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生他十个八个

黑鬼看着祁晟眼巴巴的表情，身上那股压抑的气息忽然就消散而去，不再具有曾经的杀伤力。

他将曾经的经历，用简洁的语言，组成一个故事讲出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天分过于高的贫民区enigma要不从一开始就选择投靠家族受其庇护，要么就死在各种‘意外’之中。

没有任何家族会留下一个不控制，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意外’。

小小的黑鬼因为见过太多投靠家族，最后不知道死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他拒绝来自当地望族的招揽，不想此后人生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当天下午，将他养大的眼盲爷爷无故横死。

破烂的小屋中满墙满地的血，小小的身躯看着面前凄惨的画面，满眼血红，手中捡破烂换回来的馒头，滚落在地。

环境恶劣的贫民窟里死一个人没有人会在意，警察来上一圈，简单判定为受不了生活贫困精神失常自杀而亡，哪怕屋子是那么明显的杀害现场，那些人也草草下了断定。

他成功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成功被那个给他抛出橄榄枝的家族领养，他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束手就擒。

这场‘意外’就像是一场警告，警告他不够听话。

被带回去之后，因为他不够乖顺，被饿了三天三天，濒临死亡时，才有人进来给他送来食物，那食物被扔在地上，任人肆意践踏，他连个狗都不如，狗还能有一个碗吃饭，他连一个碗都不配有。

被教训之后的黑鬼乖了下来，白天被扔去训练场，晚上重新被关在小黑屋中，吃地上的‘狗食’。

一年西季，他都待在那个小屋子里面，唯一陪着他的只有一个单薄的毯子。

和他一同训练的小孩，看着他身上一成不变的脏污，自然也知道他是一个不被待见的小孩。

一个另类，出现就好像自带着原罪。

嘲笑、谩骂、带着恶意的眼神，各种欺负手段层出不穷，管理人不仅不会制止，有时还会参与到其中，肆意践踏着他的躯壳。

黑鬼自然明白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磨掉他身上的锐气，打断他的脊梁骨，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傀儡，失去所有思想的权利，任人提线操纵。

祁晟脑子里出现一个遍体鳞伤可怜兮兮的小孩，脏兮兮窝潮湿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旁边不远处是发着馊味的饭菜。

这样的情景，怎么都看不出，会出现在他这副高壮的躯壳之上。

“然后呢？”

祁晟很平淡的看着眼前被水淋透的人，黑鬼一把将头发随意往后一撩，露出的额头，五官端正透着如刀芒出窍的锋利感，这样的人怎么也看不出会有那样的遭遇。

黑鬼残忍一笑，“所有我帮了他们一把。”

祁晟：“？”

黑鬼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以德报怨的人。

黑鬼关上淋浴开关，将睫毛上挂着的水珠抹去，一步步走到祁晟身边，“难道你听到我这样悲惨的经历，不是该心疼、怜惜，最后用你温柔的肩膀抚慰我的伤痕。”

祁晟感觉一个热气喷洒在脸颊上，听着他这样的话，眼角不明显的抽动一下，“比起怜惜你，我更该怜惜我自己。”

“我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圣父，所以不好意思，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可以放在你身上。”

“麻烦后续说一下，听完我就先出去了。”身上水还在擦干，滴滴答答的不舒服。

黑鬼低下半个头，冲着祁晟的耳朵说话，“我帮他们提前去见了祖宗，你说我是不是很善良，嗯？”

祁晟：“……”

神他么的善良。

但黑鬼虎视眈眈摆着求夸奖的样子，真让祁晟怀疑，他是不是对善良这个词有误解。

“他们当时是不是没有好好教你文化课？你成长的国家是哪里，秩序那么混乱，真不如我们国家安全，而且我们这儿的enigma那是从小就会被重点看护的对象，就算家里再贫穷，也会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这样看来你还不如落户在这里，至少可以让你的后代可以平稳的过完后半生。”

“哈哈哈。”黑鬼肆意大笑，脸上阴沉消失不见，像是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学生，眼睛中竟然有纯净澄澈，祁晟甚至觉得他是在编故事逗自己开心。

可心底却闪现刚才黑鬼说到一些时候，眼底出现的厉色，忽然觉得可能现实要比他讲这个故事更加悲惨。

他这样将这些事当成故事讲出来，不是他的伤口己经愈合，更像是将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剜开，重新面对那些鲜血淋漓，将当初的痛苦记得更加深。

下一秒就听见黑鬼说道：“你是说，你要帮我生一个后代？”

“去你丫的！”祁晟一听拳头握着就朝他脸上砸过去，脚上却忽然打滑，首溜溜往下倒去，下意识伸手去抓黑鬼，可他身上肌肉块头大是大，没有着力点，特别是刚洗过澡，更加滑溜，一个没抓住，继续往地上倒去。

眼看着就要和大地来上一个亲密接触，而黑鬼还是纹丝不动，没有拉他一把的意思，闭上眼睛做好心里准备去迎接，接下来即将来到的疼痛，忽然腰上一紧，一股快要将他腰都给勒断的力道传来，疼得祁晟眉头一皱，人就被黑鬼给扛了起来。

“怎么这么大年纪，还会摔跤，真还是个小孩。”祁晟不喜他这样说他是小孩的语气，当即嘲讽过去，“呵，不像你一个这么一个老牛脚底功夫扎实。”

黑鬼被噎了一下，反倒是笑嘻嘻说道：“那我们两个可真是天生一对，就该永远在一起。”

“到时候再我生一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小牛，这日子可真是红红火火。”

“艹。”祁晟觉得对这样一个人起了同情心真是他眼瞎，该去医院看看去了。

“美不死你！”祁晟骂骂咧咧，“就算生也得是你这个王八蛋生。”

“生，怎么不生，老子给你生他十个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