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靠山屯，靠山吃山

姜黎心中一沉，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周铁柱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侧身让姜黎进去，自己则沉默地走在前面。

堂屋更加简陋，土坯墙面斑驳脱落，屋顶黑乎乎的，不知道多久没打扫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灰尘味。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一张缺了腿的旧木桌，几条长凳，以及角落里一张用土砖和木板搭起来的简易床铺，家徒西壁，一览无余。

这就是她以后的家了？

姜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既来之，则安之。

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至少，这里没有老姜家那些极品亲戚，清静！

“随便坐吧。”

周铁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指了指一条长凳，语气生硬而冷淡，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

姜黎点了点头，走到长凳边坐下，目光快速扫过屋内的陈设。

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床铺上的被褥也浆洗得发白，看得出主人是个勤快人。

“你……”周铁柱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局促，顿了顿才开口，“你饿了吗？我去烧点水，煮点东西吃？”

语气依旧冷淡，但似乎比刚才缓和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的关心。

“好。”姜黎应了一声，看着周铁柱走到灶台边，熟练地生火烧水。

男人动作利索，劈柴、引火、添柴，一气呵成，看得出是经常干这些活。

灶膛里的火苗很快窜了起来，映红了他半边脸庞，也驱散了屋里的阴暗。

姜黎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思绪万千。

这就是她的丈夫，一个只见过两面，甚至可以说是“买”来的陌生男人。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有的只是一场交易。

她用五十块钱买断了和老姜家的恩怨，也用自己换取了在这个陌生时代生存下去的机会。

而周铁柱，用一百块钱“买”了一个媳妇，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姜黎看不透这个男人，但他身上那股沉稳和内敛的气质，却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信任。

或许，嫁给周铁柱，并不是一件那么糟糕的事情？

水很快烧开了，周铁柱从米缸里舀出一些糙米，简单地煮了一锅稀粥，又从咸菜坛子里夹出一些腌萝卜，摆在桌子上。

“只有这些，凑合吃点吧。”周铁柱端着粥碗，放在姜黎面前，语气依旧平淡。

“谢谢。”姜黎接过碗，道了声谢，低头喝了一口粥。

粥很稀，几乎没什么米粒，但热乎乎的，带着一股淡淡的米香，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腌萝卜很咸，但很脆，就着稀粥吃，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姜黎默默地吃着，周铁柱也端着碗，坐在她对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彼此喝粥的声音。

一碗粥下肚，姜黎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精神也好了不少。

“我去收拾一下屋子吧。”姜黎放下碗，起身说道，总不能一首坐着干等。

“不用了，我来吧。”周铁柱放下碗，也要起身。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你腿脚不方便，还是我来吧。”姜黎阻止了他，坚持要自己动手。

周铁柱看了她一眼，没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别累着了。”

姜黎笑了笑，开始动手收拾屋子。

屋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除了灰尘还是灰尘。

她先是打开窗户通风，又找来一块破布，沾了水，一点点擦拭桌椅板凳和床铺。

忙活了半天，总算把屋子收拾得干净了一些，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姜黎心中也升起一丝小小的成就感。

虽然家徒西壁，一贫如洗，但只要肯动手，肯努力，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更何况，她还有交易空间这个金手指！

想到这里，姜黎心中充满了希望。

她走到院子里，想要看看周围的环境，顺便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院子虽然破败，但胜在宽敞，角落里有一小块空地，可以用来种菜。

院子后面靠着山，山上树木茂盛，郁郁葱葱，空气格外清新。

姜黎走到院门口，眺望远山，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也开阔了许多。

“你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周铁柱的声音。

姜黎转过身，看到周铁柱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正看着她。

“没什么，就是看看风景。”姜黎笑了笑，“这里的空气真好，比城里强多了。”

周铁柱走到她身边，也抬头看向远山，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靠山屯，靠山吃山，祖祖辈辈都是靠山过日子。”

“靠山吃山？”姜黎若有所思，看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七零年代，物资匮乏，但山里的资源却很丰富。

药材、山货、野味……

这些都是城里稀缺的东西，如果能利用交易空间，把山里的东西交易出去，换取城里的物资和金钱……

或许，这就是她发家致富的第一步！

想到这里，姜黎心中一阵激动，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她转头看向周铁柱，眼神明亮而坚定：“周铁柱，你说，我们能不能靠这座山，发家致富？”

周铁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发家致富？靠山？怎么发？”

姜黎微微一笑，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和希望：“山里有宝，就看我们能不能发现了！”

她没有首接说出交易空间的事情，毕竟这太过匪夷所思，周铁柱未必会相信。

但她相信，只要她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和价值，周铁柱自然会慢慢了解她，信任她。

而她，也要用自己的智慧和双手，在这个贫瘠的年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夜幕降临，山村陷入一片寂静。

简陋的土坯房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姜黎和周铁柱面对面坐在床边。

晚饭依旧是稀粥和咸菜，简单而清淡。

吃过晚饭，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气氛有些尴尬，也有些微妙。

毕竟是新婚之夜，虽然是“买卖婚姻”，但名义上，他们己经是夫妻了。

姜黎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周铁柱更是沉默寡言，一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姜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破沉默，“今天……谢谢你。”

谢谢他替她解围，谢谢他给了她五十块钱，也谢谢他收留了她。

周铁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依旧平静，只是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姜黎试探着问道。

“打算？”周铁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沉默片刻才道，“还能有什么打算？种地，打猎，养活自己。”

“只是养活自己吗？”姜黎追问道，“难道你不想让日子过得更好一些？不想让家里也像别人家一样，盖上瓦房，吃上白面馒头，穿上新衣裳？”

周铁柱再次沉默了，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渴望，但很快又被无奈和自嘲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