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浪惊涛

泉州港的咸腥海风裹着细雨，林渊攥着柳烟留下的信笺，指腹反复“破浪号”三个字。船坞尽头，一艘三桅福船船身缠着褪色的双鱼图腾，甲板上堆放的麻袋装着不明货物，正不断渗出暗褐色液体。

“这味道...是秘青藤！”江晚晴捂住口鼻，“只有宝钞专用纸的浸泡药水才会有这种气息！”她话音未落，甲板突然炸开，数十个蒙着面的水手举着倭刀窜出。徐清瑶长鞭卷住最近的敌人，厉声喝道：“狗东西！谁给你们的胆子私运宝钞原料？”

混战中，林渊瞥见水手腰间玉佩——刻着残缺的螭纹，与汉王旧部的徽记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他们打斗时用的步法，竟和在官窑遗址见过的“游龙步”同出一脉。“这些人是沈家叛徒！”沈若璃捂着伤口冲过来，软剑首指船主，“说！柳烟在哪？”

船主冷笑一声，扯下面巾。林渊瞳孔骤缩——此人赫然是本该葬身火海的陈玄龄！“小崽子，没想到吧？”陈玄龄的脖子缠着绷带，说话时伤口还在渗血，“柳烟早把你们卖了！她带着真正的‘破浪号’，载着沈万三的黄金，往...”

苏明月的银针精准封住他的哑穴。林渊踹开船舱木门，里面堆满贴着“暹罗香料”标签的木箱，撬开一看，竟是成捆的空白宝钞纸。最底层压着本航海日志，字迹歪斜潦草：“宣德三年六月，宝船遇袭，双鱼令失窃，唯有...”

话未说完，海面突然传来轰鸣。十余艘挂着日月旗的战船破浪而来，船头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明玥。她身着锁子甲，手中长剑挑着柳烟的火铳：“林渊，交出印鉴！指挥使大人说了，留你全尸！”

徐清瑶骂骂咧咧地甩出链锤：“就凭你？姑奶奶先拆了你的战船！”她话音未落，苏明玥突然下令开炮。林渊拽着众人躲进船舱，却发现船底夹层正在渗水。沈若璃脸色大变：“不好！这船被做了手脚，最多撑半个时辰就会...”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熟悉的号角声。一艘画舫冲破雨幕，船头柳烟红衣似火，手中举着枚刻着“沈”字的令旗。“都愣着干什么？上船！”她甩出缆绳缠住林渊的腰，“想知道沈万三的黄金藏哪？先活下来再说！”

画舫甲板上，柳烟踢开拦路的水手，露出舱内堆积如山的青铜锭：“看见没？这些都是用活字宝钞砖熔的！沈万三早料到有人会抢钱，特意...”她的话被苏明玥的箭雨打断。林渊举起印鉴，金光所到之处，箭矢竟在空中融化成水。

“印鉴还有这功能？”柳烟眼睛发亮，“早说啊！快对准苏明玥的战船！”林渊却摇头，指着海面突然翻涌的漩涡：“不对劲，这些战船的吃水线...底下有东西！”话音未落，巨大的铁链从海底升起，缠住画舫和敌船。柳烟脸色骤变：“是沈万三设的‘龙困阵’！启动机关的人...”

她的话被船舱内的惨叫打断。陈玄龄不知何时挣脱穴位，正举着火把冲向青铜锭堆。“都给我陪葬吧！”他狞笑，“只要烧了这些，宝钞秘钥就永远...”柳烟飞扑过去抢夺火把，两人在火药桶间扭打。林渊突然想起航海日志里的“双鱼令失窃”，转头望向苏明玥的战船——船头悬挂的正是半块双鱼令！

“苏明玥，把令旗交出来！”林渊大喊，印鉴突然发出刺耳嗡鸣。海面漩涡中心浮出巨大的铁龟，龟背上刻着完整的宝钞印制图。苏明玥脸色骤变，终于撕下伪装：“好！既然你猜到了，那就告诉你——指挥使大人就是沈万三的亲弟弟！他才是真正的...”

她的话被铁龟喷射的水柱打断。柳烟趁机抢过火把，反手砸向陈玄龄。画舫剧烈摇晃，林渊看见柳烟胸口的朱砂痣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沈家家主特有的龙形胎记。“原来你才是...”他话未说完，柳烟突然将他推进救生艇：“带着印鉴走！泉州城南二十里，土地庙下有...”

爆炸声吞没了她的后半句话。林渊在海浪中沉浮，望着燃烧的战船，怀里的印鉴突然发烫。火光中，他仿佛看见沈万三的虚影对他点头，而苏明玥的战船正朝着铁龟缓缓驶去，船头的双鱼令与龟背纹路逐渐重合。

当林渊被海浪冲上沙滩时，怀中多了块刻着“破浪”二字的木牌。江晚晴颤抖着展开湿透的航海日志，最后一页被海水晕开的字迹逐渐清晰：“若见龙困阵启，持双鱼令者，当...”话未写完，远处传来马蹄声。苏明月策马奔来，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京城的太子！

“林渊，合作吗？”太子翻身下马，手中捧着的竟是完整的双鱼令，“我知道沈万三黄金的下落，也知道指挥使大人的真实身份。而你...”他望向林渊怀中的印鉴，“有能让宝钞重定乾坤的钥匙。”

夜色渐浓，泉州港的火光映红天际。林渊握紧印鉴，知道这场关于财富与权力的博弈，己经进入最惊心动魄的终局。而沈万三留下的最后秘密，或许就藏在太子手中的双鱼令，和柳烟未说完的遗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