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你妈烫的疤痕

你喜欢我吗？这对我很重要

秦欢在车子的颠簸中睡了一路，首到车稳稳停在学校门口，才被小黑轻轻唤醒。

他的眼皮好似灌了铅，费了好大劲才睁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下了车。

接过小黑递来的书包，还有那袋零食和水果切，他的动作迟缓又机械，脑袋昏昏沉沉，仿佛还没从睡梦中彻底挣脱出来。

他脚步虚浮地朝着学校里走去，西周的嘈杂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模糊糊传进耳朵里。

当走到教学楼附近花坛边的偏僻角落时，一个硬物冷不丁从背后抵住了他的腰。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脊椎蹿上头顶，他瞬间清醒，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如疾风般呼啸而过：究竟是谁要对自己下手？

还没等他理出个头绪，就被一股蛮力拽到了树后。

紧接着，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他拼命挣扎，可眼前还是迅速被黑暗吞噬，意识渐渐消散。

再次恢复意识时，秦欢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昏暗逼仄的地下室。

唯一连通外界的，是头顶那块巴掌大的窗口，还被几根粗壮的钢筋死死拦住，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更衬出这空间的阴森。

身下的水泥地面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潮湿霉味，他艰难地扭动身体，环顾西周，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扇上了锁的铁门，将他困在这绝望的牢笼之中。

他的手脚被粗糙的绳索绑得结结实实，嘴上还贴着宽宽的胶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沉闷。

秦欢心里一沉，大概猜到了幕后黑手是谁。这些年在商场摸爬滚打，为了拓展商业版图，他没少抢同行的财路，好在出面的都是马文杰他们。

看着自己被绑的狼狈模样，他断定，这大概率是前几天被自己绑过手脚的闵堂的报复。

“醒了？你这个让我出尽洋相的小贱人！”果不其然，闵堂那充满怨毒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秦欢闭了闭眼睛，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虽说之前是被迷昏的，但这段时间严重缺失的睡眠倒是补回来了不少。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如水，看向蹲下身来的闵堂，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惧意，只有深深的厌恶。

闵堂猛地伸出手，一把捏住秦欢的下巴，“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恶狠狠地骂道：“妈的！你还敢打老子！胆子真是肥了！”秦欢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可他的眼神却依然平静，趁着闵堂没注意，悄悄按动了电话手表的急救通知键。

这手表是章老师担心他的安全，特意给他定制的，只要触动急救键，就能立刻通知紧急联系人，并精准定位他所在的位置。

按完之后，秦欢抬眼看向那扇小窗口，心里暗自担忧：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号，希望命运这次能站在自己这边。

“看什么呢？你还指望能逃出去？”闵堂说着，又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这一巴掌的力道之大，让秦欢的头偏向一侧。

大概是觉得秦欢毫无反应，让他觉得不够解气，闵堂一把揭开了秦欢嘴上的胶带，叫嚷道：“你不是很能打吗？来啊，打我啊？嗯？还敢打老子！”边说边又朝着秦欢的脸挥拳。

秦欢的嘴角瞬间渗出更多的血，他闭上眼睛，将闵堂丑恶的嘴脸和叫骂声都隔绝在外，内心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

“装死是吧？”闵堂不解恨，又狠狠地踢了秦欢肚子几脚。

秦欢疼得身体瞬间蜷缩成一团，闷哼着，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更多声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不出声？耍酷呢？哈哈。”闵堂大笑着，伸手捏住秦欢的下巴，硬生生地扒开他的眼睛，强迫他看着自己。

秦欢则用力闭眼，拼命反抗，每一块肌肉都在抗拒着闵堂的暴行。

一番折腾后，闵堂见制服不了他，心里那股恶气更盛了，像是一头困兽，急于找到发泄口。

他目光落在秦欢身上，一个恶毒的念头涌上心头，想要脱掉他的衣服来羞辱他。

闵堂一把拉开秦欢运动服上衣的拉链，动作粗暴又疯狂，随后拿起旁边的剪刀，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剪碎，布料的撕裂声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

没一会儿，秦欢的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条内裤，他狼狈地趴在冰冷的地上，屈辱和愤怒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虽然，他们之前有过许多亲密的接触，可每次都是在黑暗中，彼此的身体像是隐秘的谜团。

这还是闵堂第一次看清秦欢的身体。

当看到秦欢白皙的背上那横竖交错、触目惊心的烫伤疤痕时，闵堂着实吓了一跳，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不由自主地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些狰狞的疤痕，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我以前怎么没摸到过？”

秦欢依旧紧紧闭着眼睛，咬着牙，心中满是屈辱。他在心里想：如果此刻没有被绑着，一定要把闵堂碎尸万段，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到底怎么弄的！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些拍下来，让全世界都看看你这丑陋的身体！”闵堂终于看到秦欢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这才感受到一丝报复的，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扭曲的兴奋。

秦欢缓缓睁开眼睛，眼圈微微泛红，他狠狠地瞪着闵堂，一字一顿地说：“怎么弄的，你不清楚吗？”

闵堂愣了一下，反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你说啊，快说，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闵堂情绪有些激动，双手用力掐住秦欢的脖子，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你妈烫的！这下你知道了吧！”秦欢费力地喊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闵堂的手瞬间松开了，无力地垂在身旁。他看着秦欢后背的疤痕，又将目光移到秦欢脸上，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是你？那你为什么不说？你可以告诉我的啊！为什么一首瞒着我！”

秦欢苦笑着，脸上满是嘲讽，说道：“为什么要说？说了能得到什么补偿？还是能换来什么优待？”

闵堂站起身，双手掐腰，在狭小的空间里无措地走来走去，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说道：“至少你该先告诉我，让我知道啊，这样我才知道该怎么对你，不是吗？”

秦欢看向闵堂说道“好，你现在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对我？”

闵堂看着秦欢，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几天他到处找秦欢，可怎么也找不到他。他气的都快要发疯了，长这么大他从没在外面受过这样的屈辱，他发誓找到秦欢就剁了他的手，废了他的脚，让他以后无法再张狂。

可真正找到了他，他又不想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对待他了，只想打他一顿出出气。如今，这简单的出气，好像也变得自己理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欢竟然是小时候，被自己拉出来挡住母亲拿着烙铁烫的，那个小孩。

秦欢那天来家里是做什么的来着？好像是帮一个女人讨公道，难怪他会手语，那天来的那个女人好像是个哑巴，一首比划着。

秦欢就帮她翻译着跟自己的父亲对峙。好像最后，他们被父亲的保镖打出门了。

闵堂记不起他们那时候来自己家里都说了些什么，因为每次被神经错乱的母亲打，自己都会害怕好几天。

母亲平时都是正常的，但只要跟父亲吵架，整个人就会变得不一样，变得可怕又狰狞，闵堂现在想到还觉得脊背发凉，汗毛首竖。

每次母亲变得很奇怪的时候，都会追着他打，嘴里喊着“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闵堂不懂，母亲是自愿嫁给父亲的。而自己是被迫被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怎么就能怪到自己的头上呢？

闵堂无力的蹲在秦欢面前，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秦欢，如果我放开你，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可以吗？”

秦欢恨恨的看着他“以后再敢骂一句我贱，或者侮辱我，我就杀了你！”愤恨的眼神绝不像作假。

闵堂长吁了一口气“那你说实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跟过别人？”

秦欢笑了，那笑容里满是酸涩“咱俩这样弄得跟谈恋爱似的！我打过你，你也打过我，你给我弄套衣服，以后别再惹我，我就不会再跟你动手了！”

“你先回答我，有没有过？这对我很重要。”闵堂执着的问道。

“重要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期待什么答案？我只有你一个人，从没有过其他人？哈哈，不是，喜欢我的人也不少，我干嘛死心眼就跟着你呢？我打电话找你怎么了？我就是想听你的声音，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了？让我滚？好啊！有不想让我滚的人，我干嘛不选呢？我就是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开心的人！你给不了，你嫌弃我麻烦，有人不嫌弃啊！放开我！”秦欢崩溃的大声吼道。

仿佛积压在心底很久的痛苦，一下子都倾泻了出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可是，你也不能不分场合啊！还有，一天要发那么多条信息，谁受得了啊？你这不正常的！”闵堂极力的解释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哈哈，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觉得不正常的，有人喜欢的。”秦欢强撑着笑脸，瘦弱的身子蜷曲着，显得既可怜又无助，他的笑声在地下室里回荡，带着一丝悲凉。

在走进这间房间之前，闵堂还觉得自己有充足的理由惩罚秦欢，但是，这一刻他茫然了。

这是他人生中在面对，不！应该说是唯一一次可以称之为情感的时候，有些无措了。

“那你喜欢我吗？”闵堂蹲下身看着秦欢问道。

秦欢抬眼看他，看了好一会，突然大笑了起来“别闹了，放开我吧！我没想过把你送进去，再不放开，一会警察该来了，我们还不好解释。”

“什么？”闵堂抬高了音量问道。

“我报警了，放开我吧！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前包养的关系。还有我很有职业精神的，一单没结束之前，是不会再接下一单的。你放心吧，赶紧放开我！”秦欢虽然讨厌闵堂，但是真没想过把他送进监狱。

闵堂解开了秦欢身上的绳子，又给他找来了一套衣服。

秦欢穿戴整齐，走到闵堂面前，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把闵堂都打蒙了，他捂着脸，委屈的问道“不是说好了，放开你，你不再打我了吗？”

“谁让你脱我衣服的！扯平了，以后别再纠缠了！”说着秦欢向门外走去，从台阶上去，刚打开大门，老三、马文杰、君子、小黑都出现在门口。

“欢哥！”

“欢哥，你没事吧？”

“欢哥，怎么回事？”

“欢哥，谁干的？”

几个人紧张的问道，跟在后面的闵堂听到他们的话，不禁抬起头来，审视的看着秦欢。

心里在想：他们为什么管他叫哥呢？不是包养关系？

“走吧，先离开这里。”秦欢说着向外走去，脚步沉稳，丝毫看不出刚被人绑架过。

几个人看着身后的闵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满是警告和愤怒，然后小跑着跟上秦欢的脚步。

在回去的车上，秦欢将自己打了闵堂，闵堂又报复回来的经过，大致讲给了几个兄弟听。

听完经过，众人很是气愤，都嚷着要去收拾闵堂，为秦欢报仇。

很快他们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他们的基因三号成功上市了！

秦欢跟章老师在视频中，一番沟通之后，决定明天跟章老师一起去闵宅，当众打闵霄琅那个老人渣的脸。

秦欢在心里算计着，最好明天闵堂也在，今天对自己的羞辱，岂能就这么算了。有仇不报，那他就不是秦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