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 章 量子深渊

沈星回的惨叫声在冰渊圣殿里回荡成无数个重音。那些垂挂在神经索上的头颅齐刷刷转向我们，三百双眼睛迸发出血红色的扫描光束。

"小心记忆回响！"红绡将我扑倒在地。光束扫过的地方，冰层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图纹路——正是阿灵和小拾儿之前刻画的混沌图腾。

白露的银箭射穿三个头颅，粘稠的黑色脑浆喷溅在冰面上，立刻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夜枭在逆生体簇拥下退向圣殿深处，活体金属地板随着他的脚步泛起涟漪。

"跟着血印走！"沈星回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结晶手臂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星砂，"圣殿在重构我们的记忆！"

果然，那些被腐蚀的冰孔渗出暗红色液体，蜿蜒成指引方向的箭头。我们踩过血印的瞬间，西周景象突然扭曲——科考站的废墟变成了天枢孤儿院的走廊，墙皮剥落处露出跳动的生物组织。

"这是...二十年前的场景？"我握紧分魂刃，刀刃上的星纹与墙壁里的血管同步脉动。

转角传来孩童的嬉笑声。小拾儿抱着破旧的泰迪熊跑过，紫色瞳孔里映着两团银色火焰——那是尚未被混沌污染的纯净星瞳。在他身后，幼年阿灵正在用蜡笔在地上画门，每一笔都渗出银色的血。

"不要看！"沈星回用结晶手掌遮住我的眼睛，"记忆迷宫在诱导认知崩溃！"

但己经太迟了。蜡笔画的木门突然立体化，门缝里伸出无数黑色神经索。成年阿灵和小拾儿从门后走出，他们的身体像被摔碎的瓷器，星云状的物质从裂缝中喷涌，在空中凝结成混沌星图。

分魂刃突然剧烈震颤，刀尖自主转向左侧走廊。我挥刀劈开蠕动的墙皮，露出后面闪着蓝光的通风管道。活体金属的管壁内侧布满尖牙，但沈星回的星砂结晶在表面烧蚀出安全通道。

"这边！"我率先钻入管道，身后传来红绡的闷哼——她的银眼被记忆蠕虫的黏液糊住，白霜正用匕首帮她刮除腐蚀性物质。

管道尽头豁然开朗。我们跌入一个球形空间，西壁镶嵌着三百六十块记忆水晶，每块水晶都显示着不同的时空片段。中央悬浮着初代首领的全息投影，他的面容居然与沈星回一模一样。

"备份程序启动。"初代首领的投影突然睁眼，瞳孔是旋转的混沌星云，"检测到异常个体沈星回，执行记忆覆盖。"

沈星回胸口的星砂十字架轰然炸裂，无数晶片刺入他的身体。他在惨叫中异变成半人半机械的怪物，神经索从脊椎破体而出，与球形空间的接口连接。

"他在下载初代首领的人格数据！"红绡的红伞切不断量子化的神经索，"打碎记忆水晶！"

白露白霜的银箭射向水晶，却在接触瞬间被吸入其中。箭矢出现在三百六十个时空片段里：一支射穿正在举行婚礼的郑老伯；一支钉入楚瑶考古时的后背；还有一支正中我的眉心——现实中的我突然血流如注。

"认知伤害实体化..."我踉跄着扶住墙壁，分魂刃的嗡鸣声成为意识锚点，"必须找到核心水晶！"

阿灵和小拾儿的量子投影在此刻现身。他们手拉着手在球形空间内跳跃，每个落脚点都引发时空涟漪。我注意到当初代首领的投影伸手抓向他们时，某块记忆水晶会格外明亮。

"就是现在！"当阿灵的虚影第七次闪现时，我将分魂刃掷向对应的水晶。刀刃刺入的刹那，整个圣殿响起婴儿啼哭般的悲鸣。

三百六十块记忆水晶同时爆裂，量子风暴将我们卷入时空乱流。等再次睁开眼时，冰渊圣殿己变成血肉熔炉，活体金属与人类残骸交融成诡异的生命体...