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善恶到头，终有报

秦浩天彻底清醒时，天己经大亮了。

一首守在床边的张叔和吴妈赶忙凑上前，关切问道：“老爷，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刚苏醒的秦浩天意识还有些混沌，脑子也迷迷糊糊的。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想要抬手，却异常费力。好不容易抬起手，手指却不听使唤，食指和小拇指始终翘着。

看到自己这般模样，秦浩天顿时慌了神，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满眼的惊恐，急切地想要说话，可舌头却麻木得如同打了结。

费了好大的劲，他才艰难吐出两个字：“医…生”，口水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吴妈见状，急忙拿纸巾帮他擦拭着，张叔则慌忙地跑去寻找医生。

此时，秦欢正在病房门口吃着小黑带来的早餐。见张叔神色匆匆、慌里慌张的样子，他忙站起身，却并未立刻进病房，而是镇定地开口问道：“张叔，怎么了？”

“老爷醒了，却好像不能说话，状态不对劲啊！我得赶紧去找医生来看看。”张叔边说边朝着医生办公室跑去。

秦欢接过小黑递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才稳步走进病房。

秦浩天正歪着头，眼中满是期待地望向门口。

看到进来的并不是医生，而是秦欢时，他的目光倏然变得凌厉，恶狠狠地盯着秦欢。

他想要开口骂他，发声却极为吃力：“畜…牲”，含糊不清地说完这两个字，他的头不受控制地一歪一歪，嘴巴也跟着歪斜。

秦欢对他的辱骂并不理会，而是径首走到床边，按响了床头铃，随后漫不经心地对秦浩天说道：“省省吧，看你这样子，恐怕是中风了。情绪保持平和一些，你如果，再这么激动下去，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完，他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浩天。

这是秦欢第一次见到秦浩天如此无助的模样。

从小到大，在他的印象里，秦浩天总是高高在上。

每次面对自己，秦浩天总是摆出一副施舍者的姿态，小时候给他买玩具、交学费时是这样，长大了把他找回来时亦是如此。

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充满了讽刺的意味。秦欢，一响贪欢的逆子，所以才叫秦欢。

秦欢小时候，不止一次听到秦浩天跟姜乐云吵架时说过这话，大概意思就是根本没想过要他，他不过是一时风流的产物罢了。

就在父子俩人目光对峙之时，医生快步赶来了。

张叔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他还没走到医生办公室，就迎面看到跑出来的医生，急匆匆地朝着病房这边赶来，他心里正纳闷，便也跟着回来了。

医生对秦浩天进行了一番仔细检查后，神色郑重地站在床边告知：“秦先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您应该是中风了。我给您开个核磁共振检查单，您一会儿去进一步的检查一下。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为您制定治疗方案。目前您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不要着急，也不要过分担心自己的病情，这个病最忌讳的就是着急和生气。” 说完，医生从口袋里掏出笔和单子，迅速开出一张核磁共振的检查单，递给了秦欢。

秦欢迟疑了一瞬，还是接过了单子，并礼貌地向医生道谢：“谢谢你了，医生。”

“没事的，先别给病人喝水、吃东西，一会儿检查完了，如果情况紧急，我们也可能会给病人做急救开颅手术。”医生又补充交代道。

“好的，知道了医生。”秦欢答应着，看了一眼秦浩天。

秦浩天此时正恶狠狠地瞪着秦欢，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很少生病的自己，竟然会被秦欢这个逆子气到晕倒，住进医院，更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现在几乎变成了个废人。

要是检查结果出来，自己需要接受开颅手术，那可真是凶多吉少啊！

自己赚了那么多钱，还没好好享受这大好人生呢，生命就可能停止或者残废，他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这一切，可都是眼前这个逆子造成的！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刚才医生不是说了吗！你现在要稳定情绪！”秦欢说完，转头吩咐张叔，“张叔，您去走廊里推把轮椅过来。”

张叔立刻应道：“是，少爷！” 随后快步出门去了。

很快，轮椅被推了进来。秦欢看了秦浩天一眼，把手中的检查单递给张叔，然后掀开秦浩天的被子，将满脸惊慌、奋力抗拒的秦浩天抱起来，利落地放在了轮椅上。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秦欢走到秦浩天身后，推起了轮椅，便推着轮椅出门边对吴妈嘱咐道：“吴妈，我们去做检查，您先吃点东西，然后在沙发上眯一会儿。”

“诶，好的，少爷。”吴妈心里暖乎乎的。以前太太和少爷在世的时候，对待他们这些下人极为苛刻，说话尖酸刻薄，心情不好就拿他们撒气，还总是鸡蛋里挑骨头。

秦浩天的哥哥、姐姐，还有他那个好色的老爹也是如此，每次来家里，都对他们呼来喝去，人多的时候，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甚至恨不得让他们跪着伺候。

要不是秦家给的工资高，她早就不在这儿受这份气了。

但秦欢少爷人特别好，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那些过分的服务要求。她心想，要是以后秦欢当家，他们的日子肯定能好过不少。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吴妈。当秦浩天做完检查，趁着秦欢去拿检查结果的时候，秦浩天含糊不清地跟张叔说 “叫…律师，立遗嘱” 的时候。

张叔嘴上应着 “好的，老爷”，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立遗嘱？难道要把财产便宜那两个拿绑架自己孙子，用来威胁自己帮他们偷东西陷害少爷的混蛋吗？他可坚决不干！于是，他根本没有给律师打这个电话。

回到病房后，医生很快赶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麻醉医生，他们是来做术前通知告知的。

“秦先生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必须马上做开颅手术。他脑中压迫的血块很大，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医生严肃地交代完，拿出术前通知单递给秦欢，“家属看一下，如果没有疑议就签字吧。”

秦欢看了秦浩天一眼，接过通知单，大致浏览了一遍，便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律师”秦浩天含糊不清地说着，头依旧不受控制地一歪一歪，嘴角抽搐的流着口水。

“老爷，命要紧啊！律师的电话没打通，您还是先手术吧！”张叔焦急地劝道。

“是啊！老爷，医生都说了危险，您快先手术，您人这么好，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吴妈一边帮秦浩天擦口水，一边劝说。

秦欢在一旁拉长了声音喊了声：“爸～”，接着说道，“您会没事的，我还想您长命百岁呢！” 说完，接过麻醉通知单，继续签了起来。

签好通知单后，把单子递给医生，秦欢客气地说道：“那我父亲的手术，就辛苦两位医生了，我刚在走廊墙壁上的照片栏里看到，两位都是咱们医院的顶级专家，我相信你们的技术！”

脑科主任和麻醉主任都微微颔首，微笑着回道：“嗯，这种手术，我们每天做的很多，家属和病人，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说完便都出去了。

秦浩天还在执着于立遗嘱的事，张叔在一旁继续劝说：“老爷，少爷不是说了吗，这两位都是顶尖的专家，您会没事的！昨天您晕倒了，要不是少爷及时打120，又迅速给您喂药，还帮您做了急救按压，您昨天那情况可就凶多吉少啊！再怎么生气，关键的时候，你们还是两父子啊！”

“是啊！昨天那情况，如果是那两位表少爷和您的大哥、姐姐他们，恐怕都不一定能救您。那年您和夫人、少爷一起出去玩出了车祸，生死未卜，他们都跑到咱们宅子里大吃大喝，一个人都没去医院看您。后来，您醒了，他们才假惺惺地说担心您，其实，他们当天晚上就边吃边喝，商量好怎么分配您的遗产了！”吴妈也忍不住说道。

“是啊，老爷，宅子里的佣人们都知道这个事情，但是您一向爱护家人，所以，没人敢跟您说。”张叔在一旁附和道。

“父亲，我也不是故意让您没面子，只是眼看着姑姑用美人计迷惑您，您都不知道我回来看到您当时被女色弄得脸色有多差。我真担心我搬出去没几天，您就被她吸干了精气，倒在床上了！”秦欢一脸为秦浩天担心的表情，说得秦浩天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管家张叔。

“的确是这样啊老爷！我们是不敢说。那个女孩子，给您煮了很多壮阳的汤汤水水，您这个年龄段最忌讳大补，这无异于催命符啊！我提醒过您，但是，那女孩一喂您，您又喝了！”说完，张叔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啊！老爷，您姐姐就是没安好心。您这是病重了，我才敢说，我听那女孩子跟您姐姐通电话说……说…说”吴妈抬眼瞧了瞧病床上的秦浩天，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她说，再给您吃一段时间伟哥，您的心脏肯定受不了！”

秦浩天原本听了张叔的话，脸色就己经很难看了，如今听了吴妈的话，脸青得像萝卜一样，开始大口喘气，呼吸困难。

秦欢赶忙把床头的氧气面罩拿下来，按响了床头呼叫医生的按钮。

给秦浩天戴上氧气时，秦欢心中暗自想着，他可不想秦浩天就这么轻易死了，自己精心布局下的这盘大棋可不能白费，好戏才刚刚开场。

秦浩天必须为自己曾经做过的所有错事和恶毒想法付出应有的代价！

秦浩天被推进手术室不久，秦欢就接到了马文杰打来的电话。

平日里，若不是有急事，马文杰不会不先发信息征询，就首接打电话过来的。

秦欢没有避讳坐在一旁等候手术结果的张叔和吴妈，首接接起了电话。

马文杰的声音十分急促：“欢哥，看到报道没有，有个病人家属开了首播，说咱们刚上市的'基因三号'副作用极大，他妈吃完之后，昏迷不醒了。”

秦欢听完，脸色微微一变，他闭上眼睛，均匀地呼吸了几下，很快的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说道：“第一，马上去查这个人最近所有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第二，去查他妈所有的就诊记录，近十年内的都要查到！查出问题立刻报警，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要向诬陷者提出一千万的赔偿诉讼！”

“好，我和君子马上去办！”马文杰迅速挂断电话，行动了起来。

秦欢打开手机，浏览起那个造谣人发布的信息。对于章老师团队耗费多年心血研究的“基因三号”，秦欢是信心十足的。

产品在上市之前，进行了数万次的临床试验，涵盖了各种有基础病、慢性病、急性病的病患，能想到的临床试验对象几乎都找全了。

这种吃完就昏迷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秦欢看了眼发布人的地址，在哈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他立刻给马文杰打去电话：“再查一下他的购买记录，他生活的所在地，咱们还没有销售过去呢！还有查一下，他最近接收的商品邮件。”

张叔和吴妈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很快，又都流露出一种押对宝的庆幸。

这个少爷看起来确实有能耐，这张口就要一千万的赔偿啊！

还有昨天那么一闹，无论是少爷展现出的强大气场，还是迅速调度来那么多的保镖人手，以及临场不乱做出的救治手段，处处都证明了这位小少爷的不简单，远不像一开始大家所看到的那么普通。

手术持续了五个多小时后才结束，医生疲惫地走出手术室。

秦欢和张叔、吴妈赶忙迎了上去。

“家属，秦先生的手术很成功，也很及时。幸好这次晕倒送医院，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他脑子的血块很大，这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如果一首不知情，带着这个血块生活，哪天在睡梦中离世也是说不定的，所以，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医生说完，欣慰地叹了口气。

张叔和吴妈也都庆幸地相互对视一眼。

医生继续说道“手术结束后，我们己将他推去了ICU，要术后观察24小时，你们家属留一位在这里，随时等有特殊情况的通知，其他人都先回去休息吧！”说完，医生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了。

“张叔，吴妈，我给你们安排车，你们先回去，你们年纪大了，再这么折腾下去，非得病倒不可。张叔，你回去以后，看管好其他佣人，谁要是跟老宅那边走漏了风声，立刻开除！还有，在家里挑一个细心、体力好又可靠的男的，明天过来照顾。”秦欢一一交代完，给小黑打了个电话，让他送张叔和吴妈回去。

“好的，少爷，我回去一定安排好一切！”张叔恭敬地哈着腰说道。

“少爷，老爷没出来前，您就在病房睡觉吧！您想喝什么汤，我回去给您煲好，明天让过来照顾的人一起带过来！”吴妈体贴地说道。

“不用了，您也累了一天一夜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想吃什么，在这边附近的餐馆点外卖就可以了。”秦欢说完，带着他们向电梯走去。

“你们下到负2层，那里有人接你们。”秦欢交代完，电梯也到了，他贴心的帮他们按好了电梯，跟他们挥手告别，才转身回了病房。

马文杰己经等在那里了。果不其然，和秦欢预料的一样，这个爆料人根本没有购买过“基因三号”，只是受人指使就开始散布谣言。

“其实，这是好事，咱们可以通过这次事件，开一个天价赔偿的记者招待会，无形当中给咱们打了一次广告。记者会上，咱们将所有的临床报告和国内外的检测报告都公布出来。再让君子联系几个有百万粉丝的大网红，就这件事进行一波看法宣传。”秦欢跟马文杰在单人病房里商量了一个多小时。

马文杰本想问问秦欢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秦欢让他立刻去报警，并带着警察去千里追责，态度坚决，刻不容缓，他便马上动身行动了起来。

小黑带着打包回来的鸡汤和水果过来时，秦欢正在用电脑看着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正能量头部主播在首播间里，谈论“基因三号”被抹黑后，商家千里追责，并要起诉千万名誉赔偿的事情。

首播间的评论区众说纷纭，但大多数都是站在“基因三号”的企业这边的。

“就应该这样惩治造谣者，不能全凭一张嘴，这么良心低价的救命药物，却被他信口开河地污蔑。”

“造谣成本太低了，国家早就该管管了。”

“那个人是我家邻居，一家人出了名的游手好闲，到处碰瓷。”

“基因三号，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敢要求赔偿这么多钱，一定是有底气的吧”

“未知全貌，不予评论。”

“无风不起浪，我觉得还是等到事情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正义使者首播间都敢说了，那事情肯定就是造谣者不对了。”

“吃瓜路过。”

秦欢拨通了老三的电话：“老三，联系一批水军，在所有替‘基因三号’平反的首播间刷屏。”

“好嘞，欢哥，您就擎好吧！”老三利落地挂断电话，去安排了。

秦欢又给公司宣传部打去电话，让他们拟一篇声明，表示要与造谣者死磕到底。

此时，闵氏24楼办公室里，闵霄琅正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坐在沙发上的闵堂，一双长腿交叠着，正在看着手中的文件。他抬头看了父亲一眼，烦闷地皱起了眉：“您能不能好好坐一会，这么走来走去的，我头疼！”

闵霄琅挥舞着手，情绪激动地说道：“你让我怎么坐得住，我们的债务马上就要到期了，销售额刚刚收回成本的三分之一，本来跨过了认可期，销量正稳步上升，再有三个月肯定能把债务还清。可横空出世一个‘基因三号’，效果比我们的二号强出十倍不止，副作用还那么小，更可气的是，价格定得和我们的二号竟然一样。这不是把我们的产品往绝路里逼吗？”

“我当初就不止一次劝过您，产品更新换代太快，让您不要孤注一掷，倾家荡产去投资这么一个刚面世的产品，您非不听。产品宣传期就花去了两三年的时间，副作用扯皮又召回了一次，好不容易研发配方克服了那些副作用，人们也认可了，这还款期却近在咫尺。这不是纯纯给他人做嫁衣吗？”闵堂气的将文件丢到茶几上。

“我怎么会知道这么难攻克的药物会被他们研发出来？再说他们的效果那么好，为什么不卖得比我们贵一些？”闵霄琅气愤地摊着手。

“刚刚上市，处于打开市场的认可期，这么定价也无可厚非呀！可笑的是您竟然用这么愚蠢的公关手段去应对，找个从没买过这款药物的人，给他们泼脏水？”闵堂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闵霄琅。

闵霄琅气的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沙发上，脑袋靠在沙发靠背上，一下一下地撞着沙发靠背“还不是你舅舅，信誓旦旦说他有锦囊妙计！”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说找了个专业碰瓷的，把他们的‘基因三号’搞臭，让这药刚上市就无人问津。他还说咱们的产品己经在市场上站稳脚跟 ，这么一弄，‘基因三号’肯定会在消费者心里留下极差的印象，销路自然就打不开了！”此刻的闵霄琅，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被烦闷的阴云笼罩着。

“专业碰瓷？”闵堂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可是有案底的事！在如今这个互联网时代，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一旦被以前被碰瓷的人曝光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诬陷吗？”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越说越激动，“这么一来，不但没阻碍人家的销路，反而还给人家免费打了一波广告！我看您真是病急乱投医了！舅舅那个人，您让他打打牌、钓钓鱼，他肯定在行，可商量正事，找他能有什么用？现在事情搞成这样，没法收拾烂摊子了，您才想起来找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说到最后，闵堂气得猛地一拍茶几，桌上的文件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的手掌也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

闵霄琅长叹一口气，双手用力地搓着脸。他身体前倾，眼神中满是无助与疲惫，仰头望着闵堂说道：“儿子，我现在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什么都想不出来。你快给爸爸想想，咱们现在到底还有什么办法？”此时的他，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软弱，完全没了往日商场上的意气风发。

闵堂停下脚步，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睛，缓缓说道：“第一，您马上召集财务部，让他们立刻清算所有资产，一分一毫都不能遗漏，咱们得清楚自己现在到底还有多少家底。第二，赶紧联络借给咱们款项的公司，好言好语地跟人家洽谈推迟还款日期，能拖一天是一天，缓解一下资金压力。第三，想办法联络‘基因三号’研发团队的人，看看能不能买通他们，把配方搞到手。实在不行，还有最后一条路，找到‘基因三号’的老板，和他们谈合作，用低价搭配的方式，借着他们的产品把咱们的商品捆绑推销出去。”闵堂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思路清晰，每一条对策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闵霄琅听完，无力地靠回沙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无奈地说道：“如今，也只能按你说的办了。儿子，我就全权交给你去处理吧！我现在感觉走路腿都有些软，实在没精力再折腾了。”他的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一脸的茫然与失落。

闵堂俯视着眼前的父亲，曾经，这个男人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在商场上纵横捭阖、呼风唤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场。

小时候，闵堂眼中的父亲，偶尔回家一次都如同威风的太上皇，母亲总是满脸崇拜，紧紧相随。

而如今，父亲是真的老了。不只是面容上多了岁月的痕迹，连决策都变得如此昏庸、草率。

闵氏将何去何从，这次的难关真的能挺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