不会如此看重他。”

李世民摸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深邃：“阿难，你说朕若亲自去招揽马周，他是否会心动？”

张阿难答道：“陛下亲临，诚意十足，马周自该顺应天命。”

李世民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好，刘玄德三顾茅庐，终得孔明，明日朕便亲赴恒宅，一探马周之心。”

张阿难点头，笑道：“陛下礼贤下士，历朝鲜有，马周定感念圣恩，归心陛下。”

李世民满意一笑，目光转向殿外，心中却有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