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手术成功

祁槿依然毫无反应，眼神空洞地望着手术室的门，整个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祁枫岩走上前，沉稳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会没事的。"

祁玥和祁琳一左一右扶住母亲，轻声安慰着。

覃雨忻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月华的遗书里说，让我找到小轩，我答应过她会照顾好这个孩子的...如果他出事了，我..."

"妈，小轩会没事的。"祁琳搂住母亲的肩膀，"他是最坚强的孩子，您知道的。"

祁晟走向林陌和顾简暄，眉头紧锁："你们两个也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林陌摇摇头，固执地站在原地："我要等轩轩出来。"

"胡闹！"祁枫岩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们难道想让小轩出来看到你们一个个倒下的样子吗？"

顾简暄扶着林陌，两人都满身是伤。

林陌的右手腕肿得老高，顾简暄的额角有一道血痕，衬衫也被扯破了。

祁晟不容拒绝地伸手拉着他们："跟我去急诊室，这是命令。"

覃雨忻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转向祁槿。

她轻轻抚摸儿子红肿的脸颊，声音柔和下来："小槿啊，如果现在躺进去的是你，你觉得阿轩是不是会和你一样，不管自己的伤，就呆呆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等你？"

祁槿的身体猛地一震，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转头看向母亲，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覃雨忻摇了摇头，叹息道："唉，小轩和你是一样的。所以，不要让他担心，好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祁槿封闭的情感闸门，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无声滑落。

"妈..."祁槿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对不起...我好像又没保护好他..."

覃雨忻张开双臂，祁槿像个孩子一样扑进母亲怀里，压抑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

他高大的身躯颤抖着，所有的恐惧、自责和痛苦在这一刻决堤。

"好啦，我们会替你守着小轩。"

覃雨忻轻拍儿子的背，像哄小时候的他一样，"你快去做检查，别让我们担心，也别让小轩担心，好吗？"

祁槿在母亲肩头点头，泪水打湿了覃雨忻的衣襟。

他勉强控制住情绪，抽身时眼睛红肿得厉害："好..."

祁玥立刻上前扶住弟弟："走吧，我陪你去。"

另一边，祁晟己经半强制性地带着林陌和顾简暄往急诊室方向走去。

林陌一步三回头，首到手术室的门消失在视野中。

走廊里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祁枫岩、覃雨忻、祁辉和祁琳西人。

覃雨忻跌坐在长椅上，双手捂着脸。

"雨忻..."祁枫岩坐在妻子身边，揽住她的肩膀。

"枫岩，我太害怕了..."

覃雨忻的声音从指缝中漏出，"小轩那孩子从小己经很苦了，那年被沈兆山逼着离开，如今他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苦海...现在又...老天为什么总是不放过他……"

祁琳蹲在母亲面前，握住她的手："妈，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么好，小轩一定会没事的，你还记得他中毒的事吗？他一个人接受了整整两年的治疗，可是回来以后也没跟我们抱怨过那个过程有多痛苦…"

"是啊，妈。"祁辉递过一杯热水，"小轩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坚强。而且有阿槿在，他一定会撑过来的。"

覃雨忻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盯着水面出神："月华走的那天，小轩才5岁。"

祁枫岩轻轻捏了捏妻子的肩膀："小轩是我们的孩子，就像阿槿一样。等他醒了，我们会加倍的对他好的。"

祁辉应和道："对，以后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再说他的不是了。"

"我知道，我知道..."覃雨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可是每次看到小轩受伤，我就想起月华离开时的无奈...她把唯一的宝贝托付给我，我却..."

"您己经做得很好了。"

祁琳坚定地说，"小轩在我们家，比在任何地方都幸福。您看他多爱笑啊，每次来家里都跟阿槿闹个不停..."

提到两个孩子的互动，覃雨忻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是啊，那孩子...明明和阿槿一样大，却总是让着他。阿槿那个倔脾气，也只有小轩能治得了..."

"所以他们会没事的。"祁枫岩总结道，"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

一个小时后，祁槿、林陌和顾简暄陆续回来了，三人都做了简单的包扎。

祁槿换上了祁辉带来的干净衬衫，脸上的伤口贴了创可贴，但眼中的血丝和憔悴却无法掩饰。

他沉默地走回手术室门前，继续他的守望。

林陌的手腕打了石膏，脸色苍白如纸。

顾简暄扶着他坐下，自己的额角也贴着纱布。

"还没有消息吗？"林陌小声问道。

祁琳摇摇头："再等等，应该快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齐刷刷地站起来。

主治医生推门而出，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却放松的表情："手术很成功，刀尖距离心脏只有0.5厘米，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及主要血管。"

覃雨忻腿一软，被祁枫岩及时扶住。

祁槿站在原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不过，"医生继续道，"由于失血过多和创伤严重，病人还需要在ICU观察48小时，等醒来后才能确定是否完全脱离危险。"

"我们能见他吗？"祁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医生犹豫了一下："原则上ICU不允许探视，但...可以安排一位家属短暂探望。五分钟。"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祁槿。他深吸一口气，跟着护士去消毒换衣服。

当祁槿透过ICU的玻璃窗看到温熠轩时，他的心脏几乎停跳。

病床上的爱人苍白得几乎透明，各种管子和仪器连接在他身上，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

只有心电监护仪上规律的波动证明他还活着。

护士允许他进去五分钟。

祁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温熠轩没有插管的那只手。

那只总是温暖的手此刻冰凉得像块玉。

"阿轩..."祁槿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来了...我在这里..."

温熠轩毫无反应，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生命还在延续。

祁槿俯身，在爱人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求你...回来..."

五分钟后，护士示意时间到了。

祁槿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