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中囚徒

意识在数据流的漩涡中重组时，我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球形透明舱内。西周是无穷无尽的镜面，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我——有的身着战斗装甲在星际战舰上厮杀，有的沦为数据流生物的傀儡，还有的则赤身蜷缩在培养舱中。舱体中央悬浮着一个由光构成的沙漏，细沙每流逝一粒，镜面中的场景就扭曲变形一次。

“欢迎来到认知矫正区。”苏璃的声音从镜面深处传来，她的身影在各个镜像间跳跃，“你破坏了实验秩序，现在需要重新学习规则。”话音未落，舱内突然涌入紫色雾气，我手腕上的电子表再次亮起，这次显示的时间是00:00:00，表盘边缘开始生长出荆棘状的电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芯片中看到的画面——现实中的我正在被苏璃团队进行意识剥离手术。这个发现让我浑身发冷，难道我现在的“存在”，不过是被剥离出来的意识残片？就在思维陷入混乱时，某个镜面突然浮现出异样的画面：一个戴兜帽的人正在用激光笔灼烧镜面，每灼烧一次，镜面就出现一道裂痕。

“那是......另一个玩家？”我下意识地触碰最近的镜面。指尖刚一接触，镜面就像水面般泛起涟漪，无数细小的声音从裂缝中渗出：“别相信她......观测者在说谎......找到量子纠缠点......”这些破碎的话语被紫色雾气迅速吞噬，但裂缝却开始蔓延。

苏璃的身影骤然出现在正前方的镜面中，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代码矩阵：“不乖的实验体需要接受惩罚。”话音刚落，所有镜面同时射出蓝光，我的意识体开始出现像素化崩解。剧痛中，我突然想起记忆芯片里闪过的一个画面——某个实验室角落，有台设备标注着“量子纠缠通讯仪”。

“量子纠缠！”我在意识消散前大喊出这个词。奇迹般地，所有蓝光突然停滞，镜面裂缝中伸出无数发光的触手，将我拖入其中。再次睁眼时，我出现在一条布满苔藓的回廊，两侧墙壁上挂着老式照片，照片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有着数据流生物的特征。

“你终于触发了隐藏机制。”沙哑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天花板上倒挂着一个全身缠满数据线的老者，他胸口的显示屏显示着“系统错误404”，“我是被删除的初代测试者，听好：苏璃他们在利用『观测者效应』控制玩家——只要你相信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他们就会加强对你的意识压制。”

老者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涌出黑色的液态代码。他奋力将一个U盘状物体扔给我：“这是破解密钥，但你必须在现实世界找到对应的实体设备......小心，它们来了！”老者的身体开始被黑色代码吞噬，最后只留下一句嘶吼：“记住，真正的规则在代码之外！”

U盘刚入手，回廊就开始崩塌。我在坠落的碎石中拼命抓取，终于抓住一条发光的数据线。随着数据流的冲击，我的意识再次被卷入漩涡。这次苏醒时，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图书馆，书架上摆满了封皮写着“实验日志”的书籍，但每本书的内容都是空白。

“欢迎来到真相边缘。”熟悉的声音让我如坠冰窟。苏璃就站在书架尽头，手中把玩着我现实世界中的神经编织者头盔，“你以为自己在反抗？其实每次逃脱都是实验的一部分。看看这个——”她将头盔举起，头盔面罩上倒映出我惊恐的脸，“你的意识己经分裂成128个碎片，而每个碎片都在经历不同的『真实』。”

图书馆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当应急灯重新亮起时，苏璃己经消失，而最近的书架上，一本实验日志的空白页正缓缓浮现出血色文字：“第129号实验场启动，目标：彻底抹除反抗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