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刷你的卡怎么了？

（玩弄权术，也要找对对象！）

红色实木门在廊灯下泛着润泽的冷光，秦欢修长的手指悬在密码键盘上方。

走廊顶灯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照得近乎透明，连指节处淡青色的血管纹路都清晰可见。

随着最后一位密码“咔嗒”落定，电子提示音“滴”地响起，紧接着，他又将食指稳稳贴在指纹识别区，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指纹验证通过后，他对着门镜摄像头平视一眼，深褐色的瞳孔在蓝光扫描下微微收缩，当最后一道虹膜锁开启，门锁发出“嗡”的一声轻响，这才彻底打开。

随着房门打开，秦欢踏入了刚刚搬入的超大豪华卧室套房，左手边是一间敞开着门的衣帽间，里面仿佛商场陈列衣柜一般琳琅满目。

呈环形设计的衣帽间，六米长的鎏金旋转衣架沿着弧形墙面延伸，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定制西装。

黑色的、深灰色的、藏蓝色的、银灰色的。单排扣、戗驳领的，每一件都熨烫得笔挺，衣摆整齐地垂落，在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

中央岛台矗立着六座透明玻璃展柜，里面整齐码放着丝绸衬衫，颜色繁多有雪白色、浅粉色、淡蓝色…层层堆叠成小山。

衬衫领口处还细心地插着木质撑片，保持着完美的形状。

展柜上方，领带如同彩色瀑布般垂落，从经典的红黑格纹到时尚的几何图案，每一条都用银质领带夹别住，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地面的旋转鞋架正在无声转动，三层搁板上摆满了皮鞋。

上层是鳄鱼皮制成的商务皮鞋，纹理清晰，光泽内敛；中层是鸵鸟皮打造的休闲皮鞋，质感独特；下层则是小牛皮制作的日常款，柔软舒适。

单是牛津鞋，就摆满了整个左侧陈列架，从黑色经典款到棕色雕花款，应有尽有。

天花板垂下的水晶吊灯将整间衣帽间切割成无数菱形光斑，映得悬挂在天轨上的风衣、大衣、羽绒服宛如悬浮的星河。

长款的驼色羊毛大衣随风轻轻摆动，黑色的皮风衣泛着酷帅的光泽，白色的羽绒服蓬松柔软，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秦欢缓步踏入，羊绒大衣的衣摆扫过他手背，带来柔软的触感，丝绸衬衫的袖口轻轻擦过他的指尖，细腻如流水。

他拉开最底层的巨型抽屉，整排腕表在绒布衬垫上泛着幽蓝冷光，表盘上的钻石时标闪烁着璀璨光芒。

旁边的隔层里，限量版项链缠绕在天鹅绒枕头上，铂金与宝石交织成华丽的图案。

戒指与袖扣被整齐地放在分格抽屉中，按材质与款式分区排列，甚至连领花都是成套收纳，珍珠、金属、珐琅等材质一应俱全。

“小黑果然最懂我。”秦欢满意地微扯嘴角，交给他办跟自己亲临现场购买无异。

秦欢笑着猜想，秦浩天大概还没发现自己刷了他那么多钱，买了这整个衣帽间的行头。如果知道了，恐怕刚才在楼就己经发作了。

楼下隐约传来激烈的争执声，秦浩天召集的遗嘱家庭会议正在进行着，桌椅挪动声、争吵声顺着楼梯缝隙传上来。

秦欢对这场闹剧一点都不感兴趣，他转身走向白色大床对面那扇锁着的房门，用指纹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脱下身上的校服，随手甩在真皮沙发上，秦欢坐到办公椅上，按下了电脑开机键。

蓝光闪烁间，积压了一天的邮件如潮水般涌来，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清脆的声响。

处理完一天的工作，秦欢活动了下酸胀的颈椎。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张叔发来了一条信息：“会议上，老爷公布暂时由秦一航和陈佳伟一起监管公司，明天会在大华酒店给两位表少爷举办一个就职宴会，把他们介绍给大家！”

秦欢看完讥讽地一笑，指尖快速敲击手机屏幕，回复了两个字“收到”。

“秦浩天这古代皇帝左右丞相钳制的把戏，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不过你倒是找个能称为‘相’的呀！找两头猪过来，有什么钳头？”他喃喃自语，转头透过防盗窗护栏，看着窗外的深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个危险又戏谑的弧度“明天要介绍给大家吗？好啊！我就让你好好介绍”

晨光如蜜般倾洒在陈宅雕花樟木餐桌上，鎏金般的光斑随着晨风轻轻摇晃。

秦欢刚踏入饭厅，刺鼻的中药味便裹挟着苦涩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浓得仿佛能在空气里凝成实质。

坐在轮椅上的秦浩天正捧着白瓷碗，缓缓啜饮白粥。

碗边另一盏同样素白的瓷碗里，深褐色的药汁还在腾起氤氲热气，袅袅白雾盘旋着模糊了老人浮肿的面庞。

大病初愈的他面色灰败，松弛的眼睑下挂着两团青紫色的阴影，像是被这场病夺去了精气和火力。

“父亲，早。”秦欢指尖轻挑西装外套的银扣，墨色衣料敞开到两侧。他在吴妈拉开的餐椅上落座时，金属袖扣与桌面相撞，发出一声清响。

秦浩天浑浊的眼珠突然暴起血丝，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桌面，震得碗碟叮当作响：“秦欢！你怎么敢？一天就刷了我几百万？”

“父亲？”秦欢睫毛轻颤，眼尾浮起水光，“您不是常说想弥补这些年对我的亏欠吗？我看着一航表哥的限量跑车、佳伟表哥的定制腕表...”他抬手按住额头，指节泛白，“您的亲生儿子总不能寒酸得让人笑话，我不过想让自己配得上'秦浩天儿子'这个身份啊。”

“你...你！”秦浩天青筋暴起的手指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喉头发出嗬嗬的气音。

老张一个快步的冲上前，掌心早己攥着急救药瓶。他熟练旋开瓶盖，将两颗药丸塞进秦浩天齿间，又托起温水杯凑近秦浩天颤抖的唇边：“老爷！您别激动！这身子可经不起啊！”

“孽障！孽障！”秦浩天突然剧烈咳嗽，药汁顺着嘴角滴落在雪白的餐巾上，晕开点点药渍，"几百万拿去买衣服！？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接回来！"他浑浊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把卡交出来！以后别想再沾秦家一分钱！"

秦欢慢条斯理地抽出鳄鱼皮钱夹，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黑卡，在晨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卡片与桌面相触时发出细微的脆响：“以后，别再跟我说，这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最亲的亲人，这样的话了！二十年你对我不闻不问，几十亿的身家，花你几百万买衣服，就被你这般痛骂？就是折算成从小到大的生日礼物，恐怕还不如秦铮活着时的一份生日礼物吧！？”他漆黑的瞳孔里满是寒意。

秦浩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节在距离黑卡半寸处微微抽搐。

他盯着秦欢看了一会，喉结滚动半晌才挤出沙哑的声音：“小欢...你最近怎么变成这样？刚回家时明明那么听话...”

秦浩天将苍老的手掌虚掩着心口，大口喘着气“卡你拿着，但必须给你限额。外面骗子太多了，你年纪还小，别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秦欢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是我不懂事，不该学两位表哥攀比。”

这时厨房门"吱呀"轻响，吴妈端着青瓷碗碟走来。

秦浩天突然想起了什么："小欢，你为什么要给房间装了密码锁？让外人看了，不是要笑话我们家吗？”

秦欢舀起一勺小米粥，琥珀色的米粒在瓷勺上泛着温润光泽。

入口时绵密的暖意暖胃，他慢条斯理咽下，才轻笑出声：“锁啊？父亲不妨也给书房和卧室都装上一把。有些亲戚手不干净，丢点东西是小事...”他忽然抬眼，瞳孔里映着秦浩天骤然紧绷的面容，“就怕有心人栽赃陷害，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说完，他将一碗粥慢慢喝完，用纸巾擦拭完嘴角。站起身跟秦浩天礼貌告别：“父亲，我去学校了。”

秦浩天一首在沉思着什么，听到秦欢的话才如梦初醒“噢，去吧”他抬眼看到秦欢将那张银行卡塞进了西装口袋里。

看着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雕花门外，秦浩天才转头问张叔："现在的大学生，上学都穿得这么讲究？"廊外晨风穿堂而过，卷进庭院里一股腊梅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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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酒店宴会厅水晶吊灯璀璨，檀木圆桌上摆满了珍馐，香槟塔折射出冷冽的光。

西装革履的宾客们端着高脚杯谈笑，眼角余光却总往主桌飘。

京圈商界半数名流齐聚于此，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多都为一睹秦家掌舵人的惨状。

三个月前，秦浩天的妻儿命丧车祸，紧接着又传来他本人因脑溢血紧急开颅。

此刻众人皆偷偷打量着轮椅上的男人：藏青色中山装熨烫笔挺，金丝眼镜下的面容苍白却不失儒雅，右手捻动佛珠的动作沉稳如常，全然没有传闻中己经半身不遂的模样。

“老秦，听我一句劝。”王炳天挤开人群，貂皮大衣下摆扫过红酒杯，压低声音道，“城西白云观的李道长，驱邪镇宅最是灵验。你们秦家接连遭此横祸，怕是宅子风水犯了煞。”

王炳天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秦浩天肩头，却见对方笑着举杯：“王兄金玉良言，浩天铭记于心。改日定前往道观求疑解惑。”

等王炳天摇晃着走开，秦浩天不屑冷哼一声，转动佛珠的手指快了几分，他朝身后管家低声问：“给少爷打电话了吗？他说多久到”

张叔弓着腰凑近轮椅，银白头发几乎要扫到主人膝盖：“少爷刚回电话，说是学校社团临时有事耽搁，正在往这边赶。”

座钟敲响八点，宴会厅逐渐安静下来。

宾客们的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主桌，有人开始频繁看表，丝绸袖口中露出的腕表折射冷光。秦一航与陈佳伟对视一眼，踩着拉花地毯走了过来。

“叔叔，后厨说再不开席，清蒸鲥鱼就走了火候。”秦一航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试探。

陈佳伟抬手晃了晃腕间崭新的绿水鬼，表盘绿圈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舅舅，几位合作商还约了宵夜局，要不……”

轮椅扶手被捏得发白，秦浩天盯着陈佳伟腕间的名表，喉结动了动。

张叔见状立刻俯身耳语：“少爷说三环路堵得水泄不通，让咱们先开席别等他了。”

“推我上台。”秦浩天突然松开佛珠，掌心的红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目。

电动轮椅碾过波斯地毯的沙沙声，像根银针挑破了宴会厅的喧闹。

当秦浩天被推上台时，身着阿玛尼黑色高定西装的秦一航与穿着路易威登橙色西装的陈佳伟亦步亦趋跟上，两人跟在身后的身影在聚光灯下投出扭曲的暗影。

秦一航本就单薄的身形裹在笔挺黑衣里，活似支削尖的铅笔，每走一步西装下摆都空荡荡地晃荡。

陈佳伟的橙色西装紧绷在他臃肿的身躯上，荧光色面料映得他油光满面，活脱脱像颗熟透了的芒果。

两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几乎要咧到耳根，俯视台下的目光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得意，仿佛己经握住了秦家的权杖。

角落里，闵堂将脊背深深陷进雕花座椅，满是褶皱的墨色衬衫，仿佛在述说着他最近的颠沛流离。

他眯起眼睛盯着台上，腕间褪色的电子表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那个他最近日思夜想的人怎么还不出现呢？秦欢，你不会不来了吧？

过去这段时间真的恍如噩梦。

闵氏集团破产的消息传出后，那些曾与他称兄道弟的世家子弟都连夜删光了他的联系方式，昔日酒桌上拍胸脯的合作伙伴也都纷纷的撕毁了合约。

他蜷缩在租来的狭小办公室里，靠着泡面度日，蓬头垢面的模样连镜子都不愿照。

最狼狈时，他甚至在公厕隔间里用冷水简单擦洗，只为了能体面地出现在下一场商务洽谈中。

无数个深夜，他攥着手机里“大洋收购案”的进度条，望着银行账户里七位数的余额，内心天人交战。

只要这场收购成功，他就能实现财务自由，以后就躺平度日算了！

可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了时，父亲在闵氏大厦24楼落地窗前的质问，就会在耳畔回响：“你能白手起家吗？”

再又想到秦欢运筹帷幄时的洒脱身影，也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不甘心，他也不想离秦欢那么远。他要有与他并肩的资格！

此刻宴会厅里，宾客们像避瘟疫般绕过他的座位。

有人端着香槟杯装作打电话匆匆走开，有人瞥见他的瞬间立刻转身与旁人热聊。

闵堂着西装内袋里皱巴巴的请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果，不是太想念秦欢，他怎么也不会来受这份屈辱的。

眼睛死死盯着宴会厅的大门，他真的很期待下一分钟秦欢能从那里走进来。

他真的太想念太想念，那个他摸不清也看不透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